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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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顯然是真傷了心。{比奇首發}甚至沒再多看皇帝一眼。
皇帝也是慌了手腳,也顧不得臉麵了,忙道:“太後!”
太後隻是不理。
張嬤嬤自然也是不敢真去拿鴆酒。隻能看了皇帝一眼忙勸道:“太後息怒才是,皇上也是一時糊塗,又被妖道迷惑罷了。您哪裏能為了這個就怨皇上呢?再說了,方才也都是在氣頭上,說的話哪裏能當真?”
太後仍是不動。
皇帝卻是就坡下驢:“太後,方才兒子說的的確是氣話。您別再生氣了才是。”
李鄴也是忙勸道:“太後,您這是做什麽?拴兒還小,還等著您教導呢,您快別說氣話了。真要是在宮裏過得不痛快,孫兒陪您去別院休養如何?”
陶君蘭看了一眼李鄴,總覺得李鄴說這話是故意的。
皇帝此時也是顧不得李鄴了,隻瞪了李鄴一眼便是繼續勸慰太後。
陶君蘭沒吱聲,一則覺得沒有自己插話的餘地,二則是還沒緩過勁兒來。若非是太後醒來得及時,隻怕她這會子是真已經喝下鴆酒了。她還是很怕的。
雖說是人生自古誰無死,可是真到了死的時候,又怎麽可能不怕?況且,她還有那麽心願不曾達成,那麽遺憾。
好在,她的運氣不錯。隻是,她卻是沒想到那毒藥居然是太後自己的,而不是宮外帶進來的。這麽一來,她這番主動承認,倒是顯得有些犯傻了。同時她又有些後怕,覺得自己太過莽撞了。事情都不清楚,就敢胡亂認罪。
若是再來一次,她卻是再也不敢如此了。
待到緩過勁兒來之後,陶君蘭也沒往上湊合,隻是悄悄的退了出去叫人去請太醫過來——太後剛醒,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自然還是找太醫看看保險。而且,太後這般情緒激動,也於身子康健不利。
至於皇帝的心思,陶君蘭也沒去揣摩。隻是覺得慶幸:好在還有太後能牽製住皇帝。否則的話,這事情還不知道該發展成什麽樣呢。
陶君蘭自然也沒再進去,畢竟皇帝現在處境尷尬,李鄴見了也就見了,可她又不同。再則,萬一讓皇帝見了她又想起了鴆酒這麽一回事兒,那就得不償失了。
收在外頭,她倒是看見了莊嬪匆匆過來了。莊嬪大約也是才得了消息不久是匆匆趕過來的,衣衫都有些微亂。胭脂也不曾塗。蒼白著一張臉,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可憐。
見陶君蘭守在門外,莊嬪便是上前來問道:“聽說太後病了?如今情況如何了?皇上也在?”
莊嬪這麽問也不奇怪,畢竟皇帝的儀仗就在外頭擺著呢,一目了然。
陶君蘭點點頭:“皇上在裏頭和太後說話呢。不過,莊嬪你還是等等再求見罷。”且不說裏頭還擺著穀道人的屍體,就是此時進去顯然也不合適。
莊嬪怔了怔,猶豫之下到底聽了陶君蘭的。
又過片刻,皇帝倒是自己出來了。目不斜視的走了,路過陶君蘭的時候,腳下頓了頓,雖說最終還是沒停下來,不過卻是將陶君蘭嚇得不輕,後背上冷汗幾乎都濡濕了衣裳。
經過了這些事兒,她是真的怕了皇帝。
莊嬪倒是忙跟了上去,柔聲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帝腳下頓了頓:“莊嬪你來。”
這個時候,還是別叫莊嬪進去得好。不然莊嬪見了裏頭的氣氛,怎麽能不懷疑?以後他又還怎麽麵對莊嬪?
莊嬪聞言,微微遲疑到底還是跟著去了。
陶君蘭則是又進了屋裏。見了穀道人的屍身,她也沒敢多看,隻是低聲吩咐:“用草席裹了搬出去處置了罷。”
太後仍是躺著,不過卻是睜開了眼睛正低聲訓斥李鄴:“你也糊塗,怎的敢如此頂撞你父皇?若是他真惱了你,你那些努力不都是白費了?”
陶君蘭聞言有些默然,便是加重了腳步,故意讓裏頭聽見了自己進來的動靜。
果然太後便是沒再說下去。
李鄴則是看了過來,低聲問了一句:“父皇走了?”
“嗯,莊嬪剛才也過來了,不過此時已是跟著皇上去了。”陶君蘭回應一聲,又看向太後:“我讓宮人去請太醫過來了,穀道人的屍身,我也叫人拖下去處置了。太後可還有什麽吩咐?”
“喂狗。”太後冷冷言道,麵上是再明顯不過的憎恨。
陶君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的便是“啊”了一聲。
太後再度重複一遍:“喂狗!”
