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這麽快就忘了我?
的確,當天夜裏,林祁便遇見了難處。
下了山洞之後,林祁和逐風便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定下來靜靜的聽了聽,又沒察覺到什麽異常。
如洛長安,林祁也懷疑這山洞裏的響聲怪異,因為所有人都是聽到響聲之後,被吸引了注意力,以至沒有察覺庫房器械失蹤。
“門主?”逐風輕嗅,“內裏的味兒很亂,根本嗅不出異樣。”
這點,林祁也察覺了,但是……
指尖從牆壁處的黑痕掠過,林祁眉心微凝,“瞧著都像是舊痕跡,確實瞧不出異常。”
劍柄輕輕瞧著石壁,也沒異常。
那麽問題,到底出在何處?底下就是平敞的地,鋪著青石板,不管是從下往上看,還是從上往下看,整個山洞都是一目了然。
“門主,是不是咱們猜錯了,可能這山洞當時就是發生了崩塌,但是不嚴重,經過眾人的渲染之後,就顯得格外厲害。”逐風這麽推論也不是沒道理的。
林祁沒說話,立在底下,環顧四周。
兀的,他眯了眯眸子,“那是什麽?”
之前跟著洛長安下來的時候,似乎沒看到這東西,好像是一道石門,半虛半掩,也怪洛長安一派貴公子的作風,還沒走到下麵嫌熱跑了。
“卑職去看看!”逐風上前。
還真別說,委實是石門。
“門主?”逐風欣喜若狂,“這裏居然有一道石門。”
說著,逐風用力將石門的縫隙掰得更大了些。
林祁眉心微蹙,“這個位置,距離他們說的發出聲響的位置,有些距離!”
“是!”逐風仰頭,“發出響聲的位置在上麵。”
林祁取出火折子,就著石門的縫隙晃了晃,內裏是一條漆黑的甬道,火折子擱在縫隙處,能清晰的看到火苗搖曳。
可見,有風。
裏麵有空氣流通,不是個死地。
“門主,讓卑職先進去看看吧?”逐風說。
林祁眉心微凝,“一起進去吧!”
既然有風,就不怕在裏麵窒息,若是察覺的不太對,再退出來不遲!
二人先後進去,身後的石門旋即合上。
石壁上頭懸著燭台,逐風順手取下,以火折子點燃,捏著蠟燭緩步往前走,也不知前麵有什麽?
冷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吹在身上涼颼颼的,愈覺得周遭陰測測。
山洞內,漆黑一片。
山洞外,月上柳梢頭,山瀑掛岩壁。
安頓好洛長安,吾穀悄然出了房間,吩咐底下人好生看著公子,小心翼翼的離開。
外頭山瀑嘩嘩的響著,洛長安終是睡不著,翻身下了床榻,推開臨山壁的後窗,瞧著那一掛銀白色的山瀑。
掀起的水汽肆意飄灑,空氣裏滿是稀薄的水霧。
洛長安的腦子裏,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宮內浴池裏的情景,那次是宋燁吧……改日趁著宋燁不在,她再去打個野?
畢竟,那地方委實舒服。
“有病!”洛長安低聲呢喃了一句。
好端端的,想起那狗皇帝作甚?
“你罵誰?”
兀的,有熟悉的聲音飄入她的耳朵裏。
洛長安駭然僵在原地,低聲冷喝,“誰?”
周遭都是她的人,按理說誰都不可能闖進來,這些守衛都是爹親手挑的,錯不了!
隻是……
“這麽快就把我忘了?”
還是那個聲音。
洛長安慌忙探頭往外看,誰?到底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嗎?”
外頭隻有茂密的林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洛長安狠狠合上窗戶,管你是牛鬼神蛇,還是妖魔鬼怪,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憤然回到桌案旁,洛長安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誰知下一刻,她猛地一個踉蹌往後仰,生生跌坐在地。
劇烈的疼痛,惹得她小臉都快擰成了一團。
吃痛的從地上爬起來,洛長安見鬼般盯著燭台旁邊的東西。
木質的麵具,麵具……
“是他!”洛長安下意識的捂住手肘的位置。
美麗的眸子瞬時凝起熊熊烈火,她自我寬慰了很久,才把這樁事壓下,想著爛在肚子裏作罷,誰知這人竟然陰魂不散,居然還敢出來?!
拿起桌案上的麵具,洛長安目色狠戾。
在麵具之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字:你是我的!
“混賬東西,別讓小爺抓著,不然一定把你大卸八塊!”洛長安咬牙切齒。
揮手間,紙條飄落在燭台上,瞬時焚為灰燼。
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從京陵城跟到了這兒?
還是說,他原就在這兒?
不管是哪一種,這人……不能留!
洛長安哼哧哼哧的躺回了床榻,一晚上哼哧哼哧的翻身,半睡半醒的,委實累人。
第二天一早,她頂著一對烏眼圈起身。
吾穀已經回來,見著人已經醒了,趕緊將臉盆端了過來,“公子是要洗漱更衣,還是再睡會?”
“什麽時辰了?”洛長安壓了壓眉心,有些頭疼。
吾穀擰了把濕帕子,畢恭畢敬的遞上,“卯時剛過。”
“這床不舒服。”洛長安擦了把臉,“不睡了。”
吾穀接回帕子,“那奴才去把早飯送進來,尤統領一早就在外頭候著了,您沒醒,他也不敢叨擾。”
“尤統領?”洛長安眉心微蹙。
吾穀點頭,“據說因為昨晚吹了風的緣故,尤大人又病倒了,所以諸事交給尤巢、尤統領。”
“讓他繼續等著,我先吃飯。”阿鸞起身更衣。
吾穀猶豫了一下,“讓他……繼續等著?”
“丞相府的小公子,可不得發點脾氣?”洛長安意味深長的說。
吾穀恍然大悟,“是!”
待吾穀將早飯端進來,洛長安已經更衣完畢,閑適的坐在桌案旁。
晨起還算涼爽,但等著洛長安用完早飯,這日頭也漸漸升高。
尤巢立在太陽底下,額頭上的汗涔涔而下,心頭喋罵不休:難伺候的小王八犢子!
“尤統領?”宋墨詫異,“你怎麽在這兒站著?”
尤巢趕緊行禮,“王爺,洛大人還沒出來呢!”
“長安素來不愛起早,之前在宮裏,還是由人背著去的太學堂,尤統領見諒!”話雖這麽說,但宋墨也沒有相邀的意思,顧自進了洛長安的院子。
尤巢腹誹:天下烏鴉一般黑!
“哦對了,尤統領還是往樹底下站一站,免得到時候曬得……更黑了!”宋墨意味深長的說。
尤巢身子一緊,麵露駭然之色:“??”
不是吧,這也……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