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討人嫌
安陽公主看著世子殿下帶著幾個人離開的背影,卻無能為力,她隻覺得今日自己做錯的之處,就是不應該一起把那西戎的小公主帶來。
本來安陽公主是想著,在自己女兒的描述裏,這西戎小公主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女娃,如果自己直接伸手去整治,難免被人責備挑撥中原和西戎之間的關係,所以她就想了這麽一招,殺雞儆猴!
那隻猴子是西戎的小公主,這被殺的雞,就是盛紫安了。
安陽公主本想讓小公主看著盛紫安淒慘的下場,從而產生畏懼之心,以後就算是自己提出不讓貴德去西戎和親的時候,這小公主也不敢反抗,反而會幫著自己勸說西戎的使團。
誰知道,這小公主卻也是個伶牙俐齒的,居然把自己堵的沒有辦法,隻能退讓。
而盛家丫頭身邊伺候的丫鬟,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而是世子殿下安插在身邊的,所以一有點什麽事情,世子殿下馬上就知道了。
世子殿下來的這麽快,讓安陽公主徹底沒有辦法懲治盛紫安了,雖然自己是世子的長輩,但是按照身份來說,自己這個遠在封地的公主,根本沒有世子殿下尊貴。
世子殿下一來,擺明了就是給那盛家的丫頭撐腰,這讓安陽公主不得不做出一副,虛假慈愛的樣子。
世子殿下臨走時候的那句話,也讓安陽公主心裏麵十分的不舒服,什麽叫做她瑜王妃還沒有喝上自己兒媳婦的敬茶,別人就先喝上了?
自己也是他的長輩!一杯敬茶難道還是折辱那丫頭了?
和瑜王妃鬥了這麽多年,安陽公主有任何一個地方蓋過了瑜王妃,都恨不得大張旗鼓的讓天下人都知道。
但是這一次,她心裏麵莫名的有些發虛,好像自己做了什麽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等人都離開之後,貴德郡主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蕭絕離開的方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安陽公主要強的很,見不得自己女兒這麽窩囊的樣子,於是有些生氣的問道:“你哭什麽呢!”
“娘!絕哥哥怎麽能這麽對我呢?我才是和絕哥哥一起長大的啊!”貴德郡主現在滿心都是悲傷,說出來的話都是嘶吼著的。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娘早就告訴過你了!那個蕭絕不是個好的!他現在都和盛家那個沒臉沒皮的丫頭在一起了,你還惦記什麽呢?張開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現在都什麽樣子了!”
貴德郡主眼睛通紅,卻咬著自己的嘴唇說道:“我不管,是我先喜歡上絕哥哥的,嫁給絕哥哥的人應該是我!”
她有些惱怒的看著自己娘親:“為什麽你們都不同意?我和絕哥哥哪裏不合適!”
安陽公主此時覺得 自己女兒真是個榆木腦袋,皇家的人心裏麵都清楚,蕭絕的地位現在看著風光,其實岌岌可危,就是在刀尖兒上行走,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粉身碎骨的!
即便他自己沒什麽動作,他那個遠在封地的爹,也是個危險的,不一定哪一天就牽連到他的身上了,這樣子的人,嫁過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現在皇上正值壯年,等過了幾年,皇帝年歲大了些,太後娘娘沒了,怎麽還能留著那個太後娘娘最喜愛的俞王殿下呢?
可自己的女兒就是看不明白,非得和蕭絕掛上關係,無論自己怎麽說,就是沒有用處。
安陽公主看著自己女兒不成器的樣子,實在是沒忍住:“你那絕哥哥,等過幾年,怎麽死的都不一定,怎麽,你要陪這他一起送死去嗎?”
這話一出口,貴德郡主的哭聲就停下來了,她滿臉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娘親,臉上是更加的不解。
安陽公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等皇家中的隱密,即便是事實,可自己說出來,要是被有心的人聽見了,自己那個皇兄,恐怕連自己也不會放過吧?
安陽公主幹巴巴的解釋道:“他和那個女子在一起,等哪天那個女人惹出事情來,牽連到你那絕哥哥,到時候他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貴德郡主皺著眉,一麵覺得自己的娘親在敷衍自己,一麵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隻能硬撐著說:
“所以,我才要和絕哥哥在一起啊!要不然盛紫安那賤人,不一定怎麽把絕哥哥害慘了呢!”
“閉嘴!不許再說這樣子的話!”安陽公突然提高了聲調!
嚇得貴德郡主哆嗦了一下,她心裏麵也十分的委屈,自己的娘親從來沒有這麽凶過自己。
這個時候,下麵其他伺候的丫鬟,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這兒應該怎麽處理啊?”
