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原來,坦然比隱瞞舒服多了。
燈籠雖然被高高掛起,但落在地上的光線還是有些弱。好在月光來幫忙,也能將路看的清楚。小院離廚房有段距離,蕭氏夫婦一前一後的穿過小院。蕭惟望著趙斐的小身板,還穿著一身的軍裝。雖說比以為精幹了些許,但還是一樣讓人想要保護的緊。
趙斐好想不知道,她,是多麽令人想要保護。可能是因為她的身材本就瘦小的緣故,光是什麽也不做就夠讓人心揪的。蕭惟跟著趙斐走到廚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望著忙碌著的趙斐。
從前老媽做飯的時候,總覺得他的母上大人磨刀霍霍,隨時準備毒死他和老爸。自從認識了趙斐後才發覺,女人有時候自帶著一種柔和的氣息。那種柔和一旦被觸發,就能溫柔的包圍世界上所有的人和物。
叮叮咚咚的像是永遠不會停止的歌,好聽的不像話。當然也不僅限於被趙斐剁的蔬菜,在那些蔬菜的眼裏趙斐簡直就是惡魔。可那些蔬菜不會說話,所以留下的就隻剩下蕭惟對趙斐的迷戀。
趙斐把那些胡蘿卜,西芹,黃瓜等蔬菜剁成小方塊,淘完米後加了些許涼水倒在鍋裏。她站在一旁等著水開後,才將那些小方塊菜丁倒了進去,煮的時候鍋蓋留一條縫。
在粥快熟時,放入切碎的青菜葉,加適量鹽在青菜葉上攪拌即關好。
蕭惟在旁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趙斐,簡直是宛如天人一般的人。他看著趙斐盛了一碗粥給他,粥上冒著熱氣騰騰的香味。碗裏的粥也被各種顏色所點綴,一眼就食欲大開。
趙斐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粥,餓過頭就她有些被餓懵了。碗邊實在是太燙了,嘴剛碰到勺子就被燙到。她輕吹著熱粥,一勺一勺的喝的那叫一個專心致誌。看的蕭惟忍不住發樂,腦子裏不禁想到那天他們新婚之夜,趙斐說他的嘴巴像果凍。
這家夥,對食物還真不是一般的認真。蕭惟端起碗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低頭挖了一小勺的粥,嚐了一口味道。來這邊這麽久,還是喜歡趙斐的煮的飯菜。這輩子他能娶到會做飯的人,簡直不要太幸福。
兩人窩在一個不算大的廚房,喝著一鍋算不得極品美味的粥。卻感覺,從今以後沒有那一刻會比現在要幸福。由此看來,人還是多受點哭的好。當一個人處於容易滿足狀態,怎麽會感到不幸福。
趙斐不出意外的吃了兩碗,當然,她抬起頭的偷瞄蕭惟的碗裏還有一大半。這種傷自尊的事,她早已經習慣。她的肚子總算是在熱粥下了肚後舒服了些許,這種滿足感從肚子直接傳達到腦袋裏幸福感的神經。
鍋裏的粥被她吃個幹淨,趙斐將碗勺扔在鍋裏轉過頭望著蕭惟。蕭惟已經喝了多半碗,實在喝不下去。他抬起頭收到趙斐的眼前,起身道:“我來洗碗吧,你去一旁歇著。”
“真是知我者,村花也。”趙斐眉眼帶著笑坐在蕭惟剛才坐過的位置,不由脫口而出道。說完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反倒坐回桌前靜靜的看著洗碗的蕭惟。
蕭惟一邊洗著碗,一邊消化著趙斐給他起的外號。村花?!他又不是女生,怎麽會用花來代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心裏一直在找尋著答案。可惜的是這個答案他怎麽也猜不到。
趙斐在一旁坐著,一會看看廚房外的天,一會看看蕭惟的背影。她看著蕭惟洗的差不多,從椅子上起身伸著懶腰笑嗬嗬道:“還以為睡飽了就不會困,沒想到——”說到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困了就回房睡吧。”蕭惟手上的水滴從掌心滑落在指尖,最後落在地上道。他跟在趙斐的身後走出廚房,頭頂的天已是漆黑無比。但有星光的照耀,原路返回時不覺得壓抑。
