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都不要了
甘惜玉因為偽裝昏迷,祖母的事也有傅恒之和王知謙幫忙,得以有大把的機會去完成容欽交給自己的任務。雖然她非常的不情願。
夜裏,她趁著大家都熟睡。悄悄潛入明承侯的書房。
此刻的明承侯,已經陷入了昏睡。甘惜玉偷偷在明承侯的飯菜裏放入了從林嬤嬤房間拿到的曼陀羅花粉。
明承侯的書房裏藏書很多,甘惜玉幾乎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那本雜記。這簡直是大海撈針,甘惜玉氣喘籲籲。
甘惜玉正準備放棄,餘光瞥到明承侯衣袖壓住的一本書,她輕輕拿開明承侯的手,拿出書。果不其然,這本就是容欽要的,明承侯的雜記。
拿到雜記,直接塞進懷裏,甘惜玉急忙趕去厲王府。
厲王府守衛森嚴,但是對於甘惜玉來說,簡直小菜一碟。因為容欽告訴過她,她清楚的知道哪裏是守衛最薄弱的地方,哪裏有狗洞。
沒錯,容欽告訴她的就是讓她鑽狗洞找她。
甘惜玉不解為何不給她一個出入自由的令牌,非得鑽狗洞。
容欽的解釋是:“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
這句話差點沒把甘惜玉氣死,這不是間接的罵她是狗。她好歹也是個大小姐,怎麽可能會鑽狗洞。
甘惜玉來到狗洞口,猶豫不已,心裏早已把容欽罵了千萬遍。
狗洞雖小,但是剛剛適合甘惜玉這種瘦小的人。或者說,這個洞就像是為甘惜玉量身定做的。
甘惜玉剛爬出狗洞,一個府吏就跑了過來,“甘小姐,我帶您去見厲王。”
甘惜玉驚掉下巴,這容欽簡直的魔鬼,專門安排一個人值守狗洞,就為了等她來。
如此耗費代價,就隻是想讓她鑽狗洞。
已經沒有言語能夠形容甘惜玉此刻的心情。
府吏一路指引,帶著她來到厲王的書房。容欽書房的陳設和父親明承侯的書房簡直天壤之別,明承侯的書房看著就像是一個藏書世家,家底殷實的,而容欽的書房顯得有些寒酸。
筆墨紙硯,古書,一桌一椅,再無其他,更加沒有一點的裝飾物,顯得簡單,仔細看看,也不失儒雅之風。
容欽正坐在桌前作畫,甘惜玉湊上前來,畫的是一個女子,但是隻有一個輪廓,五官都不在。
甘惜玉到了,他頭都不抬一下,繼續作畫,說:“如何?”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甘惜玉笑說。
容欽蘸墨的時發現墨沒了,自言自語說:“真是掃興。”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甘惜玉甚至覺得他是在和自己說。這麽想著,嘴巴也就說出來:“既然我讓你掃興了,那今日就不打擾厲王了。”
說著就往屋外走,背後傳來容欽的聲音:“還想多鑽幾次狗洞嗎?”
在氣人這方麵,容欽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甘惜玉回過頭,把雜記遞給容欽:“殿下,還是開門見山吧,這是你要的東西。我要的東西呢?”
接過雜記,容欽隨便翻了幾頁,證實是自己需要的。
容欽笑道:“我說過,沒有其他人在,就叫表哥。”
甘惜玉假笑:“表哥,我的東西呢?表哥。”
“你應該說清楚是什麽東西,是你的……”說著眼神看像甘惜玉的肚子。
甘惜玉的臉漸漸變得緋紅,“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嗎?更過分的怕是你最親近的人。”容欽的話讓甘惜玉以為他是想要耍賴。
甘惜玉一臉嫌棄:“你不要轉移話題。快把我的肚兜還給我。”
容欽看著他,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的太大意還是太單純,“你拿這本書的時候當真沒看過嗎?”
“看什麽?”甘惜玉更加疑惑了。
容欽有些於心不忍,語氣也不再是挑逗式的,認認真真的說:“裏麵有些內容,可能會讓你失望。關乎你最親近的人,你最好想好了再打開。”
看著容欽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這書裏是有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
甘惜玉毅然決然選擇的是去麵對,而不是逃避。
她疾步走到書桌,拿到書,一頁一頁的翻。這書裏的內容瑣碎,一些東西甘惜玉根本看不懂。
厲王好心提醒說:“內容在最後一頁。”
甘惜玉立馬翻到最後一頁,內容讓她驚訝,原來父親和馬氏之間有私情,這最後一頁的內容就是父親寫給馬氏表達愛意的信。落筆是十六年前。
甘惜玉一直知道父親對馬氏母女好,內庫大權給了馬氏而不給母親,千山雪蓮給了體弱的甘蕊兒而耽誤自己救命。她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叔父早逝的原因,所以才額外對馬氏母女好。
看了這裏的內容,甘惜玉才想清楚,這些都隻不過是父親的私情。
容欽又提醒說:“你看看這個落筆時間。”
落筆時間是十六年前,而甘蕊兒正好十六歲。
甘惜玉的腦子已經混亂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問題,如今看來,甘蕊兒的身份確實存疑。
“我再送你一個消息,馬氏當年的乳母在城南。”
甘惜玉想起來這個乳母在馬氏和父親的私情裏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她立刻動身前往城南。
容欽無可奈何說:“這丫頭,肚兜都不要了。”
從曆王府回來,甘惜玉直接去了馬氏當年的乳母的住處。
乳母見到甘惜玉深夜到訪,欲言又止。不等甘惜玉開口,就自己說了:“大小姐,我知道你會來。我也知道你來是來求證的,我等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二小姐確實是侯爺的女兒。”
這話真真切切被確定之後,甘惜玉還是不能完全接受這個自己早已猜到的真相。
她恍恍惚惚回到明承侯府,一夜無眠。
她不知道該如何對甘蕊兒,更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母親。
母親平時看起來雖然是軟弱,但是遇到這種事,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偏激的舉動,這些都是甘惜玉無法預料的。
馬氏的乳母在甘惜玉走後,緩緩的拿出準備好的毒藥,一口飲下。她覺得自己早該死了,要不是守著這個秘密,她是不願意苟活的,她早已對不起侯府夫人了。
今日甘惜玉來了,她才覺得自己終於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