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跟蹤宋墨
懂了就好,洛長安喜歡做個明白人,不喜歡糊糊塗塗的。
生要清楚,死要明白!
吾穀神色凝重,聽得後堂傳來的動靜,斂了眉眼沒敢多說什麽,依舊靜靜的立在一旁。
大夫急急忙忙的走過來,然後請了洛長安進了後堂的屋子裏。
“這裏比較暖和,公子身上有傷,受不得風寒。”老大夫上了年紀,說起話來極是溫吞,“公子放心,不打緊的,雖然傷得不輕,但沒傷著骨頭,內服外敷,很快就會沒事。”
宋墨不太相信,“傷得這樣重,內服外敷怕也快不了吧?”
“年輕人,總歸好得快一些,不打緊。”老大夫轉身去寫藥方。
洛長安瞧著自己腿上的傷,“之前倒是疼得厲害,如今是癢!”
“癢?”老大夫愣了愣,“快愈合了才會癢,你這……”
洛長安納悶了,“非得快愈合了才會癢嗎?”
“當然不是,惡化也會癢!”老大夫解釋。
洛長安:“……”
宋墨:“……”
吾穀:“……”
惡化???
“但是公子的情況並不像是惡化,反倒是愈合,應該是公子身子康健,所以恢複得較尋常人更快些!”老大夫笑了笑,“這是好事,你們莫要擔心,我先去開藥。”
“多謝大夫!”吾穀拱手,“司馬公子,煩勞……”
司馬青點頭,“交給我!”
“公子,您好好歇著吧,奴才守著您!”吾穀倒了杯水遞上。
洛長安伸手接過,“宋墨,我先睡一覺,你幫我看著點外麵。”
“我守著你!”宋墨忙道。
洛長安搖頭,“我習慣了吾穀在身邊伺候,若是忽然換做你,肯定會睡不著,你幫我看著外麵,若是那些人再回來,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放心,有我在!”宋墨起身,“那你好好休息!”
洛長安躺在了木板床上,這個時候什麽都別計較,安心睡覺便是。
吾穀搬了張板凳坐在床尾,老老實實的守著,視線時不時的飄向窗口。
“你也眯一會,外頭不會有事!”洛長安意味深長的開口。
吾穀皺了皺眉,俄而心領神會的點頭。
說不會有事,還真就不會有事,公子說的……肯定錯不了!
主仆二人安心眯眼睡覺,屋子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外頭,宋墨眉心微凝。
虛掩的窗戶縫隙裏,透出的均勻呼吸聲,除此之外,再無動靜,可見這主仆二人都累壞了,的確想要好好的休息。
負手立在簷下,宋墨冷眼睨著天際的浮雲。
今日天氣好,陽光普照,溫暖至極。
可宋墨站在那裏,眉眼微沉,周身籠著散不去的寒戾,整個人透著難掩的陰冷,再好的光亮,也落不到他眼底,散不去那徹骨的涼薄。
確定屋內的人睡著了,宋墨出了後院走到了前堂。
“王、王公子?”
司馬青趕緊改口,咱也不敢直接叫王爺,萬一被戳穿了身份,臨王惱羞成怒劈了自己,可怎麽好?
“何事?”宋墨居高臨下的睨他,神情凜然。
司馬青哪敢多說什麽,隻看這宋墨的臉色,就足以嚇個半死,“沒、沒什麽,就是想問問公子,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
是帶洛公子回京陵城?
還是繼續往千城而去?
可這話,司馬青委實不好說出口,畢竟他是個外人,又無官無職,與宋墨也不相熟。他隻是擔心洛長安的傷勢,而且……底下人探得消息,說是兄長當日被人帶去了千城。
這,也是司馬青要去千城的緣由之一。
“有什麽打算,也不是你該問的!”宋墨抬步就走。
的確,宋墨是什麽身份,司馬青是什麽身份。
雲泥之別,天壤之差。
瞧著宋墨離去的背影,司馬青微微眯起了眸子,“這是要去哪兒呢?”
方才洛長安說話的時候,司馬青就在門外,這主仆二人要休息,著宋墨在前麵守著,他怎麽就走了呢?
想了想,司馬青叮囑小藥童,看著點後院,若是有陌生人打聽他們,就說沒瞧見。
完事之後,司馬青便提著擺子,悄悄的出了醫館。
奇怪的是,宋墨似乎對此處有些熟悉,這七拐八拐的穿過了兩條巷子,便進了一家茶館。
“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喝茶呢?”司馬青愣怔。
洛長安都摔成這樣,尋常人看著都心疼至極,遑論宋墨。
不是說,臨王與洛小公子交情深厚?
如今看來,傳言不實。
司馬青在外頭站著,誰知,隻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宋墨便出來了,麵色不是太好看,瞧著有些殺氣騰騰的。
“這麽快?”司馬青歪著腦袋。
哎呦,這王爺好生奇怪,喝茶……是牛飲嗎?
還是說這犄角旮旯的小鎮子,茶品不好,不合口味?要不然,怎麽這麽快就出來?這麽點時辰,也就是上個茅房的時間。
司馬青瞧明白了,這方向是回醫館的,為免宋墨起疑,他便抄了小路回去。
所幸半路上,宋墨去了一趟炒貨店,耽擱了一會。
司馬青回到醫館的時候,宋墨還沒回來。
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司馬青去看了看藥罐子裏的藥,重新拿起了蒲扇,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煎藥,也不敢東張西望的。
坐在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洛長安的房門口。
果不其然,他剛平緩了氣息,便瞧見宋墨抱著什麽東西,朝著洛長安的房間走去,經過院子的時候,宋墨還回頭朝著這邊瞧了一眼。
司馬青當即扯了唇角,含笑點點頭,算是作禮。
宋墨斂了視線,推開洛長安的房門,顧自走了進去。
吾穀本就睡眠淺,又是習武之人,視聽敏銳,當即站起身來。
還不待他開口,宋墨已經招手,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做聲。
吾穀眉心微凝,瞧著宋墨輕手輕腳的,將一個油紙包放在了桌案上,然後輕輕的打開,內裏都是他剛買的核桃。
如此,吾穀鬆了口氣,坐回原位。
壓著腳步聲,宋墨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好似真的不想打擾洛長安休息。
出了門,宋墨直奔煎藥的棚子。
“王爺!”四下無人,司馬青起身行禮。
宋墨目色微沉的審視著他,俄而捏了帕子,打開了藥罐子,“你一直在這兒煎藥?”
“大夫說了,這藥得看著點,火不能太旺,三碗水煎成半碗水,得小心著。”司馬青忙不迭解釋,脊背上有冷汗淺滲。
宋墨不語,四下隻剩下藥罐裏的藥,“咕嚕嚕”的響聲。
司馬青有些緊張,宋墨這是……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