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詭真氣
見他不答話,鳳紫鳶忙道:“你昨日還答應我的!”
“你那時不曾言明王妃不許。”樓景煦放下勺子,看著她認真地道,“你母親不許定然有她的原因,總歸是為你好,你還是莫要違逆她的好。”
“我……”鳳紫鳶一時語塞,垂眸攪著碗裏的粥低聲嘟囔道,“我想學呢……”
默了一會兒,她又求道:“你教教我吧,技多不壓身,多學點東西有何不好?母妃為何不許我不明白,但若學會了對我也有好處,日後遇險至少能保命不是!”
見他似乎有所動搖,她繼續道:“如今是特殊時期,父王母妃都不在,若是殺手出現時你不在身旁,我也能逃命,便是逃不掉也能拖延時間等到你來。”
樓景煦抬眼看了她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正欲開口拒絕,她便一把抓住他的手,上身前傾半越過桌子,微微抬頭仰視著他,柔聲求道:“教我嘛,我定不教母妃知曉!”一邊說著,一邊還撒嬌似的將他的手搖了搖,極漂亮的一雙眸子專注地將他望著,他瞧見她眼中映出自己的影像,心中異樣的情愫又在滋生。
“月凰公主學的雖是前者,但顯然也是剛學的內力,隻能提氣不能換氣,一個月內,便是學成也未必能勝過身法輕功,你不至於輸給她。若是要學真正的輕功,一個月的時間太倉促,你尚無法凝神聚氣,想要利用內力,難!”樓景煦別開眼,好言勸道,“若你堅持,一個月後的比試,反而勝算不大。畢竟,月凰公主雖是初學內力,但已能聚氣,隻這一點便勝過你三分。”
“可是,我想學……”鳳紫鳶有些糾結了,思索良久,她不死心道,“那我先學簡單的,同時你先教我聚氣,待我將內功練好,你再教我你的輕功。這樣,你看可好?”
她清亮的眼宛若星辰,在夜空中熠熠生輝,看著他的目光滿是請求,樓景煦不由得心軟了,但還是覺得不妥,正要再拒絕,鳳紫鳶抓著他的手緊了些,又搖了搖,眼中的溫柔像是一潭水,幾乎要溺死人,不用再說什麽話,隻這樣一個眼神便令人無法拒絕。
“好。”樓景煦鬼使神差地應了,心下無奈,又提醒道,“如此一來,你會很辛苦。”
“無礙!”鳳紫鳶笑了,鬆開他的手直起身子開心地道,“世上辛苦的事多了,這點苦算什麽!”
“你若堅持,我沒意見。不過,”樓景煦話鋒一轉,直直看向她的眼睛嚴肅地道,“若開始了,就不許喊停!我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
“好!”鳳紫鳶信誓旦旦地道。
“我給你寫些內功心法,你先看看。”說著,樓景煦便起身回房了。
鳳紫鳶歡快地吃完,滿心期待地看著樓景煦走回來,他將幾張紙遞給她,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鳳紫鳶回房興趣十足地看起來,看著看著便有些奇怪,這些與她之前學的格外不同,甚至有些地方是相悖的!
她試著按這些心法去運氣,卻發現異常艱難,總會遇到阻礙停滯不前,一開始便覺得胸悶氣短,呼吸不暢,才運了片刻便已大汗淋漓,心法尚未練到一半便再也無法繼續,一提氣便難以呼吸。盡管如此,鳳紫鳶依舊不願放棄,她好不容易才求得他教她,怎能輕易言敗!越練越難受,感到體內的真氣都在流失,鳳紫鳶意識到問題不簡單,想停下,可體內的真氣已無法控製。
敲門聲響起,鳳紫鳶知道是樓景煦回來了,她想去開門,卻不能,她隻能感受到真氣一點一點流失,卻無法收回,她想開口求助,卻連發聲的力氣都沒有。
樓景煦敲了一會兒,沒有回應,顧及到這是女子閨房,不能隨意進去,便用內力探了探,發現有一股極陰極純的真氣流瀉出來,心下不安,忙推門進去。
鳳紫鳶盤腿坐在小榻上,臉色蒼白,眉頭緊蹙,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整個人都顯得異常虛弱。
樓景煦眸光一沉,急忙上前,感受到那股極純淨的真氣正是從她體內流出,忙坐到她身後運氣,將內力輸入她體內遏製真氣的流瀉。
“快停下!”他的內力才輸入便,發現她的真氣流失得更快了,似乎是在避開他的真氣,樓景煦不得已收了手!
“我……不行……無法……”鳳紫鳶費盡力氣才吐出聲音,卻連自己都聽不到。
話一說完,許是真氣耗盡了,鳳紫鳶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無力地向床邊倒去,險些頭朝地摔下,樓景煦忙扣住她的肩往回扯,鳳紫鳶渾身虛脫,靠著他虛弱地喘著氣,樓景煦搭上她的手,感受到她體內殘餘的一絲真氣胡亂地遊竄著,臉色更沉了些。
“為何會這樣?”他給她的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心法,不該發生這種情況的!
樓景煦再次小心地輸入自己的內力,稍稍調整了方式,發現她的真氣竟自發地向他聚來,不再肆意遊走,也不若初次般避著他,她似乎也因此好受了些,緊蹙的眉微微舒展。
鳳紫鳶無力地搖搖頭,艱難地道:“內功心法……不是……大同小異的麽……為何……”說的話太長,太費力,她不得不停下再喘口氣,接著道,“與我此前所學……相去甚遠……甚至……多處相悖……”
樓景煦眉頭緊蹙,兀自深思著,沒有答話。
鳳紫鳶又被迫停下,狠狠地吸了口氣,續道:“還是說……你給我的……是……獨門心法……或者……頂級……”
“不是,是最基礎的。”樓景煦見她實在虛弱,連說話都異常費勁,不等她說完便接過話道,“你的真氣極陰極純,內力實屬上乘,可是平日均有習用?”
