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對方明顯比他要冷靜太多
回到江府的蕭惟躬身蜷縮在床上,沒有軟肋的他連崛起的力氣都懶得提。過慣了安樂閑散生活的人,被命運四處趕著。他一直都秉承著隨波逐流,安於去感受擺在他麵前的每條路。
燈不知道何時被拉滅,房內就已黑的看不到人影。天還沒醒蕭惟開始在家裏琢磨著喬天遺落那張紙,一琢磨就是幾天。可惜,依舊是沒有看出什麽所以然來。
蕭惟困頓的躺在床上,等待著夜的到臨。他總覺得這張紙會透露點什麽給他,日文雖懂但裏麵想要告訴他的卻自始至終都沒弄明白。
強悍的月光也無法破窗而入,更合理今夜的月光淺薄的隻夠將庭院的輪廓勾勒。
風吹刮的聲越來越小,直到細微的聽不見。捉弄過的樹梢早已發出嫩葉,用不了多少時日定然會枝繁葉茂。到時,風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捉弄枝椏。
地平線上的太陽升的不夠明顯,總覺得缺乏一種動力。不淺不淡的,讓人看了實在別扭的很。天灰蒙蒙的透著壓抑,太陽也隻留有淺白的光。
蕭惟還在睡夢之中,恍惚的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揉著眼睛披著件外衫推門而出,看著急匆匆的錢二,好奇道:“怎麽了?”
“有人送來的消息說季少一好像沒了。已經消失三天,整個霸州翻遍了也找不到他的蹤影。姑爺,你說我們——”錢二順手把臉上的汗一擦,焦急道。
前幾天和蕭惟說陳佑連可能對季府下手,蕭惟偏是不聽,現在出事了吧!
蕭惟被這一重棒敲的有些懵,有些遲疑的重複著自己的話道:“怎麽了?”
“我還是聽胭脂醉裏的人通知我的,這都好幾天不見蹤跡了。姑爺,你看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錢二忍不住又解釋一遍,現在這種情形,他也心急解決不了事。
蕭惟回過神來,腦袋猛的被抽幹,一片空白。他邊穿著身上的衣服,邊望著江府外趕。現在季少一消失三天,邱漩肯定是急壞了。
不行!他不能就這麽看著陳佑連把霸州的平衡毀成散沙。
他的腳步很倉促,步伐有些急快。幸好他早一步的決斷,沒有讓趙斐跟著一起來。失去平衡的霸州,是他根本應付不來的。
即便是江明在此,也有些吃力。
胭脂醉門前的守衛,在看到蕭惟時站的挺直。他們顯然沒有想到蕭惟會這麽早過來,敬禮完畢後眼神炯炯的看著前方,完全不複剛才的軟趴趴的靠牆之姿。
蕭惟仰頭看了眼胭脂醉的招牌,整了整衣服走進胭脂醉內。
五顏六色的燈光晃的蕭惟眼睛難受。歌舞升平的周遭,讓他險些忘了目的。穿著暴露的兔女郎,騷風弄姿的撩撥著寂寞人的心。奢靡的歌聲久繞著耳畔,死活不肯停歇半分。
蕭惟繞開人群,上了二樓的樓梯。他身上的軍裝讓人自覺避讓,沒有犯傻的人要為難。
據他所知,邱漩一般都在二樓。他仰起頭看向二樓,發現二樓上的人很少,幾乎沒有幾個。
服務生看到蕭惟一眼,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攔住蕭惟的路。他穿著黑白相間的西服,眉宇之間透著為難道:“蕭長官,二樓處於整頓期間,現在不對外開放。”
“我找你們老板,邱漩呢?”蕭惟眉頭輕往上挑,歪著頭看著二樓內的站在的幾個男人。個個威武雄壯,凶神惡煞的好不強壯。
如果不讓進,那些人是什麽?該不會是保鏢吧!
