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下的毒手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
“噓……安靜一點，有宮玨在，她會處理好所有事情的，你乖乖呆在這裏，哪兒都不許去。”
“……”
似乎有人影在眼前搖晃，宮玨努力想要看個清楚，卻無法睜眼。醒來的時候她頭疼得厲害，低低呻吟了一下，茫然地看向四周。
出了什麽事？
她扭動脖子，發現自己靠在座位上，兩條腿因為姿勢怪異變得又酸又麻。
周圍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有什麽東西燒焦了。
一個畫麵閃回宮玨的記憶中，她頓時清醒過來，“我們出車禍了！”
轉頭看向駕駛座，空無一人，王梓不見了。
宮玨腦袋嗡的一聲。
果然，有人想要對他們不利，是不是爛尾樓上的那些人？王梓呢，他現在是什麽情況，是被綁架了，還是被……
她艱難地動了一下，低頭去解安全帶，但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當她看向車窗外時，卻發現黑暗的樹叢中有個紅色的光點忽明忽暗。
有人在車外抽煙！還有人在守著她？
宮玨感到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似乎覺察到宮玨的動靜，外麵的人丟掉手裏的煙頭朝車子走來。在宮玨的注視下，車門被打開了。
“你醒了。”是王梓的聲音，“沒事吧，傷到哪裏沒有？”
宮玨急促的呼吸終於緩下來，低著頭不敢讓他看到自己害怕的表情，“我沒事，就是撞到額頭起了個包。你呢？”
“我沒事，手臂有點擦傷而已。”
停頓了一會兒，宮玨問，“剛才，隻有你在外麵？”
“嗯。”王梓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與之前離開白雲路時慌亂的樣子大相徑庭。
“沒想到，你還會抽煙呢。”宮玨抬起頭，恢複了常態。
王梓點點頭，“感覺到壓力的時候，偶爾會抽一根。”
宮玨從車裏出來，站在前麵看著整個凹陷的車頭咂咂嘴，然後問，“這次不可能是路上的石子顛到了吧，我可是聽到爆炸聲了。”
站在後麵的王梓向她招招手，“你來看看這個。”
宮玨走到車身後側，發現左後輪胎癟了下去，整個已經變形，看起來損毀得非常嚴重。
爆胎，應該是造成這次車禍的最主要原因。
但王梓要她看的不是這個。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撫摸輪胎上方車身的某個地方，“你看，這是什麽？”
宮玨彎下腰去，借著路燈昏暗的光線，看見一個和食指差不多大的規整的圓孔。
“什麽意思？”宮玨不明白。
王梓見她不明白，攤開手。手心裏居然躺著一發子彈！
宮玨覺得不可思議，捂著臉驚呼：“你是，有人朝我們開槍，子彈打到了輪胎所以車子才會失控撞到樹上？”
“應該是這樣，子彈是我從油箱外殼上摳下來的，輪胎上應該也有，隻是我沒有找到。”
宮玨瞬間想到了剛剛在高架上看到的那輛黑色車，她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是不是和誰結仇了？”
王梓苦笑：“除了今的事，我能和誰結下這麽大的仇，嚴重到要用槍殺我？”
剛剛在車上那種滿滿的違和感又浮了上來，宮玨左右看看，回頭鑽進車裏。
“你幹嘛呢？”王梓好奇地問。
宮玨沒吭聲，埋頭在找她的包，最後在座位底下找到了。她打開包反複檢查了一會，嚴肅地，“有人動過我的包！”
隨後又開始摸自己的口袋。
就聽宮玨，“畫像不見了。”
王梓眉頭皺起，“會不會也掉到座位底下去了？”
“不可能！上車以後我無聊的時候無意把包帶和安全帶綁在一起，事情來得突然我根本沒有時間解開。而且，”她指了指自己的口袋，“我的口袋是有拉鏈的，又沒有破損，畫像怎麽會突然自己掉出來消失不見？”
王梓覺得腦袋有點發漲，事情變化得太快太突然，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他叫停宮玨，兩人在仔細查看車子之後，把事情捋了一遍。
首先，他們確定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某處用槍襲擊了他們；
其次，當他們昏迷的時候，的確有人過來把車裏，包括他們的口袋都搜了一遍，王梓甚至發現自己的手機也有被翻查過；
最後，開槍的人什麽也沒帶走，隻拿走了宮玨畫的肖像。
兩人很是不解，看樣子他們應該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可那個人並沒有想要王梓和宮玨的性命。
所有的問題看起來撲朔迷離。
王梓要打電話，宮玨問：“又想報警？”
“找人帶我們回去啊，這車你還打算開回去？”
宮玨想想也對，於是看著王梓打電話解決問題。
沒想到他居然打給他的爸爸。
兩人在電話裏沒幾句，掛了之後宮玨問他，“你讓你爸爸來接？”
“嗯。”
“他問了嗎？”
“就問了我人有沒事，我和他沒事，他就沒問下去。”
宮玨撇撇嘴，“你爸對你可真好，好車都任由你折騰。”
王梓笑笑，“現在沒問不代表以後不問，我的零花錢啊，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見不著了。”
宮玨又想到剛才王梓抽煙的樣子，於是問他，“哎，實話，你蹲在那邊抽煙的時候，心裏害怕嗎？”
王梓點頭，“當然害怕，怕自己這一閉眼就醒不過來了。”
“可是我看你當時很冷靜的樣子。”
“對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心裏忍不住感到害怕，但腦袋卻非常冷靜，一直在想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王梓看著手裏的子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也許知道害怕也沒用，隻有經曆過之後，才會有所成長吧。”
兩人東拉西扯近二十分鍾，王瀚宇才開車匆匆趕到。他瞥了一眼報廢的車子沒有話，隻是招呼兩個孩子上車。
“叔叔好。”宮玨甜甜地向王瀚宇打招呼，彷佛她隻是個路過的，撞壞車子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已經和王梓商量過了，關於子彈一事一致封口，堅決不在大人麵前提及。。
王瀚宇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看她剛爬進車子又下去，在報廢的車裏搗鼓了一陣，然後抱著鼓鼓囊囊的包回到車上。
“嘻嘻，我的東西多，怕有遺漏，現在可以走啦！”宮玨拍打自己的包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