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我尊重你的意見
每次喬天切菜都像是解剖一樣，葉韻還是不大喜歡喬天拿刀的樣子，菜刀、小刀、連尖刀都不喜歡。
在手術台上見過一次，留下了心理陰影。雖不嚴重，但不想再看第二次。
聽到葉韻誇讚他的刀工，喬天幹笑兩聲不多作答專心扒飯。植物又沒有神經元，就算有他也提不上興趣。
和自己的食物較勁實在是沒有必要，不然連吃飯都會難以下咽。
喬天放下筷子和葉韻商量：“數據已經完善，等到除夕過了我們就離開這裏。”
話落後，他沒看到葉韻有抵觸的情緒才把心情收回。
“陳佑連那邊你怎麽交代？”葉韻抬頭看了眼喬天，低頭繼續扒拉這碗裏的飯。一切都是她所期望的那樣，她還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他們現在是在霸州的地界上，也算是在陳佑連的掌心中。雖說不是被全麵監控，但風吹草動陳佑連那邊也一定能知道。
喬天了解葉韻手中的擔憂，推了推眼鏡不以為然道：“找個合理的借口應付過去。”
“你心裏有底就好。我與陳佑連並無過多交集，但多少還算有些了解。”葉韻提醒完喬天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
要離開嗎？這麽快，不知道霸州還有沒有以後可言？最後一根稻草，會由誰什麽時候放上去，又會引起怎樣的暴亂？是反抗，還是繼續被欺壓？
葉韻在心中把霸州未來的可能發展的模樣想了一遍，胸口處向她傳達了些許的刺痛。是啊，畢竟這裏可是她的故土，她的家鄉。
要離開，心裏自然不舍。
最怕的是小院裏的一草一木，等再回來時已換了模樣。可能，或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回來。
關於葉韻的未來，葉韻也不是很清楚。葉韻有絕對的勇氣去為了理想而離開家鄉，有絕對的毅力去堅守她心中的理想和要去實施的誌向。
盡管這種事在很多人看來很是荒唐，可誰的人生又不荒唐。
葉韻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低頭將自己所有的情緒一並收斂。還有很多的事要做，感傷是最沒用最浪費時間的。她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望著起身收走碗筷的喬天。
頭一次認真的看一個男人的背影，喬天的背影有些消瘦，倒是沒一點瘦弱書生的模樣。肩寬些，腰卻有點細。穿在身上的衣服偏大，更顯得有些瘦弱。
看到這裏，難免帶點嫌棄之色，若喬天換做女人的性別倒還好些。一個人的形態說明不了任何問題，美觀與否的程度每個人的標準不一。
葉韻轉過頭望著廚房外的院子，曬了一中午也該收了。下午萬一下雨下雪的，就是更得不償失。韻起身抱起一遝遝的書就往書房裏撤，一來一回用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把這些書全部收拾完。她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躺在搖椅上休息。
身下有些膈應，讓葉韻不得不在搖椅上來回摸索，把身下的書拿出來。
怎麽還遺落一本？葉韻懶得再動彈，閉眼沐浴著陽光。遺落就遺落吧，在她的身旁也能曬到太陽。
不知何時葉韻的身上被人蓋上厚實的毯子，下意識的睜眼在望到喬天時，眼又不自覺的閉上。他們該是有多信任彼此，才能毫不保留的放心交給對方。
很多時候，葉韻是不想。但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共享，算不算是親密無間？所有的習慣和想法都不討厭，算不算是情投意合？
喬天也猜不透答案，坐在緊靠葉韻的台階上，陪著葉韻一起沐浴著陽光。難得有除了研究外，讓他喜歡的事情。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冬日裏最溫暖的陽光。哪怕是他，也不能。
“咚，咚，咚——”敲門聲的響起，打破和諧的一幕。
搖椅上的人似是睡了過去，聽到聲音未有絲毫反應。
倒是喬天起身將房門打開，卻未讓來人進入院內。他把院門輕輕關上，站在院門外看著眼前的蕭惟驚訝道：“你怎麽來了？”
“看到你留在盒底的信息時就想來了。怎麽，不歡迎？”蕭惟往後退了幾步，與喬天並著肩往前走著道。
想了很久，他要不要提前結束這荒唐的一切。可又覺得享受生命中每一段的旅程，才不算是辜負命運的安排。
無論是他，還是趙斐，他們都該學會在命運的河流中，隨波逐流的保留最初的自己。
喬天推了推眼鏡，並沒有開口。他不敢走的太遠，最多像是在原地打轉。繞著一條巷子，轉來轉去。
他們的速度很慢，連一圈還沒有走完。兩人起初都保持沉迷，想必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到了最後還是喬天先一步開口道：“我尊重你的意見。”
四周的話語聲中參雜幾句日本方言，讓喬天倍感親切。他腳步停在街道口，認真的望著蕭惟。隻要蕭惟開口，他們會有辦法做到。葉韻，也會讚同的。
“就這樣吧，順其自然的好。況且，我和柚子離終點不算太遠，用不了多久便會抵達。”蕭惟明亮的雙眸透著了然，輕佻的唇角也不知道因何而勾起。語氣帶了幾分無謂，就如他一開始所想。
無論是在哪裏，他都以當下的自己而活著，還有柚子。他們還是他們，轉換的了隻是身份和皮囊而已。
蕭惟開始往前走，喬天緊跟其後。兩人之間似是隔了千米的河流，又似是不分你我。
喬天可以的將自己離開的消息透露給蕭惟道：“我和葉韻過了除夕就離開這裏。”
“這麽急？”蕭惟腳步放慢幾分有些詫異，他心裏清楚的知道喬天一旦離開，霸州也會跟隨著變成一鍋粥。
陳佑連和日本人之間的紐帶消失，季少一和葉韻可能會重新掌握主動權。
也許是，也許不是。
蕭惟現在在想是否要把趙斐送回懷柔，等一切都穩定下來再回到霸州也不遲。他的想法趙斐很有可能會不同意，所以有待商榷。
小院偏房裏的數據蕭惟還是不明白，玻璃裏頭骨下的類似地毯的東西也不了解。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喬天一旦離開那些東西也會隨之帶走。
潛在的危險已被解決，就沒必要太在意細節。
喬天的腳步停在葉韻家門口，推了推眼鏡笑的有些痞味道：“計劃之中的事。葉韻在院裏睡覺，不想打擾到她。”
“嗬嗬，正好我也該回府，不多打擾了。”蕭惟轉身背對著喬天，眉眼中帶著幾分的趣味。
可能是因為陳佑連的計劃再次落空，可能是因為趙斐身邊的炸彈他又拆除一個。無論哪個，都讓蕭惟覺得心情大好。
目送蕭惟離開巷子的喬天並沒有回院子，反而轉身去了另外一個地方。該要提醒和道別的人不隻有蕭氏夫婦，還有駐留在霸州的日軍將領。
沒有提前通知大阪，不知道大阪真田在不在家。
喬天推了推眼鏡離開三升路。他一身白色的西裝，顯得斯文又幹淨，何況還帶了副眼鏡。步伐很慢，似是不怕白跑一趟。
街上穿著和服的日本平民開始減少，大概是因為夜幕快要降臨。也許是他的走了很久，久到天都變了顏色。
空氣中漂泊的風不大，不至於讓他擔憂葉韻會被冷醒。看來他的運氣真不差，剛走到大阪家的門口就看到大阪的身影。
大阪真田也看到喬天的身影，他立刻走上前去對著喬天深深的鞠了一躬，用著日語問好。喬天沒多說什麽，隻是象征性的拍了拍大阪真田的肩膀便隨同一起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