第34章習慣於隨便搪塞和敷衍
電話那頭的蕭惟被趙斐的言論逗樂，手離開鍵盤笑道：“排排坐？古代帝王家尚且做不到，更何況是兩國之間。柚子難道看不出來嗎？人的權利一旦大到某種極限，就會將欲望發揮的淋漓盡致。人權這種東西，少部分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不會擁有。”
蕭惟的話落，電話那頭就開始沉默。趙斐似是不能理解蕭惟話意，或者是不想理解，不願理解。她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一切不如她願或她不願意接受的事物都會選擇性的遺忘和否認。
“人類從遠古部落到現代社會，有些東西竟一成不變。”趙斐犯困的輕合雙眼，心裏惶恐的緊了緊被子。或許，人性本惡，所以大家都遵從本性而已。不知道這個托詞，算不算一種合理的解釋。
借口總比真理好找。對於絕大多數的事，大家都很忙，習慣於隨便搪塞和敷衍。
靜逸的空氣，淺薄的呼吸聲，輕微的鍵盤聲在兩個房間內互相穿梭。在將近半個小時內，他們誰都沒有在開口，保持著這份沉默。可能想問的問題，自己心裏早有答案。不用誰來確定或是否認，即便是聽到了也不會讚同。
蕭惟很久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也沒有掛斷電話，反而是自顧自的繼續碼著文，大概是已經有些習慣了這種情景。模模糊糊的，他好像聽到對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緊隨著的那句輕微的“呐，人真是可怕。”之後，便也沒有對話傳來。他敲著鍵盤的手，停頓了十幾秒後又跟著繼續。
或許，有些東西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的好。那些血淋淋的真相不見得多麽偉光正，倒不如用虛偽的畫布遮蓋一番，不至於讓人看到之後反胃作嘔。就像是人死了，一定要用什麽東西遮掩一樣。不知道是自欺欺人，還是為死者留一點尊嚴。
窗外搖曳的枯枝不知道什麽時候自覺停下，唯有高掛在天邊的月慘白的不像話。殃及路燈的光，也帶著灰暗的光。整條大街像極了一副黑白畫，任何多餘的顏色都沒有。
地上的陰影，讓人看的發慌。若是此刻有人經過，定會驚慌不安的加快腳步離開。好在沒有多久太陽從地平線上焦急的登場，初登場時天地的顏色還有些混沌，很快白光占據整片天空。
終於，趙斐的鈴聲打破了這一片安靜。她迷迷糊糊的伸出纖細的手在床頭亂摸一通，總算是將那鬧騰的鈴聲終止。趙斐翻過身半夢半醒的望著頭頂，不想太貪睡又不想起床，強睜開眼滑動著手機把音樂放開。她打算讓那一句一句的歌聲來衝擊著大腦，直到將自己拉回意識。
高歌聲透過電話準確的傳達到隔壁蕭惟的耳裏，還帶走趙斐起床時的夢囈聲。
兩人默契的從床上坐起，呆愣的對著空蕩的房間發呆。
趙斐哀嚎一聲摟著自己的抱枕，撇著嘴一臉的苦悶。大概是因為手機裏現在播放的歌太柔和，迷迷糊糊又開始犯困。柔聲細語的歌聲三言兩句就將她的意識又哄騙了回去，搞得她有多深愛床似的。
今天她還有一萬字的稿要寫，想到這裏趙斐的睡意立刻消失的煙消雲散。她猛的從床上坐起，踢踏著拖鞋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效果頗佳，果然瞬間清醒。她望著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亂糟糟的像團雞窩，隨手抓了抓頭發對鏡子傻傻一笑。
又醜又懶，怪不得單身到現在。長期沉迷在自己的小說裏，除了迷古風圈和COS圈外再無與外界交際的點。朋友少的可憐，幾乎都不怎麽聯係。就算是消失三四個月，也不會被人發現。
