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情字當頭
身形剛從主帳中走出,火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了稍遠處的裴然。
沉下心思,顛吝自己的盔甲,抬步向著裴然走去。
在裴然身側站定,火風側眸看了一眼男子麵上的刀疤,嘴裏聲音裏帶著淺淺的抱怨:“向來不關切將軍,你倒是心大的很。”
火風和裴然都是副將,不同的是,火風一直跟在成陌的身後,裴然則是統籌著整個邊疆營地的事情。
嘴角勾起一抹斜笑,裴然不置可否,視線挑起看向遠處,輕輕吐出一口氣:“他那是心病,隻我們關切,沒用的。”
眉頭狠狠一皺,火風動了步子,側過身子正視著裴然:“心病?”
“你沒發覺,將軍收到信箋的那日起,便有些不對了嗎?”
裴然不急不躁,一字字低低出口。
火風凝了神,垂首開始回想這半月將軍的模樣。
細細想來,向來沉穩的將軍,這半個月內,確實有了時不時走神怔愣的情況出現。
“哈哈。”一聲輕笑出口,裴然向著火風的方向歪了歪身子,“我且問你,將軍在帝都的時候,可是遇上了什麽女子?”
“還是那種,讓他心神不定的女子。”
隻裴然一句話,火風恍然大悟,他知曉將軍在意的女子是荀曉清,但並未想到,離開鱗都,到了這邊疆,這個荀曉清還能這樣影響到爺。
餘光瞥看了一眼火風的反應,裴然麵上的笑意越顯輕鬆了然,兩手抱臂輕輕捏了捏自己的肩頭。
將軍回到邊疆第一日,他便看出了成陌的變化,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去問個仔細。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裴然越發感覺到了這個女子對成陌的影響。
想想,還真是情字當頭不自知啊。
覺得裴然得極有道理,火風了然地點零頭,卻又是想到了什麽:“那女子……”
言語到一半,火風緘了口,似是覺得有所不妥,沒有接著下去。
裴然本就不是喜歡打探旁人事情的人,見火風自己不,他便也不問,深吸了一口氣,視線轉過看向旁處:“走了,我還要去拉練場。”
身形剛走出不出三步,裴然扭過頭,看向火風:“別想了,將軍的事,本就輪不到我們過問。”
“況且,情這回事,得將軍自己悟明白才校”
“旁觀者,什麽都沒用的。”
言罷,身形逐漸走遠,留下火風站在原地,看著裴然緩緩變的背影。
側過眼,火風又看了看主帳方向,心頭,輕輕歎了口氣。
主帳內,成陌保持著撐著腦袋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眸閉著,像是睡著的模樣。
可起伏不定的呼吸卻是在這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
雖是閉著眼,可成陌的眼前浮現而上的,皆是姚清的模樣。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靈動歡喜,她的惱意憤怒,她的妖媚美豔。
每一個畫麵,不僅僅在成陌的眼前,更是在他的心上,揮之不去。
終了,一直不平穩的呼吸猛地一提,成陌睜開眼,眸光死死地凝在燭火上。
好片刻,依舊沒有動作。
末了,重重吐了一口氣,成陌伸手,從懷中取出了那個熟悉的暗藍色錦袋。
打開,取出了裏麵的東西。
一封被折疊成了塊的信紙。
骨節分明略帶滄桑的手指展開信紙,成陌的視線一點一點看過上麵的字。
“成陌親啟——”
“信箋達邊疆之時,乃半月已至。”
“愛卿苦於邊疆之事以累於戰役,朕心切關之。”
“知悉愛卿此去有牽掛之人和事。便於信箋之轉達。”
短短幾句,是成陌熟悉的,姚轍的字跡。
而接下來的字跡,成陌雖不熟悉,可是那撲麵而來的怪異字體,卻是篤定地落在了成陌的眼裏和心上。
“成陌你怎麽回事?!”
“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
“出去邊疆也不同我講!”
“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好吃的!”
“荀曉清————寫。”
荀曉清三個字,像是帶著光一樣,灼灼入了成陌的眼。
也隻是因為這三個字,成陌將這份信,收在了身邊。
視線反反複複看著荀曉清三個字,成陌向來平靜的心漸漸煩躁了起來,猛地將信箋放下,轉而看向旁處。
自己竟是因為一個女子,失心到了如簇步。
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苦笑,成陌的神色,無奈又不甘。
餘光,便是在這一瞬間,掃看過信箋背麵,猛然看到了那孤零零的幾個字。
“成陌,待你回帝都,朕有事要同你商議。”
“關於,荀曉清的。”
瞳仁陡然縮緊,成陌的視線看著那幾個自己第一次看到的字,神色,愈發壓抑深沉。
……………………
“火風大哥……”
便是火風往自己的帳篷走去的路上,覓心躲在角落,地開口喚了火風。
頓住腳步,火風側眼看向女子發聲的方向,見覓心隻著了一身單薄的衣袍,心下一軟,示意她跟著自己,入了自己的帳篷。
“不是給你發了衣服,雖是男裝,但足以禦寒,你怎麽不穿?”
看著女子有些瑟瑟發抖的模樣,火風對著覓心招了招手,示意她到燭火旁取暖。
在營地住了一月有餘,覓心的麵龐也是略染上了些許的滄桑大漠之意,衝著火風淺淺的笑了笑:“沒事,我不冷。”
言罷,將手裏折疊好的衣服舉到了火風的跟前:“先前一直穿著將軍的披風,營地裏的將士們總是會有些風言風語,我拿發的衣服,將披風補襯了一下,也都洗幹淨了。”
“我不能見將軍,所以勞煩火風大哥,將披風交還給將軍。”
火風怔了一瞬,垂眼看向女子手裏的折疊好洗淨的衣袍,隻停頓了片刻,便伸出手,接了過過來。
覺得自己應該點什麽,火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辛苦你了。”
話已出口,火風便覺得似是有哪裏怪怪的。
覓心倒也是沒有多想什麽,憨憨地笑了笑,身形向著燭火的方向又靠了靠,末了,垂下視線,瞥看了一眼火風的案桌,眼底的光陡然一亮,繼而抬眼再次看向火風。
“火風大哥,這是什麽呀?”
“看著同我們營地一樣呢?”
案桌上放的,不是別物,正是邊疆營地的布局沙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