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看著你,就可以讓我茫茫人海裏感到安定。
——姚木蘭
那一天的相遇,讓姚木蘭覺得突然,詫異,但更多的是疑問,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他沒有在聯係自己。但是看著此刻眼前的陳勇,姚木蘭說不出話來,任何的疑問在那一刻煙消雲散,內心的想念占據了一切。
姚木蘭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人,和從前的那個陳勇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了,身上成熟的氣質讓他看上去更加的惹人喜歡了。而就在自己看著他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那樣的驚訝,這麽多年了,兩個人都變了,變得陌生了,變得彼此都認不出了。但是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讓姚木蘭深刻的知道,自己還愛著他,自己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眼前的人看到自己已經忍不住掉下來的眼淚有些慌神了,張口有些慌亂的說:“我,我去超市替媽媽買菜了。”說完還提起了購物袋給姚木蘭看了看。一年半了,自從上次偷偷見到他之後,自己已經有一年半沒有再見到他了,整整五百多個日日夜夜,自己是怎麽熬過來得,自己一直記得很清楚。在一年半之後的相遇,他對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姚木蘭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抱怨。自己想象中的應該是更加浪漫的對白才對。可是他對自己說出的話確實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認真,雖然沒有想象中的轟轟烈烈,可是就是這一句話的溫度,溫暖了這些年自己的傷心和難過。
“為什麽,為什麽都不再聯係我?”姚木蘭很生氣地說著,仿佛對於過去的一切都已經不在乎了,此刻的自己本能地問出了這樣一句自己一直都很想親口問他的話。但是或許是太過投入感情,語氣裏竟然帶著稍許的哭腔。陳勇低下頭,不知道怎麽回答,眼神裏是滿滿的柔情和難過,還有隱晦的愧疚。
姚木蘭不去管,隻管自己說著,說出這些年一直都想說出的話;“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你還記得嗎?你知道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還一直等著你!難道你都忘了嗎!”姚木蘭說著說著就大哭了出來,記得曾經自己覺得這樣在深愛的人麵前時一件很矯情的事情,但是此刻自己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內心就是覺得很委屈,很委屈很委屈,眼淚怎麽也忍不住。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忘記。隻是,隻是現在的我再也沒有資格接近你了。”陳勇的聲音很渾厚,帶著濃重的遺憾的感情色彩。“什麽狗屁資格!你就直接說你不敢了!覺得我麻煩了是不是!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除非某天我厭倦了你,否則你別想甩了我!我告訴你!我就是難纏!我現在就是賴上你了!”姚木蘭很生氣地說著,仿佛這樣才能把這些年的委屈給徹底發泄出來。
陳勇再沒有說什麽,隻是大步朝前一步,緊緊抱住了姚木蘭,姚木蘭閉上眼睛,靠在他結實的懷裏,世界在那一刻重歸寧靜,時間猛然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天,初次遇見的時候。那種心動現在又回來了。
那天晚上,姚木蘭在陳勇家裏吃了飯,原來陳勇是十二月初剛剛退伍回家的。想想也真的是夠快的,他去當兵已經兩年了,現在都回來了,自己也已經是個大二的學生了。真的很快,而自己愛了他多久了呢?屈指一數竟然也有了快五個年頭了。晚飯之後兩個人手牽手在公園散步,誰也沒有再提起從前的一切,當時的年少又是怎樣的淺薄與幼稚誰也沒有說起過。姚木蘭始終還是沒有說出當年周文博燒了陳勇給自己的信得事情,當年的誤會,錯過與遺憾,現在看來都變成了一種美好的回憶。陳勇到了最後還是坦白了當初自己在北京和常萍的事情,當他說完這些的時候,姚木蘭輕輕地笑了說著沒關係。陳勇的臉上滿是驚訝,然後姚木蘭告訴他,常萍早已經和自己說出了這一切。兩個人沉默了,陳育想要問問常萍現在的去向,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那天晚上,陳勇緊緊地抱著姚木蘭說:“我還是沒有實現當初給你的承諾,我都這麽大了,還是沒有錢,沒有房子,沒有車子,什麽都沒有。咱們怎麽在一起呢。”姚木蘭笑了,“傻啊你,咱倆現在已經長大了,誰也管不到了,如果說從前是我們太過幼稚,那麽現在我們應該有資格成熟地說愛了。”說完這些,兩個人都笑了,姚木蘭趴在陳勇的耳邊輕聲地有些矯情地問著:“你愛我嗎?”陳勇認真地說:“我愛你。”
那一刻,姚木蘭幾乎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夜色中,兩個人的眼睛都閃著光,那種光芒為彼此照亮了一切。下一秒,陳勇抱緊了姚木蘭,姚木蘭隻覺得嘴角有些溫熱的感覺,陳勇吻上了自己。
生活似乎又變得美好,有了陳勇在自己的身邊,姚木蘭覺得現在的自己幸福極了,什麽都不用再害怕。和周文博說了陳勇回來的消息,周文博先是有些吃驚詫異,但是緊接著又熱情地說著怎麽也不通知自己,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的。
於是找了個時間,三個人坐下一起吃了頓飯。周文博顯然是有些愧疚的感覺,他現在還記得當初燒了那封信的事情,還有現在自己和姚木蘭談對象的事情,但是自己和姚木蘭都沒有提起這些。飯桌上,大家都隻是互相寒暄。在得知陳勇退伍還沒有落實好工作的時候,周文博很大氣地發出了邀請,讓陳勇來自己的公司當經理,或許是為了償還什麽,或許是為了緩解自己內心愧疚的感覺。陳勇在推脫了幾次說不太好吧之後,也因為周文博的熱情而鬆了口,去了周文博的公司。
生活在這樣看來充滿了希望,雖然姚木蘭知道以後還得帶著陳勇過父母那一關,但是現在自己什麽也不怕了,因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兩個人都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