趙斐望著自個這幅模樣，真是不做乞丐可惜了。鏡子裏的自己懶懶的伸著腰，開始洗洗刷刷。她心裏反複祈禱，希望今天一切順利，希望靈感和手速在線，，希望早早把任務完成。
靜躺在床上的手機不知放哪一首歌，歌聲幽怨的像是萬年備胎，可憐兮兮的。
聽慣了無病呻吟的歌，趙斐已懶得傷神。她洗漱完畢換好衣服順手關了音樂，打開門後站在門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聽到隔壁的開門聲火速收起動作。
蕭惟走在趙斐的身後，唇角微翹道：“早啊，柚子。”
“早。好久沒上班，都有點不習慣。”趙斐走兩步回過頭，朝蕭惟發著牢騷。尤其是想到今天就要交一萬字，不自覺還有點小惆悵。她忍著困意把哈欠忍下，卻愣是把眼淚擠了出來。
好在蕭惟已走到她身前，不然她又該丟人了。
剛一出公寓的大門就被寒風措不及防的扇醒，凍得不得了。趙斐仰著頭望著露出邊邊角角的太陽，嫌棄它的光和月亮星辰一樣沒用。她無奈的望著蕭惟的後腦勺，側過頭看著站牌前的兩人，好像是徐晨和方若婷。
公交車從遠處徐徐而來，趙斐猛的的就往前衝。在她使了吃奶的力氣趕上了公交，沒來得及站穩就被擠的東倒西歪。趙斐看到熟悉的後腦勺，緊跟著後腦勺往裏走。瞄到車後的有兩三個空位，她眼疾手快的搶到一個。
趙斐靠在椅背上，乏力的喘著氣。車內的溫暖將她身上的寒意去不少，順便將那朦朧的睡意也一並帶來。她身側的蕭惟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安靜的聽著趙斐的呼吸聲。
大概是因為這裏離他們的目的地有一段路，所以他們很樂於在車上小憩。徐晨坐在兩人的身後，側過頭看到被熱氣包圍的玻璃。看不見車外的風景，他也沒有多少興致去看。
公交車播報聲夾雜著車上電視廣告聲，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叮咚，各位乘客，初心傳媒到了，請您從後門下車。”
趙斐緊抓著懷裏的背包，在聽到播報聲響起時用胳膊肘碰著蕭惟道：“到站了。”
“恩。”蕭惟起身跟在趙斐的身後，與趙斐先後刷了卡。兩人站在後門前，門一開就跟著下了車。他習慣性的將腳步放慢，習慣性的和趙斐並著肩。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他養成了不少的習慣。身後的方若婷徐晨兩人，跟他們一起進了公司。
大辦公室內的人沒有多少，牆上掛著的鍾表上顯示八點四十。門時不時的被人推開，緊接著又關上。陸陸續續的將空蕩蕩的座椅填滿，隻剩下三兩個。腳步聲來回的響起，緊接著隻剩下安靜的鍵盤聲。
蕭惟用指腹輕輕劃過，低頭看著指腹上的灰塵。可能是半個月沒來了，桌上都覆蓋了薄薄的一層灰。他側過頭看到趙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了電腦後如往常一樣。
大大咧咧到這種程度，一點也不像個女人。他將背包放在座椅上，從抽屜裏拿出一塊抹布出了辦公室。
方若婷起身敲了敲趙斐的桌子，踮起腳笑道：“你要吃點什麽，我出去給你買順便幫你帶點。”
“三個肉包兩個香菇味外加兩杯豆漿，謝謝若婷姐。”趙斐抬頭望著方若婷眼不自覺的彎成半弧形，摸了摸肚子笑的格外甜。目送著方若婷離開後，轉手撐著腦袋打開文檔。她揉著太陽穴，打開鄒亮發給她的郵件。方若婷說的果然沒錯，前一個月一萬字。
蒼天啊，她幻想著的場景可不是這樣。不應該是睡覺睡到自然醒，靈感來了動動筆嗎？而現在的係統模式讓她不得不神經緊繃，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創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