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萬露軟糖
拆了？趙斐有些相信的呢喃著這兩個字。她沒有極強的母校情懷，心卻不禁咯噔一下。學校拆了，陳佑連就舍得嗎？趙斐抿著嘴坐回了椅上，倒是有些看不懂他們的校長。
楊南看趙斐麵色呆滯，不知道趙斐究竟作何感受。他保持沉默，直到趙斐抬起頭來看他才道：“長官是在心疼母校？”
“沒有，沒有。想不通校長怎麽會舍得把這塊肥肉扔了？嗬，這樣吧，這幾天你就不用來了，歸回隊伍順便幫我看看那三個人。”趙斐眼裏回過神來，低頭拿起茶杯道。
她心虛的拿起茶杯遮住自己半張臉，也隻想試探試探他們而已。
林南從椅子上站起說了句是，在趙斐的示意下離開了。
大廳內的趙斐輕喚了舒了口氣，虧心事果然不能多幹。她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直視前方，算日子再過幾天該去公館報道。
尤文不知道會給他們下達什麽任務，不過眼下她就想知道蕭惟去了哪裏？
不知道蕭惟需不需她的幫忙，準備的說是她身後人幫忙？
下這麽大的雨仍舊堅持出府，事情看來不小。
趙斐起身離開大廳穿過走廊到了江府門前，隔著門也能看到雨下的多大。她想送把傘給蕭惟，卻不知道該送往哪裏。氣急之下暗罵著天氣，好端端的為什麽下起雨來。
害的她隻能站在這裏苦苦的等待，看著雨裏來回躲雨的人，止不住幻想蕭惟回來時是不是也會這樣落魄。
不知道趙斐在府門前發呆了多久，直到看到一輛車停在江府門前才回過神。
一個身著軍裝的人，撐著傘步步逼近。他身上沒有雨水淋濕，傘上的水花卻落在他的鞋尖。
蕭惟眉梢上還帶著笑意，走到趙斐的身側轉過身把傘收起道：“怎麽在這裏站著？”
“怎麽回來這麽晚，天都快黑了。”趙斐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瞪著蕭惟的雙眼。說到最後別過臉不願多看，腳步放慢看著蕭惟的背影，目光落在地板的腳印上。
剛才的司機她認識，平日裏總是接她和蕭惟。春兒真是有心，特意派人去接蕭惟。不對，春兒都知道蕭惟在哪裏，為什麽她不知道？！
趙斐滿腹疑慮的上前兩步，與蕭惟肩並著肩。目光帶著審視的看著蕭惟，希望蕭惟能看出她眼裏的不滿來。
“現在才兩點，不算晚。”蕭惟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確認道。他手中的傘被人接了過去，也樂得空出手來。
按說現在趙斐應該在房間裏睡覺，難道是被雨聲吵醒？
今天沒聽到雷聲，是有別的事發生嗎？
可能，是他想多了。
蕭惟聽不到回複，轉身看看著趙斐。那張小臉怎麽看怎麽覺得有委屈，該不會是因為是回來晚生氣了吧。
他摟過趙斐的的肩膀，扮可憐道：“忙了一早上，連午飯都沒吃。”
“我也沒有。”趙斐手摸著肚子，感受尤為深切。
虐待自己是不道德的行為，尤其是肚子。
兩人走的速度有些慢，可能是因為沒有事可趕。天灰蒙蒙的還夾雜著細雨，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
蕭惟跟著趙斐進了房間，丫環幫著把涼茶換了熱茶，飯菜也上了一遍。
趙斐拿著筷子戳著碗裏的飯，不滿道：“你怎麽連飯都沒有時間吃？”
“也不算沒有時間，想回來和你一起，才忍到現在。”蕭惟從口袋掏出兩塊被灰色糖紙包裹的糖放在桌上，用手推到趙斐的手旁。
聲音壓低變得柔和，收回手用筷子吃著飯。
這糖今天意外得來，本來對甜食沒有多少興趣，但想到趙斐可能會喜歡就拿了兩塊糖。
民國時期的糖果，他們都還沒怎麽見過呢。
趙斐拿起桌上的兩塊灰色糖紙，上麵的一朵不知什麽花用紅色線條勾勒著，最上麵寫著萬露軟糖的字眼。
她拿起糖望著後背上麵寫著說明，一樂道：“你從哪裏找來的這麽個玩意？”