服務生猶豫不決,朝著身後的三四個保鏢看了眼,側過身為蕭惟讓出一條路。
蕭惟拍了拍服務生的肩膀,如此上道的人真是少見。他收了手,繞過服務生朝著四五個男人圍著的門口走去。
能在胭脂醉裏被這麽保護的人,隻有邱漩了吧!他走到邱漩的房門前,敲過三聲後就看到房門被打開。他抬眼就是穿著一身旗袍的邱漩,曼妙的身段依舊。
可惜這位美人卻不怎麽開心,臉色蒼白的帶著些許的病氣。
邱漩的雙眼在看過蕭惟時,低頭失望道:“是你啊。”
她的唇角透著無盡的失落,背過身去連看也未多看蕭惟一眼。垂下的兩指夾著一支煙,軟塌塌的坐在沙發上。大拇指和中指捏著煙湊到嘴邊,輕吐出煙暈一圈圈的像是被攪亂的雲朵。
一層無形的玻璃罩將她和周遭的一切隔開,除了留聲機裏的音樂可能穿過玻璃罩來到她的耳畔。
蕭惟是房裏最多餘的擺設,稍一動彈就會破壞整個房間的格局和風水。
他清楚邱漩為什麽在發愁,他正是為這件事而來的。
可現在邱漩的狀態,儼然不適合談話。
蕭惟走到沙發前,坐在邱漩的對麵。茶幾上的報紙、酒杯、煙灰散亂成一片,似是被竊賊光顧過般。他端正的坐在沙發上,低頭深思著如何打開話匣。
畢竟他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找出季少一來,甚至他才剛剛知道這件事。
蕭惟十指交叉著放在自己的腿上,抬頭望著憔悴極了的邱漩輕啟上下唇道:“季少一消失兩天的事,我也是剛才得知。陳佑連那裏,有說點什麽嗎?”
“我沒去新苑。”邱漩兩條腿搭在茶幾上,微仰起頭望著天花板,口氣平淡讓人不知所然。
陳佑連,嗬,她哪裏有心情去看望。這段時間,她一門心思撲在季少一上。邱漩想起最後見到季少一時,說過的話。本該迷茫的眼眸變得清明,是啊,是她推開的。
蕭惟一時語塞看向邱漩時,眼裏透著不解。他看不明邱漩的心思,如果邱漩不在乎季少一,怎麽會變成如此模樣。可如果邱漩在乎,又怎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兩者之間矛盾的很。不知道該說女人對待感情總喜歡猶猶豫豫,還是該說邱漩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但無論是什麽,季少一都曾給予過他。
邱漩沒聽到蕭惟的回答,沉默的空氣讓房間的氛圍更加壓抑。她把煙頭按在茶幾上滅了煙,腿從茶幾上移下,起身走到窗戶前。眼裏的清冷不帶任何情感,手把窗戶推開倚著牆望著樓下的行人。
僅剩的沉默似是在催促著蕭惟離開,蕭惟將交叉的手分開,眼望著窗前的人。
或許他不該來安慰,對方明顯比他要冷靜太多。他站起身來,轉身背對著邱漩告辭道:“我會調查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
邱漩沒來得及回話,蕭惟已轉身離開。她垂著眼望著樓下穿著軍服的蕭惟走出胭脂醉的大門,不禁發出嘲弄的笑聲。
似乎對蕭惟的辦事能力很是懷疑,卻也無所謂的任由其瞎鬧。
季少一為什麽而消失,原因她心裏很清楚。不知道陳佑連究竟想耍什麽花樣,更不知道季少一去了什麽地方。很想理智的處理這件事,顯然做不到。
蕭惟說的是,她得找陳佑連討一個說法。季少一是在去了新苑後消失,怎麽著陳佑連都該負全責。如果一切真的是陳佑連搞的鬼,那麽她一定要讓陳佑連嚐嚐她此刻的心情。
怕就怕,如果不是。那麽季少一會去哪裏呢?霸州已經命人翻了個底朝天,什麽線索都沒有。會在霸州外嗎?天下這麽大,她該去哪裏尋的好?!
邱漩垂著眸將窗戶關上,隨手從衣架上拿了件貂皮外袍離開胭脂醉。無論如何,先去探探陳佑連的虛實。
候在門外的的保鏢跟著邱漩坐進車裏,一夥人直奔新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