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萬不能做王莽之事
蕭惟的耳邊窗外的雨聲逐漸消失，隻剩趙斐拿過他眼前碗時發出的聲音。他看著趙斐的臉心裏一陣波動，他們之間已經到可以吃彼此剩飯的程度了嗎？
他們成親多久了？蕭惟粗略一算，居然有三年之久了！時光，過的可真是快啊。他們認識也有四年了，怎麽感覺彼此剛剛才遇到。
趙斐還是之前的愛哭包，膽小的不像話。而他，好像也沒有多大變化。就在蕭惟發呆的過程中，趙斐已經把他那晚的飯消滅幹淨。
丫環路過時看兩人吃的差不多把飯菜也端了下去。
趙斐靠在椅背上，摸著肚子一臉的滿足。她仰起頭看著頭頂，聽不到蕭惟的回話納悶道：“想什麽呢，半天不說話。吃的好撐，整個人都。呼，不行，得緩緩。”
“沒什麽。吃飯的速度太快對腸胃不好，以後還是該注意。”蕭惟看到丫環離去的背影，將目光都轉移到趙斐的臉上。他太太臉上的嬰兒肥又開始回來，隻是還不太明顯而已。
趙斐抿著嘴不作答，手揉著肚子緩解著。這種習慣她戒不掉。小的時候經常性的吃不飽，好不容易有東西吃肯定是吃的又快又急。
時間長了，吃飯的速度就再也沒有降下了過。一頓吃飽，可以抵上一天。
雖然現在和之前的環境不一樣，但她對這種從小養成的習慣也沒有辦法改掉。她也不想長命百歲，最後能在身體機能開始衰弱到不能自理的時候撕掉。
蕭惟的好心，趙斐心領道：“下次注意，一定不會再吃這麽撐。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帶把傘，這雨可能要下一天。”
“恩。”蕭惟起身用手蹭掉趙斐嘴角的飯粒，注視著趙斐的雙眼。他看到趙斐眼裏的敷衍，好笑的轉過身去離開房間，留趙斐一人在房間內。
趙斐揉了揉肚子打了個飽嗝，從椅子上起身伸著懶腰邁著腳步走出房門。心道：這家夥說走就走，幹脆利索。她站在門口轉身凝視著蕭惟的背影，直到蕭惟離開院子。
走廊上的木板上被浸濕，把上麵的紋路映襯的格外清楚。不知道楊南和錢二誰會先來，索性她就直接朝著大廳走去。等到一個解決一個，等到兩個結局一雙。
趙斐身上的衣服也換回之前土匪的裝扮，畢竟寬鬆舒服。軍裝在家穿實在太過正統，總覺得有些別扭。
好在蕭惟出去談事情，把空蕩蕩的大廳都留給她。現在的後花園積水一定不少，她可真沒閑心去踩一腳的泥。房梁上的水落得比雨水還要急促，落在走廊上讓趙斐的褲上沾染不少。
趙斐站在大廳前沒幾個人，心裏輕鬆了口氣。她整理了好衣服靠在椅背上，新茶剛被換上就看到劉春兒已經來到大廳。趙斐臉上的笑忍不住多了幾分道：“好久未見春兒姐姐。”
“你和姑爺都是大忙人，沒時間見我很正常。不過姑爺是不是跟日本人走的有點太近了？大小姐我們雖然是莽夫出身，但萬不能做王莽之事。”劉春兒忍不住要提醒，之前就想找機會好好和大小姐說上一番。可又怕姑爺知道，心生隔閡。
現在姑爺已經出了門，劉春兒自然也就放心的說出來。
趙斐對這件事也破有微詞，但她相信蕭惟。她握著劉春兒的手，輕拍著劉春兒的手背安慰道：“春兒姐姐放心，我看上的男人不會差到哪裏去。現在的霸州幾乎是日本人的天下，難免有些接觸但絕不會又太多瓜葛。如果有，不用春兒姐姐說，我自然會找蕭惟談談。”
“我也希望我是多慮了。”劉春兒比趙斐年歲要大，經曆的事情也多。她自然明白利益對人的吸引力有多麽大，弄不好牽連的人不止是大小姐一個整個山寨，可能懷柔縣最後的一片寧靜也跟著毀了。
有些事不需要明白，但也不能不清楚。
趙斐對劉春兒相對信任，否則也不會將手底下的人都交出去。外加上又是自己創造的人物，某些品質就更是清楚的很。她不傻，隻是懶得說明而已。