見她點頭,樓景煦接著道:“這些內力其實頗為精純,雖隻是基礎,卻相當紮實,真氣長日積累已小有成就,盤踞於體內,卻不知為何無法凝聚運用。”
其實,她這麽快便看懂了心法,他是有些驚訝的,他原以為要再解說一二,還想著先讓她看看,他解說時更容易明白,卻不想她不僅看懂了,還能開始練,隻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如今的狀況。
“那,怎麽辦……我……”鳳紫鳶皺著眉無力地道。
“別學了!”樓景煦果斷道。
“不要!我想學……”鳳紫鳶的聲音依舊虛弱,細如蚊呐,卻異常堅定。
“不可!你的真氣甚為奇詭,我從未見過,無法指點你。這些心法都不適於你修習,不可再練!”樓景煦嚴肅地道。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半途而廢麽,我也不喜歡!許是我哪裏錯了,下次小心便是。我無礙的,隻是初始時有些不適,如今已好些了。才開始,我不想……”
“無礙?”樓景煦沉下臉道,“真氣流瀉,你以為是小事?”
鳳紫鳶被他陰沉的臉嚇到了,相處多日,她還從未見過他動氣的模樣,竟是這般氣勢逼人,令人心生懼意!她不由得呆了。
良久,鳳紫鳶低下頭,小聲地、不情願地嚅囁道:“好……”
樓景煦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將她放下,看著她略委屈的模樣,暗暗歎了口氣,溫聲道:“你沒有練錯,我方才探過,若是錯了,根本無法調動真氣。”頓了頓,他又道,“或許你幼時曾有過奇遇,因而體質略為特殊,平常的內功心法無法適於你,你母妃或許正是知曉此事才不許你向他人求教,她是擔心你。如此看來,隻有王妃教你的功法才能……”
“我知。”鳳紫鳶將臉轉向裏麵,背對著他道“我知她是為我好。我隻是想多學些,學得好些,我不想給父王丟臉。我什麽也不會,因我不喜歡,便什麽都不學,隻想學武,母妃寵我,什麽都由著我,我卻……”
房中靜了許久,兩人都沒再說話。
樓景煦默默看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麽,他從未安慰過人,更不曾深入接觸過女子,不懂女兒家的心思,他隻模糊的知道,女兒家的心思更為敏感脆弱。
“不會,你不會給他們丟臉!”良久後,他略顯生硬卻堅定地安慰道,“他們隻想你開心。你學得不好不是你笨,是未得良師教導。”
“我母妃武功也是極好的,她教我一向也是極有耐心的……”鳳紫鳶弱弱地道。
“許是你的奇遇……”
“可我不記得我有過什麽奇遇!”鳳紫鳶緩緩轉過身看著他,眨眨眼認真地道,“我自小與父母待在一處,若真有什麽奇遇,我母妃知曉,我父王也不該不知。”
樓景煦一時無言,鳳紫鳶歎了口氣,無奈道:“罷了,你也不必再費神安慰我了,我也隻是想想,做不到也沒什麽。許是我的日子太安逸了,也想有些煩心事來煩一煩自己,偶爾憂愁一把,才總這樣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說著,便坐起身,曲著腿,左臂撐在膝上,揉了揉額角認命地道:“既不能學內功,我便安安分分學身法輕功吧。”
樓景煦見她似乎氣色不錯,已沒了早前的虛弱,心下疑惑,拉過她的手搭上脈,好一會兒後,他皺眉道:“你可有哪裏不適?”
“沒啊。”鳳紫鳶看著他的舉動有些不解。
“果真奇詭!”樓景煦不禁感歎了一句。
“什麽?”鳳紫鳶一頭霧水。
“王妃教你的內功。”樓景煦收回手,讚歎道,“真氣流瀉本該虛脫三日,修養七日,再重新修習一段時間方可恢複,但你除了初始時虛弱了一陣便無任何不適,而且如今真氣也在一絲絲增長積聚。若是不曾有奇遇,便是王妃教你的內功極為精進,說不準還是失傳的獨門功法!”
鳳紫鳶微訝,而後驚喜地笑起來:“真的嗎?”
“嗯。”樓景煦認真道點了點頭,見她開心,不禁也微揚起嘴角。
“那,若我練好了,是不是也能學你的輕功了?”
“嗯。能!”樓景煦應了一聲,忽的衝她邪邪一笑,略有些曖昧地問道,“你為何心心念念的都是我的輕功?王妃能教你或許更為精妙呢!”
鳳紫鳶愣了一下,奇道:“還有比你更為精妙的輕功?”
看著她極為認真的神情,樓景煦卻是微微一愣,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他默了一瞬,道:“自然是有的!別人或許不知,但王妃既能教你如此高絕的內功,知曉更為高絕的輕功也不奇怪。”
“哦。”鳳紫鳶了然地點點頭,又道,“那我也想學你的。”
“為何?”
“不為何,就是想啊!”鳳紫鳶理所當然地道,“嗯,就好比吃飯,你今日想吃什麽也並不為何,隻是想吃了。”
樓景煦默了一會兒,讚同道:“也是。”
“嗯。”鳳紫鳶應了一聲,站起身道,“那?我們便開始吧!”
“不多歇會?”
“不了,我無礙了。”
“好。”
“這是?”來到小院中見到眼前的事物,鳳紫鳶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