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點背
從這兒到懷柔縣多遠的距離,蕭惟不必明說趙斐也知道。一想到這一路都要吃硬邦邦的幹糧和涼的透心的水,趙斐心裏就開始發怵。
她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毅然決然的麵對現實。一臉認真的看著蕭惟,腳塞在鞋裏道:“今朝有飯今朝吃,我們還是先吃早飯吧。”
蕭惟看到趙斐比他還要積極,好笑的起身把衣衫穿好洗漱著準備下樓。
食物刺激法很有用,看來以後可以多用此招。蕭惟臉上的水漬還未用毛巾擦幹淨就走到窗前,手輕推開一條縫望著窗外。目光落在樓下的黑色轎車上,看來錢劉二人等了很久。
蕭惟將窗戶關上,轉身拿起床上的包袱提醒趙斐道:“先去吃點東西。”
“真巧,我也是這麽想的。”趙斐摸著肚子把房門推開,好似早已等得不耐煩。她這一次倒是走在蕭惟的身前,可惜受製於腿短還是沒有蕭惟走的快。
走廊上除了兩人再無其他,空蕩蕩的怪冷清。還沒走到樓梯口,傳來小二哥傳菜的聲音。
趙斐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下,隨意的選個桌子。聽到小二哥和蕭惟的對話,百無聊賴的摸著肚子,仰著頭泛著迷瞪。她的要求不高,隻要不是一碗粥就好。
粥喝太多,到現在產生的免疫還沒有除掉。
不知這一切該算在蕭惟頭上,還是該算在蘇亭頭上?算了,權當自己是自作自受,點背。
趙斐還沒得來及弄出個所以然來,小二哥送來的飯菜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逆轉。她拿起筷子專注的扒飯,三菜一湯已經讓趙斐的滿足感爆表。
幸好蕭惟仁慈,沒有在飯菜上虐待她。否則她就要高舉起義的大旗,好好征討蕭惟的無情無義。
蕭惟其實不太餓,吃的東西也少。想到可能未來的兩天都吃不上熱飯熱菜,又強迫自己多吃幾口。
那次吃了口幹糧,給他留下了陰影。那東西實在是太硬,像是在冰箱裏凍了一個月的厚餅。咬起來又冷又硌牙,咽在肚子裏腸胃也不舒服。
客棧外等待著的劉春兒兩人,正先聊著打發時間。預備的幹糧換了鮮,但即便這樣,不過一天又會凍成冰疙瘩。
劉春兒靠著座椅,透過窗戶望著客棧內的趙斐兩人對著錢二笑道:“兩人還在吃東西。”
“不急這一時片刻。你說姑爺怎麽會想要回福靈山呆上一個月?”錢二靠在椅背上,閉眼打著哈欠道。也想快點到達福靈山,但遠沒有劉春兒那般急切。
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回去隻是早晚的問題。
現在蕭惟與大小姐雖在霸州站穩腳跟,但也犯不上如此掉以輕心。季少一和邱漩離開霸州,姑爺和小姐也離開,現在的霸州就是陳佑連的天下。
空出這一段時間,不知道陳佑連會玩什麽貓膩。當他們再回去,霸州的天還會不會是以往的天。
劉春兒對這點不是很擔心,她的語氣頗為風輕雲淡道:“霸州不安生,回福靈山躲躲也好。況且霸州本就不是咱們的地兒,我們啊,早晚都是要回家的。”
“咱們回福靈山的消息,大當家估計還不知道呢吧。嗬嗬,真是想念在福靈山的日子。這一轉眼,又是一年過去。”錢二睜開眼望著前方的的人群,眸中泛著些許渾濁道。
劉春兒沒來得及回話,開門聲就先一步響起,把兩人想說的話都化為肚子裏。趙斐坐在後座上摸著肚子,一臉享受的麵容讓人發笑。緊跟著的蕭惟,坐在趙斐的身側。
待到蕭氏夫婦坐穩妥後,車緩緩開始啟動。
因為是在縣城內的緣故,導致車走的很是緩慢。好在無人在意這些細節,都各自陷入各自的沉思中。任由著車龜速前行,穿梭過人群出了城門。