至於劉春兒的擔心，趙斐也是有一點點的傾向。她倒不是怕蕭惟太沉迷於權勢利益之中，她怕的是蕭惟會把他自己牽連進去。
就算是蕭惟再傻也知道局勢的走向，斷然不會做自我毀滅的事。更何況他們從小受的教育對日本人恨之入骨，這種根深蒂固的理念怎麽會輕易發生改變。趙斐鬆開劉春兒的手，語氣帶著幾分堅定道：“我信他。”
“大小姐的客人來了，我就先出去了。”劉春兒聽著腳步聲有些逼近，以及門口守衛的問話，貼心的從大廳上退下。
正好劉春兒不願在蕭惟的事上與趙斐上做討論。女人一旦陷入了愛情，容易失去心智。多說無益，還是讓時間證明一切吧。
劉春兒的擔心可能有些多餘，趙斐雖不像蕭惟那樣隨時都能保持理智，但最起碼的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
主座上的趙斐望著劉春兒離去的背影，約莫感到孤單，緊接著的腳步聲將趙斐的意識拉回。她把目光轉移來人楊南身上，雨水浸濕了楊南褲角使得褲子緊貼著小腿。她對著一旁的偏座抬手，示意道：“昨天那些兵，怎麽樣了？”
“一切如常。恕小人冒犯的問一句，長官昨天帶去的三個人是上麵給的還是？”楊南無視丫環送來的茶，倒是對這三個人好奇道。也不知道是他的擔憂自己的權利被分割，還是對錢二等三人抱有懷疑。
大廳裏的人在劉春兒離開時都順帶把人趕走，現在隻剩趙斐與楊南兩人。此刻的他們誰也沒說話，留有雨聲嘩啦啦的響徹在大廳。
趙斐從楊南的臉上看不出所以然來，心裏有幾分的忐忑。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暖暖身，臉色正了幾分道：“這些不是你能涉及到的。今天既然來了，給我個答複。我這個人沒有多少耐心，更是討厭等待。”
“小人自然從一而終。”楊南眉眼放低，笑道。他自然明白選擇這玩意，不是誰都有。
趙斐挺直了腰板，端起茶杯壓著驚。之前收買楊南是為了讓他幫忙看著那幫人，而現在有了錢二等人楊南就有些耽誤了。她的指腹隨著茶杯上的紋路來回撫過，眼望茶色道：“你來霸州多久了。”
“三年有餘。”楊南是跟著陳佑連一起來到霸州，時間一長混到現在這個地步。
當初國軍被打散了，他也成了俘虜。不知道現在那個團的人活著的還有多少？不過誰有真的在乎，表明是為國賣命，其實不過是打著撈錢的幌子罷了。管吃管住，大家才無所謂。
趙斐將茶杯放在桌上，這麽說的話楊南應該比她要了解霸州的局勢。她起身走到楊南身前，聲音壓低的問道：“那麽陳會長身邊的那個日本人，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長官倒是高看我了，我就是在霸州呆的在久，也不可能對所有事都知道，況且還是陳會長身邊的人。除了陳會長的夫人，這也是霸州城人盡皆知的事。”楊南也不知道趙斐說的是那個日本人，但那種近乎機密的事情，他一個小兵怎麽可能知道。
不過看眼前人的模樣，應該對陳佑連頗有微詞。
嗬，窩裏反嗎？
趙斐一想也是，她直起腰身解釋道：“最近見的日本人次數太多，有些好奇而已。”
“日本人在霸州本就不少，見麵的次數自然增多。陳會長一年以前下令咱們中國人隻有晚上才能出來，長官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不過聽說霸州的軍校要被拆了，長官知道這件事嗎？”楊南抬頭望著趙斐將最近的消息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