重回小院的路,走過一遍後也不覺得漫長。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帶著些許的燈籠上的暖暈的光暈。兩種光互相糾纏,照著兩人回去的路,甬路上的石子挨個被照亮了顏色。
趙斐半仰著頭望著天,步伐有些輕快。如果現在能來一首歡快的音樂,感覺她就能跳起來。怕是真的跳起來,會被認為成瘋子舉動。可能是太困了,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經過今天中午一事,江明大概已經原諒了她。呼,總算不用在為這件事提心吊膽。原來,坦然比隱瞞舒服多了。早知道這樣,她什麽都不用瞞。一開始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江明,然後特別坦蕩的活著。
即便江明不相信,或者她依舊像現在這樣活著也沒有負擔。她從來沒想過傷害任何人,哪怕是無意識的,她都會為此而感到愧疚。人與人之間能被互相牽連,本就是件不易的事。所以她一直告訴自己,能在擁有的時候,珍惜該珍惜的。在失去的時候,告別該告別的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趙斐推開房門把燭火點起,坐在床上來回晃悠著腿。好心情,不言而喻。這種感覺,連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順眼起來。人果然應該先討好自己,這樣別人才能過的自在些。她用腳蹬掉鞋子躺在床上,打著哈欠閉著眼在床上打滾著。
蕭惟將外套褪去掛在床邊的衣架上,看著趙斐的動作覺得好笑。不隻是看著像孩子,行為舉止更是像。他吹滅了燭火,躺在趙斐的身側笑道:“不是困了嗎?”
“哦,對哦。”趙斐腦子有些短路的跟著笑道。她探著腦袋偷摸的睜開眼望著蕭惟,好在漆黑一片蕭惟沒有注意到。趙斐傻傻一樂,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即便是她不說,蕭惟也能感受到趙斐睡覺的壞毛病。她睡覺的時候特別喜歡瞎動,如果床在大一圈,估摸著趙斐一個人睡覺都能來回的轉上那麽幾圈。如果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就直接從床上滾下來。趙斐當然不知道,她現在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
幸好蕭惟打著地鋪,才沒有被踹到受傷。但枕頭卻早早的被趙斐踹下來,正好砸在他的身上。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過,比如緣分這件事。月光靜默,帶著床上兩人淺薄的呼吸聲。蟬鳴不停歇的高歌,添了幾分歡樂。
濕潤的空氣在這一夜又開始重蹈覆轍下起了雨,隻不過雨聲有些細小。滴滴答答的落在土地上,輕柔的不像話。即便是這般,那些鳴唱的蟬兒仍舊不畏風雨唱個不停。不知道是誰歌頌誰,歌頌個沒完沒了。
地平線上的太陽沒有要升起的意思,天卻已經帶著幾分淺藍。風兒也不吹刮,樹上葉子被洗的翠綠。卻不能一眼看到蟬蟲躲在哪根樹幹上,興許是躲在樹葉下。地上的泥土泛著潮濕,青石板上也被浸透。
趙斐一個翻身從床上直直的滾下來,收到重創的蕭惟被壓醒。他睜開眼望著趙斐自個又重新躺回床上,繼續小睡了。這一串的動作被趙斐演繹的順理成章,作為旁觀者的他有些目瞪口呆。
蕭惟從地鋪上坐起,對著床上已經熟睡過去的趙斐發著呆。過了幾分鍾才緩過神,他起身將地鋪收拾了一番把房門推開。空氣中帶著濕潤,撲在臉上帶些許的清爽。
地上還殘留著水漬,昨夜是下雨了嗎?
路過的丫環看到房門開後將熱水送來,桌上的涼茶一並換了。她的動作很輕,做完一切後就轉身離開。新的一天來的這般的悄無聲息,所有的一切像是從未改變過,連他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