通往懷柔的路漫長的讓一車子的人難耐,可一想到過了懷柔就到福靈山。
那份難耐變得雀躍起來,離開的時間太久,就算是回來也呆不到兩三天。
這回好了,能多呆些日子。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的趙斐不知道頭頂的這片天,黑了白了多少次。但現在懷柔縣的大門就在眼前,她差點眼淚就出來。等了這麽久,總算是等到。
趙斐靠在蕭惟的肩上,如釋重負的抬頭看著蕭惟。忽而又惡作劇的趣味,笑道:“咱們回到福靈山一定嚇他們一跳。”
“哈哈,也是。大當家還說天太冷,路又遠,用不著回來。”劉春兒看著車穿過懷柔縣的城門,聽到趙斐話跟著調笑道。
車裏的另外兩個大男人都默不出聲,隻留趙斐和劉春兒兩人的說笑個不停。
錢二將車停在蘇府門口,看著後照鏡提醒著一車的人:“我們得騎馬到福靈山,大小姐和姑爺在這裏等著,我去問蘇府借幾匹馬來。”
“我也去幫忙。”劉春兒說著就跟著錢二一起從車上下來,若是不讓她做點什麽,怕是渾身都不舒服。
車內的趙斐聽到他們要騎馬去福靈山,臉都變了顏色。這麽冷的天,該是有多想不開才能萌生著一想法?!
趙斐哭笑不得的望著蕭惟道:“是我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穿厚點,忍忍就過去了。”蕭惟捏著趙斐的臉,看到紅印又揉了揉道。他的話讓趙斐的臉色更差,什麽叫忍忍就過去了。
怎麽能過去,大冬天騎馬。哦,這酸爽。
趙斐別過臉不願看蕭惟一眼,在包袱裏來回的翻著。沒有一件衣服是讓她滿意的,情願是多走些路,這樣的話風還能小些。
騎馬可就不一樣,那風就跟刀子一樣,嗖嗖的往身上戳。更值得同情的是,她在前蕭惟在後。趙斐想到此不由的一臉委屈,重新把收拾好從車上走下。
抬眼就看到錢二和劉春兒牽著馬走來,她的心裏忍不住一咯噔。
蘇府前的風吹在趙斐的臉色,溫和的讓人忽視它所在的季節。頭頂高掛著的陽光,散發的溫暖薄弱的尋不到蹤跡。
趙斐望著蕭惟從她的眼前穿過,牽著錢二手裏的馬走近。她咽著口水發覺好像也沒有旁的可選,扶著蕭惟坐在馬背上。背靠著蕭惟結實的胸膛,整個人被蕭惟環在懷裏。
其實趙斐也想過坐在後麵抱著蕭惟,但她還有個貪睡的毛病。萬一一不小心睡著了,從馬上跌落下來更是不劃算。
要知道冬天人的骨頭很不牢靠,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弄出個骨折。
劉春兒把東西收拾好,將車交接給蘇府的管家翻身上了馬。三匹馬從蘇府門前開始往前,等出城門才開始加快速度。
趙斐的臉被風呼呼的吹刮著,頭發在風中起舞,背靠在蕭惟的身上嫌棄道:“等我們到福靈山,也就該感冒了。”
“都敢背著我離開霸州,怎麽這麽點風就受不了?”蕭惟的語氣太過輕柔,以至於讓趙斐打了個寒顫。
跟在身後的劉春兒被蕭惟的話逗樂。沒想到這姑爺的記性這般要好,看來蘇亭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是劉春兒一人,趙斐也深有感觸。
畢竟趙斐是個轉眼就忘的記性,怎麽能比得上事事都了然於心的蕭惟。她肚子裏的牢騷瞬間化為烏有,連同撲麵而來的風都不覺得冷。
心虛這種東西,居然羽絨服還要管用。
蕭惟聽不到趙斐的埋怨聲,將馬兒的速度降下來不少。
好在福靈山離懷柔不遠,等到趙斐回過神來已到達目的地。她的臉早被凍麻,感受不到溫冷。蕭惟扶著趙斐從馬背上下來,把韁繩遞還給劉春兒就帶著趙斐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