安陽公主這才想起來,那個剛才一腳被世子殿下踹開的丫鬟,現在她依然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看著就好像死了一樣。
“還能怎麽辦?看看死了沒有?要是沒死,就抬回去,要是死了.……”
安陽公主沉吟了一下,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要是死了,就把人扔在世子殿下的府門口,再找些人鬧上一鬧,讓所有人都看看,世子殿下是多麽的心狠手辣!”
“是……”那丫鬟急忙答應,然後幾個人拖著那個沒有生息的丫鬟,退了下去。
好在世子殿下出力還是有分寸的,丫鬟隻是昏了過去,世子殿下出手時候格外的精準。
沒有朝著要命的地方,但是也讓那丫鬟生不如死,等她醒過來之後,每一次呼吸都覺得疼痛難忍,胸口處總是壓著一塊大石頭那樣。
世子殿下臨走時候,和安陽公主說的那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第二天,瑜王妃就知道這件事情,自己還沒有過門兒的兒媳婦,被安陽公主帶走,磋磨了一頓。
雖然安陽公主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可這事兒,實在是惡心人。
瑜王妃坐在堂上,眉心皺起來,她挺喜歡盛紫安這孩子的,自己的身份尷尬,沒有辦法在京城裏麵給這孩子做臉,但是也決不允許,有人越過自己去,欺負了這孩子!
貴德郡主的小打小鬧,太後娘娘和瑜王妃都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就是給盛家丫鬟一個練手的機會,但是安陽公主摻和進來,事情就不一樣了!
瑜王妃聽聞敬茶一事兒,更是如鯁在喉,覺得厭煩。
她站起身,朝著一邊的丫鬟吩咐道:“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宮裏麵給太後娘娘請安!”
換好了王妃的禮服,瑜王妃拿著令牌就進宮去了,皇上為了表麵上表達自己對自己這個弟弟的寬容,從瑜王妃進京城以來,就賜下了令牌,準許瑜王妃進宮自由,可以隨時給太後娘娘請安。
但是瑜王妃為人謹慎,一般都呆在京城的俞王府裏麵,很少出來露麵,就連京城中各家舉辦的宴請,都很少看見瑜王妃的身影。
太後娘娘見到瑜王妃也有些奇怪:
“怎麽這個時候想起來來看哀家了?”她問道。
瑜王妃笑的十分的牽強,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實在是有事情,要求太後娘娘幫忙……”
“哦?什麽事情,說來聽聽?”太後娘娘很喜歡瑜王妃,因為瑜王妃是太後娘娘覺得很少的那種通透的女子,現在看她居然這麽發愁的樣子,也覺得有點奇怪。
就聽見瑜王妃說道:“承蒙母後關照,但是為人母的,最擔心的不過就是孩子這兩個字罷了。”
“可是絕兒出了什麽事情?”太後娘娘果然緊張起來。
“不是絕兒那孩子,是紫安那孩子.……說來也難為情,紫安這孩子,不知道怎麽的,得罪了安陽公主?”
說起安陽公主的名字,太後娘娘的神情就有些冷淡下來:“她又做了什麽?”
瑜王妃搖搖頭:
“估摸著還是貴德郡主的事情吧,貴德郡主身份高貴,本宮的絕兒是怎麽個情況,太後娘娘也清楚,隻是這貴德實在是糾纏不休,這些日子,居然還慫恿著安陽公主來欺辱紫安那孩子.……”
“哎……”瑜王妃歎了一口氣:
“昨兒,安陽公主把紫安,還有西戎的那個小公主,強行帶回了公主府,說是一個丫鬟侍衛都沒有讓這兩人帶,厲害的很,等到了公主府,出了什麽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絕兒在皇上那兒知道了消息,說是紫安被人家欺負了!”
“絕兒這孩子重情,當時就和皇上告了假,去了安陽公主府,結果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公主身邊的丫鬟,拿著戒尺,正往紫安那孩子的手骨上麵敲啊!要是一般的懲戒,也沒有什麽,這分明就是要廢了紫安那孩子的一雙手啊!”
“要是真的讓她們把紫安的手廢了,身子有殘疾者不能入皇室為妃子,這分明就是要斷了我們絕兒的這段姻緣啊!”
瑜王妃說話不緊不慢,卻讓人聽的十分的分明。
“我做娘親的,絕兒這麽艱難,隻盼著他稍微開懷一些,紫安是他自己選的,母後也看了,是個好孩子,安陽公主和貴德郡主,這是不能和絕兒結親,也不許絕兒和別的女子結親,這是要毀了絕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