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也許她也有苦衷

  雖被此情此景嚇了一跳，陶清涵還是迅速調整了下心態，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其實，她也算是死過的人了。

  「倩倩姑娘？」陶清涵小聲喊了一聲，緊接著又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活著？陶清涵眼睛一縮，但緊接著，她又聽見了酒窖外響起了人聲。

  是父親他們……

  一旁被嚇得縮在牆角的蒼笙看見她這番舉動，頓時臉都白了。她哆哆嗦嗦的，小聲道，「姑娘，快回來，那不幹凈……」

  「你去取酒來。」陶清涵眼睛微微眯起，聲音清冷，率先走出酒窖。

  這一出門便與陶明宏和謝氏碰了個正著。

  「怎麼了？」謝氏詢問道。

  「是啊，二姑娘，蒼笙她被什麼嚇到了？」張姨娘也連忙問道。

  「姨娘怎知蒼笙是被嚇到的？」陶清涵一挑眉。

  廢話！聽那聲便知道！張姨娘心裡翻了個白眼，嘴上依舊笑嘻嘻，「聽那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酒窖內又出現了一個人，此人正是蒼笙。

  蒼笙身子抖的跟個篩子似的，雙手捧著一壺酒。她眼神發直，臉上更是毫無血色。

  「這孩子怎麼嚇成這樣？」張姨娘笑道，「這是在酒窖裡面看到什麼了？」說著便繞開她，準備往酒窖去。

  「不過是幾隻黑老鼠罷了，姨娘也想看？」陶清涵不動聲色的攔在了她面前。

  「老鼠？」張姨娘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滿臉坦然，絲毫沒有一絲害怕。

  她心下發怵，這不過是十歲大的孩子，看見那一幕不應該和蒼笙一樣嗎？為何她能如此鎮定？

  她自認為，給倩倩打扮的很駭人。

  「說起來，我還是丫鬟時，老爺書房曾進過幾隻老鼠……」張姨娘緩緩移過頭，看向陶明宏，「把老爺的一本書咬的是稀巴爛……」

  陶明宏聽到這，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好似也想起了什麼，「那是一本名為《治國》的書。」

  「嗯，老爺當時生氣極了，拿著條掃便追著打老鼠，那時候我也出了分力呢。」張姨娘笑道，隨即話鋒一轉，「涵姐放心，姨娘不怕，姨娘還是抓老鼠的好手～」說著，便要進入酒窖。

  「等等！」陶清涵心中有些急了，「臭老鼠有什麼好看的？爹爹娘親，我最近會做酥餅了，我做出來給你們吃！姨娘也來吧……」說著，她拉起了張姨娘的手，使出全力帶著她離開。

  「圓圓在阿花那學了不少啊。」陶明宏笑道，「我可真有口福嘍～」

  阿花自然便是花姨娘。

  「那是，我今兒就叫你們嘗嘗，姨娘可千萬別不給面，定要嘗一個！」

  「呦～涵姐這是做什麼？」張姨娘止住了腳步，「這麼急切的將我們拉走……難不成酒窖裡面不光有老鼠？還有其他見不得人的東西？」

  「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這是母親的酒窖，除了酒還能有什麼？」陶清涵手微微發緊。

  「也是……」張姨娘皮笑肉不笑，「老爺？」

  陶明宏蹙眉，「涵姐，等會再去吃酥餅吧，現在，讓我進入看看。」

  他也起了疑心。

  陶清涵舔了舔嘴唇，心臟開始怦怦亂跳了起來。

  她看見陶明宏走進酒窖，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安靜了……

  「你這孩子，大冷天怎麼還出汗了？」謝氏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酒窖中出了大事，她拿出手帕為陶清涵擦了擦汗，又將她披風的帽子擺正了些。

  「夫人……」蒼笙聲音發顫，「酒窖里……」

  未等她說出口，陶明宏和張姨娘已經走了出來。

  只是，陶明宏手上，多了個人。

  謝氏見了那人也是一愣，但隨即她便注意到了陶明宏那滿是懷疑的目光。

  「這人怎麼在酒窖之中？」謝氏看向蒼笙。

  「奴婢不知……」

  「……」被陶明宏抱在懷中的倩倩說了一句話，這話穿到陶明宏耳中后，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沉的。

  「謝悅。」陶明宏開口，「你可以嫉妒，但不應該牽連別人，傷其性命吧？」

  「老爺這是何意？」謝氏站起身，面色嚴肅了起來。

  「夫人……我只是來看看老爺，並沒有與您爭搶之意……」此刻正躺在陶明宏手中的倩倩開口。

  她聲音虛弱，若不仔細聽都聽不清。

  這人一開口，倒是將蒼笙嚇了一跳。她手一抖，手上的酒罈頓時掉落於地，發出了清脆的一聲。

  而同樣被嚇了一跳的，是陶清涵，她不明白，為何倩倩會如此說？

  「什麼？」謝氏秀麗的眉毛皺在了一起，「你？你什麼意思？」

  「夫人……」倩倩面色複雜，眼淚漱漱的往下掉落，「夫人……我馬上走……」說著，還掙扎著想要擺脫陶明宏的雙手。

  「別動。」陶明宏手緊了些。

  「不，老爺，快放開我……夫人……夫人會不開心的……」倩倩急得手腳並用。

  「別動！」陶明宏吼了一聲，手也愈發緊了。

  「這位姑娘，你想多了，我不會不開心。」謝氏牽了牽嘴角，看上去有點像自嘲，「我可擔待不起妒婦的稱呼。老爺，我看這姑娘身子弱的不行，臉上那疤也駭人，應當去請個大夫來吧？蒼笙……去把李大夫……不，還是老爺自己請吧。我的人，你不放心。」說完，她依舊保持微笑，「老爺，這姑娘雖在我院發現，可卻不是我指示了誰把她扔到酒窖的，我還心疼我的酒呢。」

  謝氏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位姑娘容貌竟毀，怕是不好嫁人，老爺收入房中吧。」

  「母親！」陶清涵連忙拉了拉她的手，母親這是氣糊塗了啊！

  「圓圓，我們走。」謝氏牽過她的手，「給娘做酥餅去，你父親現在忙得很，沒有空搭理咱娘倆。」

  「……」陶清涵張了張嘴，滿眼的憂慮。

  完了，父親母親的關係又破裂了……

  可她還是想不懂，為何倩倩又歸順張姨娘了？

  她往後瞧去，發現倩倩正楚楚可憐的附在陶明宏胸膛上哭泣。一旁的張姨娘也作勢安撫著她……

  這畫面顯得那麼詭異……

  她記得，前世未曾發生過此事。難道是因為自己，改變了許多事嗎？

  她明明只是想讓父母琴瑟和鳴，為何如此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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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招財苑，謝氏身邊的護衛正好也已經回來，見了她便是先行認錯。

  「沒找到吧。」陶清涵嘆了口氣，她是知道的。

  「是。」

  「那人……」陶清涵揉了揉太陽穴，咬住了嘴唇，「我已經找到了……辛苦你們出去一趟，白銀。」陶清涵直接喚白銀打賞。自己則自顧自的回到了房間。

  西梢間的地龍正燒得火熱，陶清涵被熱氣熏得熱紅了臉。她端坐在太師椅上，心中五味雜糧。

  「姑娘……」銅板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也許倩倩她有苦衷……」

  陶清涵擺了擺手，白銀立馬制止了她繼續往下說下去。

  此夜寂靜異常，天空也是萬里無雲，一輪白月懸在天邊，顯得寂寥而又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