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汗陵魔盒（八）

  “不錯。”秦風看了一眼藝凝接著說到，“蕭翼是梁元帝蕭繹的曾孫，為人狡黠多詐。他向唐太宗提出兩個要求：一是不要公開派他去，二是請求唐太宗借給他幾件“二王”的真跡字帖，以便見機行事。唐太宗欣然答應他的要求，由此上演了一出“蕭翼賺蘭亭”的活劇。”


  “唐人何延之的《蘭亭記》中記載，蕭翼為騙取《蘭亭序》，用了三計。


  第一計：瞞天過海。蕭翼受命後，裝扮成書生模樣，擇機接近辯才。初次見麵，兩人一見如故，下棋、彈琴、談詩論文；辯才還命人打開新釀的酒待客，酒酣耳熱之際，二人詩酒唱和，通宵達旦，一直玩到天亮，頗有相知恨晚之感。就這樣，第一次見麵，蕭翼就獲取了辯才的信任。


  第二計：引蛇出洞。蕭翼知道，辯才肯定不會承認私藏《蘭亭序》，隻有想辦法讓他自己主動拿出來。一天，蕭翼拿了一幅自己臨摹的梁元帝畫《職貢圖》給辯才看，並就此談論起了書畫。蕭翼說，自己自幼跟父親練習王羲之、王獻之的書法，現在雖然流落他鄉，但身邊還珍藏了幾幅“二王”真跡。辯才聽後，趕忙請他拿來看看。


  第二天，蕭翼果然帶來了幾幅“二王”的書法真跡。辯才反反複複看了好半天，然後說：真跡倒是真跡，可惜不是佳品。貧僧有一王羲之真跡，頗不平常。


  於是蕭翼忙問是何帖，辯才回“蘭亭”。蕭翼假裝嘲笑說：數經戰亂，王羲之的蘭亭帖怎麽還會在世呢？一定是贗品！辯才回說：是智永禪師坐化前親手交給我的，怎能有假？不信明天來看。辯才書法雖好，但道行畢竟不深，中了蕭翼的激將法和引蛇出洞之計，情急之下道出了實情。


  第三計：見龍在田。第三天，蕭翼如約前往。辯才從屋梁上的暗龕裏取出《蘭亭序》。蕭翼竊喜，看後，故意指出其中幾處疑點，並堅持說它是贗品。蕭翼又故意把他帶來的幾件真帖放在一邊，讓辯才比照參看。


  這樣一來，辯才對蕭翼就完全沒了戒心，也不再把《蘭亭序》放回暗龕，而是同蕭翼拿來的幾件墨寶，一齊放在書案上。沒事的時候，就翻出來看看。


  結果，蕭翼就抓住機會，趁其不備盜走了《蘭亭序》，並找到當地官府，亮明禦史身份，說明事由，並讓人請來辯才，對他說是奉旨前來取走《蘭亭序》。


  辯才一聽，方知上當。再想自己曾經幾次當著唐太宗的麵否認有《蘭亭序》，現在證據確鑿，恐無法抵賴。又驚又氣又怕之下，當場昏倒在地。


  蕭翼回到長安，受到唐太宗的重賞。而辯才犯欺君之罪，本應加刑，但念其年事已高，加上唐太宗已得到《蘭亭序》真跡，就不再追究了，還賜給他穀物三千石。不過，辯才因此事受到驚嚇，身患重病，一年之後便去世了。這正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後來畫家閻立本根據這個故事，創作了著名的《蕭翼賺蘭亭圖》。現遼寧省博物館藏有此畫的北宋摹本。


  唐太宗得到《蘭亭序》後，命歐陽詢、褚遂良、馮承素等人分別臨摹，拓數本以賜皇太子及諸王近臣。李世民觀賞了一生，還覺不夠，命將《蘭亭序》真跡作為自己駕崩後的殉葬品，同其他書法珍品一起隨棺入墓。


  蘇東坡為此有詩道：“蘭亭繭紙入昭陵，世間遺跡猶龍騰。”現今傳世的《蘭亭序》均為當年馮承素、歐陽詢、褚遂良、虞世南等人的臨摹本。”


  眾人聽後，都為辯才師徒鳴不平。隻聽秦風繼續往下說到。


  “《蘭亭序》真跡的命運並未就此結束。據《新五代史·溫韜傳》載，唐末五代時，溫韜在關中一帶任節度使的七年時間裏，“唐帝之陵墓在其境內者，悉發掘之，取其所藏金寶”，唐太宗的昭陵自然難以幸免。


  據說昭陵被打開時，那些陪葬的鍾繇、王羲之等人的書法真跡都在其內，而且“鍾王筆跡，紙墨如新，韜悉取之，遂傳人間”。被溫韜盜掘出來的一些書法珍品，據說宋朝時還有人見過。如此看來，《蘭亭序》應該是被盜掘出來之後再遺失的。


  當然，這個結果是不少人無法接受的。因此，後人關於《蘭亭序》的下落又有了種種說法。


  有的說，在溫韜盜掘出土的寶物清單上，並沒有《蘭亭序》，因而可能並沒有被盜，仍舊留在昭陵內；也有人說，《蘭亭序》真跡並未隨李世民埋藏到昭陵，而是埋在唐高宗李治的乾陵之中，而乾陵是當年唯一一座未被溫韜盜掘的唐帝陵；還有的說，《蘭亭序》隨唐太宗下葬之時，就被他的姐妹用偽本調包了，真跡依然留存人間……各種說法，不一而足。”


  秦風說到這裏，轉頭看向眾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緩緩說到：“沒想到，這一卷《蘭亭序》，竟會出現在成吉思汗的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