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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失了真

  房內的燭火搖曳的有些過分,可能是窗沒關緊的緣故。


  蕭惟起身滿眼的疲憊,吹了燭火躺在床上歇息。他手下意識的想抱著點什麽,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


  兩三個月,不是很長,他是這麽安慰著自己。厚實的被子,幫著他驅趕著所有的寒冷。


  風在庭院裏為非作歹,到處捉弄著角角落落的所有物。幹枯的樹梢搖搖晃晃,不知疲倦的擺動著身姿。迎接著,等待著黎明的到來。等啊等,卻等來更凶猛的瓢潑大雨。


  雨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宛若不知疲倦的勇士到處掠奪著溫暖。


  睡不踏實的蕭惟被雨聲吵醒,披了件外衣推開門站門檻內。他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幾道閃電劃破天際,把整片天分成兩三份。轟隆隆的雷聲響起,襯的夜有些恐怖。


  不知道福靈山的天是否也是下雨天?趙斐一個睡,會不會害怕到驚醒?


  蕭惟將目光從驚心動魄的天際收回,把房門關好重新躺在床上。他看著黑壓壓的頭頂,根本看不出什麽花樣來。偏生他看的入神,以至於到了難以入睡的境界。


  可能是思及某人,才輾轉反側到睡不著。雨聲在蕭惟的耳畔繞啊繞的,沒有停歇的念頭。風呼呼的吹刮著,添油加火的更是不安分。


  如果說蕭惟是想睡卻無奈睡不著,那麽季府的邱漩則是不想睡卻睡的昏沉。正房裏的兩人一站一坐,站著的是一臉傷痛的季少一,而坐著的則是被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邱漩。


  兩人心情不一,靠在椅子上的邱漩幾乎是要昏昏欲睡了,她緊閉的雙眼似乎是看到眼前人。


  季少一眼眶裏遍布著五六條紅血絲,薄薄的水霧鋪蓋在眼珠上方。似是被邱漩氣出的眼淚,全部積壓在眼眶中不肯哭出來。


  他半蹲在地上握著邱漩的手,想要問為什麽卻一直沒有開口問出原因。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邱漩再一次把他們的孩子打掉。


  房內的燭光來回搖曳,暗黃上的光跟著一同晃動。雨水嘩啦聲從窗外傳來,夾雜著雷電聲,偶爾閃電的光在牆上亮起。


  邱漩被聲音吵醒,睜開眼掙紮了幾下。她靠在椅背上,重新閉上眼無奈道:“太晚了,睡會吧。”


  “還是不肯告訴我原因嗎?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會信你。隻要你說,漩兒你告訴我,為什麽?”季少一緊握著拳頭,站起身來背對邱漩。


  似是不讓邱漩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帶著顫音還是泄漏的什麽。季少一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卻不敢對邱漩說一句重話,嗬,真是夠男人。


  邱漩沒有回話,選擇性的沉默。她沒有任何苦衷,沒有任何的原因,就是不想。


  如果非要恨,非要怨,都牽連在她身上也無所謂。她與季少一成親,從來就不是為和季少一傳宗接代。


  如果不是感受到對方在乎她的程度,超過她自己在乎的程度,她連這親都不會結。


  說到底,他們之間的隔閡不是在於愛或是不愛,而是在於兩人無法好好的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也許有些事,並不是那麽重要。自欺欺人的事,人總是做的那樣的信手拈來。


  季少一低頭解開邱漩手腕上的麻繩,扶著邱漩從椅子上坐起,近乎於低聲下氣的懇求道:“太晚了,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藥,能不能別再喝了,對身體不好。”


  邱漩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摸著肚子時皺了皺眉。這個孩子,要不得。她被季少一扶著躺在床上,剛想起身就被子蓋全。


  輕啟唇角,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想想幹脆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房內的燭火被吹滅,隻剩電閃雷鳴的光時不時把房內照亮。這些把戲哪裏能嚇得到房間內的兩人,他們的膽子大到可以吞天了。


  季少一躺在床上緊抱著邱漩的腰間,貪婪的吮吸著關於邱漩的氣息。他是如此深切的愛著懷裏的人,可對方冷淡的太過刺眼。


  甚至於讓他有那麽一絲絲的錯覺,邱漩可能從來就未曾喜歡過他。


  無論是認輸、低頭、妥協他都可以做。隻要邱漩再靠近他一點點,再多一點。他的手撫摸著邱漩的肚子,這裏是他們的孩子。


  如果孩子知道,他的母親想要置他於死地會作何感想?