“別人送的，想著你可能會喜歡，就拿了兩塊。”蕭惟端起碗吃飯的速度還是依舊的慢條斯理，但趙斐知道，明顯比之前快了一些。
可能是真的餓了。
趙斐一掃剛才的不滿，手撐著腦袋看著蕭惟一口口的將碗裏的飯吃個幹淨。早上挺到現在，是該餓了。
她看到蕭惟放下碗筷垂著眸的模樣，眉眼中的笑意更多了些。蕭惟連吃個飯都這麽好看，簡直是太沒天理。
可能是趙斐的目光太過直愣愣，讓蕭惟無法忽視，但還是吃了多半碗後。肚子逐漸被填滿，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蕭惟抬眼發現趙斐仍舊看著他，眼裏有些躲閃道：“看我就能吃飽？”
“恩，飽了。”趙斐碗裏的飯早吃幹淨了，外加上早上的兩碗飯，她倒是想餓來著。
她喜歡蕭惟，不是那種很深很深的喜歡。她喜歡把所有的事和人都留幾分理智，不願太過沉迷。但偶爾有那麽幾次越界，很快會恢複理智。
此刻的她，滿眼都是蕭惟，看不到其他。仿佛這個世界、空間都是陪襯。
蕭惟被趙斐的話一噎，也就沒有下文可說了。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些不一樣，他說的是和別家的夫妻，除了圓房之外。
這種感覺有些微妙，可能三言兩語也說不太清。蕭惟放下碗筷回望著趙斐，卻發現對方已經別過臉。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明明剛才還那麽大膽的赤果果的看他來著。
隨著時間的發酵，兩人逐漸開始直麵內心。對彼此的喜歡、依賴、眷戀也好，對這個世界的無力、惶恐、懼怕也罷。
好在的是，他們一直都有彼此的陪伴。跌跌撞撞，懵懵懂懂的一起成長，獨立而又緊緊相連。
這雨下了一天一夜了，怎麽也不知好歹的停下來呢。
趙斐眯著眼看著雨裏的大樹，樹池周圍的葉子落了好多。她看到這些葉子忍不住的想起她和蕭惟的人生，有些無奈道：“這麽下去，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恩？”蕭惟順著趙斐的目光望去，不知道趙斐說的是樹還是天氣。
不過這裏沒有天氣預報，誰也不能預測。
蕭惟打著哈欠有些犯困，桌上的飯菜也不撤回了。他半趴在桌上，聽著雨聲睡了過去。
等趙斐回過神的時候，蕭惟已經睡著了。她的下巴抵在桌上靜靜的看著蕭惟的側臉，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蕭惟都有了胡茬。
她伸出一根手指，偷偷用手蹭過，有些紮手。心道：蕭惟也真是夠忙，都懶得刮胡子。這些天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好像總有事情可忙。
雖然她也不閑，卻也沒有忙到這種程度。
趙斐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逼近，收回目光抬起頭望著錢二，聲音極輕的起身離開房內。隻剩下房內的蕭惟，一個人與雨聲作伴。
淅淅瀝瀝的雨聲已經成了今天所有人的背景音樂，走到哪都不能忽視。
錢二跟著趙斐來到隔壁的蕭惟的房內，站在桌前看著趙斐。這幾天他都沒見趙斐，想說的話一直沒說出口。
他還在擔憂該怎麽找機會說出口，聽到趙斐問他：“有事？”時，才把一切說出。
“也沒什麽。就是大當家讓我告訴大小姐一聲，他下個月要成親，讓大小姐記得回趟山寨。”錢二前幾天收到消息，一直想找機會提醒。
畢竟，這對他來說也是件大事。很久了，他都沒有回過福靈山。
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他怎麽能不雀躍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