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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我在鬱妃這裏

  靳容修冷笑,眼眸中始終有她的倒影,相思突然無所適從,轉身便欲走。


  然身後的人卻叫住了她。


  “走哪裏去?”他問,相思心神一動,“我去給你拿藥。”


  “鬱相思,你這是在躲避本王?”


  “沒有。”


  “那本王便問你,你是否還想著我三哥?”


  “.……”相思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心想在她心中早沒有睿王的身影,現在所擁有的,不過是阿離。


  但她肯定不能將這種事情告訴他。


  靳容修等不來她的回答,心中默認,正欲譏諷她,相思回身突然對他很認真的說:“靳容修,或許我說出來你不信,比起你三哥,我自醒來後與你更加相熟,而我與你之間,絕對比與他的交情要深。”


  靳容修麵色一凜。


  藏在袖中的手無端緊了緊。


  相思笑了笑,徑直走向外間,她將幾個配好的藥粉溶於水攪拌,端著它便遞到他麵前。


  讓他喝下。


  遂後她給他手上換了藥,忙活完這一切後,靳容修與她說,“熄燈,睡覺。”


  相思沒怎麽反抗,照著做了。


  兩人和衣而躺,相思忙閉上眼裝睡,實在是她不想與他多說話。


  兩人剛經曆過那些,她的心中總想著韓離。


  而摸到袖口,還有針血清未給他打,她必須等著他睡著了,才能動手。


  鬱相思一直沒睡熟,心中有事自然緊張,等她算著時辰差不多,這才爬起來。


  臨睡前她給他喝的那個藥劑裏加了一點安睡的,所以她不怕他醒。


  下了床,相思將燭燈點起,便開始將他打針的手拿出來,消毒之後,就從袖中掏出那枚針劑。


  拆開包裝,相思正準備專心致治給他打進去,誰想頭頂就盤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是什麽?”


  這一下讓相思手一抖,差點沒嚇死,她捂著心口抬頭看去,一看不要緊,看到男人清冷的眸子對著她。


  不可能的,他喝了那藥,怎麽還能醒?

  相思麵上青紫,真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手裏的東西被他發現,是藏也不是掩也不是。


  莫名衝著他笑了笑。


  靳容修一見她裝傻,又問了一遍:“這個是什麽。”


  “呃……這個是……也沒什麽的,就是一種治蛇毒的特效藥。”


  “你配的?”


  “嗯,對。”


  相思隻能撒謊,靳容修看著那東西很奇怪的形狀,又見最前麵那尖細的針頭,不禁有些擔憂。


  “這個像銀針一樣的東西是什麽?”


  “這個是將裏麵的液體傳入人身體裏的一種輸送工具,王爺,待會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


  “本王不怕疼。”


  靳容修很平淡的說,相思尷尬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她將棉球拿走,找尋了他的血管,靳容修見她的動作很奇特,一雙眼都盯著看,便在這時那種尖銳的疼,刺穿他的皮膚。


  這是古代根本沒有的體會。


  被針紮的體會。


  相思此時將綁住他血管上方的繩子鬆開,慢慢推進,她知道現在對麵這個人一定要好奇死了,但她又能怎麽和他解釋,隻能說是她自己研製的。


  一管針打完,她拔針時抬頭:“王爺,等會你自己摁住這個地方。”


  靳容修點頭。


  手上還有點麻。


  相思拔了針,便將那醫療廢物包在紙中扔掉,又瞧見靳容修難得很聽話的使勁摁著拔針的地方。


  相思笑:“王爺,你不用這麽使力,平常力就行。”


  “這樣便好?”


  “嗯,隻要稍微摁著,過不了一會兒血就不流了。”


  靳容修抬眸看她,眼中疑問越來越多:“鬱相思,你到底是誰?”


  相思一怔。


  忙笑:“我就是鬱相思。”


  “可是有時候,你總讓本王覺得你很陌生,似乎不是原先的那個人,你醒來後,做了多少離奇的事,你自己應該清楚。”


  “王爺,我在說一遍,你不要懷疑我了。”


  她真的是怕了。


  靳容修點頭,“本王也正想。”


  相思給他打完那針便沒有什麽事了,將燈熄滅,再次上床,而這一次男人似乎並不打算睡,在黑暗中看著她。


  “你給本王打的那東西,就是你治病的其中之一?之前,本王也是被這個東西治好的?”


  “不是,之前有別的,這些都是對症下藥的東西,所以見效快。”


  “那為何你不用這些東西來醫治你自己,你的身體,還難受嗎?”


  相思突然有點受寵若驚,心想這是他的關心?