  邱漩聽到身後的呼吸聲變的淺薄,回握著季少一的手。她轉身望著眼前的人,將頭埋在季少一的脖頸處,發出低沉的歎息聲。


  可能她的做法季少一不會了解,但她不會因誰不理解而不做她想做的事。她的手搭在季少一的腰間,她對季少一多少還是有點感情。至於喜歡的深淺,就不得而知。


  季少一因邱漩的動作而越發揪心,他想,邱漩應該是在意他的、留戀他的、甚至是喜歡他的。可,他卻沒有那麽堅信。


  說不上怯懦或是自卑,就是不敢相信。可能,是怕自作多情。他把邱漩往懷裏緊了緊,牢牢的扣在懷裏。沒有什麽比擁邱漩在懷中更讓他覺得安心的了。


  過往的時候不曾發覺他喜歡邱漩,喜歡的這麽深。當初隻是覺得有些欣賞而已,怎麽就步步淪陷了呢。


  欣賞的人就不該多看的,越看越是喜歡。喜歡的人,再看下去可不就步步魔怔了嗎。


  兩人入睡時天已經蒙蒙發亮,淅淅瀝瀝的雨,積了不少的水。


  候在門外的丫環聽不見裏麵的動靜,提著的熱水壺匆匆離開。他家少夫人和少爺吵架吵的不可開交,還是不打擾的好。


  房內的人相擁而睡,房內的光線偏暗,讓人誤以為仍是夜晚。窗外的雨聲似是少了些,太陽不預備從東升起,所以天一直這麽不明不暗的亮著。


  一覺睡到中午,季少一才從夢中醒來。他感到懷裏的人還在時,弱弱的鬆了口氣。


  季少一低頭吻了吻邱漩的額頭,重新摟在懷裏。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時辰?眼皮有些發沉的閉上,養精蓄銳的眯會。


  邱漩不適的動了動手指,把季少一推開從床上坐起。她扶著額揉著太陽穴,昨天睡的實在太晚。肚子的孩子被季少一強行留下,墮的藥水也扔了。


  回頭來的讓人買回來直接送胭脂醉,免得又得浪費。邱漩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還未起身手腕就被季少一緊抓。她轉頭望著睡眼蒙鬆的季少一,柔聲細語道:“困了就多睡會,我不離開房間,放心吧。”


  “恩。”吵架吵了一晚,季少一睡意還未全然消散。在聽到邱漩的話全身緊繃的弦全部鬆開,眼皮開始越來越重。


  邱漩把蓋在季少一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無奈的重新躺在季少一的身側。他們能感受到他們在彼此心中的位置,雖不說至關重要,卻也是重要。


  這樣的情感比較奇怪,不能說不是愛情,但又不全是愛情。這點邱漩最為清楚,她向來都知道自己要過怎樣的人生。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定然不會輕易做出決定。


  照此來看,她還是對季少一有些許的感情。但多少,就無從判斷了。總是有人說癡情女子負心漢,看到的也多是薄情郎之類的人。


  但一個人所知道的實在有限,外加上傳來傳去難免失了真。要說感情方麵,男女都是在同一條線上,隻是不一定都能遇到對的人。


  邱漩聽著門外走過的腳步聲,側過身隔著被子摟著季少一道:“我們都活的如此艱難,別拖累孩子再經受這份苦難。或許,他會感謝我的決定。”


  陷入睡夢中的季少一沒有聽到,真是可惜的很。他一直想要找的理由,竟是這般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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