李鄴便是應道:“好,喂狗。祖母別急。”
陶君蘭這才明白,太後是真的憎恨穀道人到了骨子裏。即便是穀道人已死,太後仍是不肯放過穀道人。
隻是站在太後的角度想想,太後這般憎恨穀道人,也不無道理。為了一個穀道人,皇帝竟是與太後母子相爭,甚至傷了母子之情。
雖說今日皇帝讓步了,隻是到底隻怕皇帝心裏還是留下了裂痕罷?就是太後,再想起今日之情,又如何能不寒心?
太後歎了一口氣,忽道:“我頭疼得厲害,陶氏你來幫我揉一揉頭。”
陶君蘭聽了,忙應了一聲上前去坐在榻前與太後輕輕揉按太陽穴。因額角上有傷口,所以還得小心翼翼的避開。
“你的確有陶致勿的風骨。”太後輕聲言道,似有些感慨:“倘若今日陶致勿還在,必也會勸誡皇帝的。”
陶君蘭沒想到太後會有這樣的感慨,手底下頓了頓,半晌才恍惚道:“或許是的。隻是父親到底不在了,他會做什麽,又有誰會知道呢。”
“你弟弟是個好的。”太後言道,“將來總能撐得起你們陶家。況且,芯蘭也是極好。就是你,也不差。你們陶家,何愁不能複興?”
太後這話可謂是中肯,不過陶君蘭的注意力卻是更多的放在了太後那一句“你也不差”上,一時竟是感慨。末了才道:“太後金口玉言,想來定是不會差了。”
“以後別再如此莽撞了。”太後閉著眼睛,如此囑咐了一句。
陶君蘭忙應了,自己想想也是後怕,所以倒是十分誠懇。
太後也就沒再說什麽。反倒是李鄴開了口:“時辰不早了,太後且讓陶氏先回去看顧一雙孩子罷。今日匆匆進宮,也不知府裏如何了。”
太後允了。
於是李鄴便是上前來接替陶君蘭繼續替太後揉按。陶君蘭低聲囑咐一句:“輕一些,避開傷口。別再讓太後動氣,一定靜養著。”
太後既然留下李鄴,想來也是有話要和李鄴說的。所以,她也就沒提說要等李鄴,隻是先自行回府中去了。
自然,她走後太後與李鄴說了什麽話,她自然也是不知的。
事實上,在她走後,太後便是對李鄴道:“你可知你今日大錯特錯?”
李鄴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我不該與父皇爭執,更不該義氣行事。”
“你可後悔?”太後又問。
然而李鄴卻是搖頭:“不悔。其實通過今日之事,讓我明白了父皇的心思也好。”省得他心中再有期盼。
李鄴的語氣低沉,太後便是聽出了李鄴的失望和低落。
“你父皇他如今已是魔障了。”太後歎了一口氣,“長生長生,這是多大的誘惑。換做是誰,也是沒那個定力啊。就是現在有人告訴我能長生,我怕也是要動心的。”
再則,皇帝畢竟執政沒幾年,如今自然是舍不得放手的。就如同剛吃到美味之人,剛食髓知味,如何舍得放棄?
李鄴沉默不言。
太後再度開口:“今日你還有一件事情做錯了。”
李鄴一怔,隨後便是明白了太後的意思。隻是要他承認這件事情做錯了,他卻是做不到的。所以,他隻能沉默不言。
太後見狀,倏地睜開眼睛也不讓李鄴再替她揉頭了,隻道:“何為重?何為輕?你若真連這點都不知道,那日後如何為君?如何把持朝政?一個女子就叫你如此,你弱點如此明顯,這不是將把柄往人那兒遞?”
頓了頓,太後歇了一口氣才又繼續言道:“你當你父皇為何今日非要賜死劉氏,還以太子之位與你選擇?不過惱怒之下,想讓你跟著一起不痛快罷了。你看重陶氏,隻要陶氏不好,你就難過。別人要對付你,豈不是輕易?”
李鄴心中一動:“祖母的意思是,父皇今日是針對我,而不是針對陶氏。”
“不然呢?”太後歎了一口氣:“你父皇今日也是在警告你。不然,他何至於將那番話直白說出?不過是在提醒你,他還沒死,你也不必急著擴張權勢!”
心寒,除了心寒還是心寒。李鄴沉默許久,最終除了輕歎一聲之外,再不能說出別的話來。
皇帝,到底還是忌憚了他,太子走過的路,就是如今他要走的。太子在這條路上敗北,那他呢?
李鄴忽有些覺得疲倦起來,心情亦是沉重。
“陶氏雖好,可你也要記住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太後再度出聲,而後擺手:“若是再有下一次,你還如此,陶氏便是真隻有死路一條了。你自己回去琢磨罷,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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