  她解釋道:“王爺你聽過一句話,便是醫者不自醫嗎?同樣的道理,很多時候,我對我自己反而診斷不出什麽。”


  靳容修再次沒了聲音。


  之後兩人便陷入沉睡中,或許是累了,相思睡得很香,照例睡相不好。


  翌日,她醒時,難得看到他在身邊。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靳容修身上的毒解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好好靜養,他起身時相思就在他旁邊正讓林長卿熬藥,過不了多久,她就端著熬好的藥來到他麵前。


  相思捧起,“王爺喝藥。”


  “鬱相思,你今天有何打算?”靳容修問,相思想了想,“妾身要自己去尋找證據,洗白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的根本不在到底是誰,而是本王想不想追究,你救了本王,本王若是不追究,你依然衣食無憂。”


  “那樣也不行,也掩飾不了我被人陷害的事實,我想做的很簡單,找出背後的人,好為自己還給清白。”


  相思語氣很自信。


  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出線索。


  而當她與靳容修用了早膳後,還真就自己親自去尋找線索,相思想起花衾昨天說過的話,便先去了她的住所。


  她讓青兒在下麵等著,自己就在花衾住處閑逛,花衾自是不幹,相思一聲王爺吩咐的,讓花衾毫無話可說。


  花衾住的宅子很簡單,很快就能逛完,在這之前相思順著小廚房的路到花衾的住處都走了一遍,將可能留下線索的地方重點都看了。


  此時,她站在房屋下麵,嘴裏叼了根草,不知在瞧什麽。


  青兒在旁:“娘娘,都找遍了,你說怎麽辦?”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相思突然腦洞大開,推開門走到裏麵看了看放盅湯的桌子。


  又四周望了望。


  “什麽?”


  青兒問,相思哎呀一聲,覺得可尋,三兩步又走出來,一旋身上了屋頂。


  她讓青兒站在屋內,放盅湯的地方。


  “青兒,你能聽到我腳步聲嗎?”相思在上問,青兒聽了半天搖搖頭,“奇怪,娘娘,聽不到啊。”


  “真的?”


  “嗯。”


  “好,等會.……”相思又不知在房頂上幹了什麽,這時便聽到很微弱的腳步聲,青兒大驚:“娘娘,這次能的!”


  “好,你站在那裏別動。”


  相思此時,掀開了房頂的青瓦,探出一顆腦袋來看向裏麵,青兒輕喚:“娘娘!你怎麽把這個打開了?”


  “你瞧瞧,是不是我與這盅湯在同一線上?”經過相思提醒,青兒一看,果然是這樣沒錯!


  小婢女似乎猜到了什麽。


  相思懂她的心思,就從懷中探出一條極細的繩子來,往下放,直到那繩子正對著盅湯蓋子。


  花衾在旁蹙眉:“你這樣隻是你的想象,當時那蓋子可是蓋著的,怎麽可能有繩子放下來,你若說他們是用這種下毒方法,那他們又是怎麽掀開的蓋子?”


  “這個不好辦嗎?”


  相思說著就將手中的銀針彎了彎,將一頭綁在繩子上,然後下放,府中所有的盅碗都有一個特質,就是他們的蓋子上麵都有一個小圓孔,而銀針下放後,小鉤子很自然就開始找那蓋子圓孔,沒多久,相思就勾上了。


  這一下,青兒與花衾都驚呆了。


  銀針做成的鉤子將盅湯蓋子勾起後,輕輕放到一邊,隨後,下毒人就可以很輕易的下毒了。


  花衾多看了相思兩眼。


  相思站在房頂上,言言自語:“現在要找的,就是痕跡。”


  她將青瓦蓋上,在房頂上仔細看了又看,靳容修說的沒錯,那人肯定不會這麽傻,定會在下完毒後,將所有可以消除的證據全部銷毀。


  但相思知道,隻要人做了事情,不論他怎麽消除,都會有這事情留下的痕跡。


  隻要認真仔細的找。


  此時,一道陽光照過來,順著青瓦直接透視到屋內,相思走過去,盯著這一現象想了很久。


  很快,就讓她發現了一個很細小的證據——


  那是幾縷銀絲,一瞧就知道是衣服上扯下來的,相思對南燕的衣飾不了解,但她知道有誰很懂。


  當即下了房頂,相思捏著那幾縷銀絲遞給青兒:“你瞧瞧這東西你知道嗎?”


  青兒凝神看了看,搖頭:“現在一時半會奴婢還不是很清楚,娘娘,你將這東西交給奴婢,讓奴婢回去仔細辨認辨認。”


  “好。”


  一趟行,讓她果真有了線索,她很高興,覺得事情離著真相不遠了。


  而到時候如果洗脫了,她一定要讓靳容修給她道歉。


  相思想著,帶著青兒走了,花衾看著她很奇怪,又想起方才她那認真的態度,沒來由的,她對她的好感,竟然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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