詰問
當時眾人吃罷飯,各自散了。何可卿便高高興興地回去取風箏,打算趁著好天氣,和魏子貞一起去放風箏。
誰承想進了房間,卻發現風箏被扔在地上,扯了個粉碎,急得她直掉眼淚,把風箏的殘骸托在手中,無計可施。
末了,又放在床頭,自己趴在床上生悶氣,小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跟著一起掉眼淚。
半天,何可卿沒精打采地坐起來道:
“好妹妹,咱別哭了。你去告訴子貞,就說我不舒服,下午不去放風箏了。”
小蓮聽罷,隻得抹了一把眼淚,出門去找魏子貞。
魏子貞等何可卿等的著急,這時小蓮卻來了,他打開房門請小蓮進來後,便遽然問道:
“小蓮,可卿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小蓮按照何可卿所言,隱瞞他道:
“魏公子,可卿姐姐覺得不舒服,現在正在屋內休息呢,下午不能和你一起去放風箏了。”
魏子貞一聽,頓時急得手足無措,反倒忽略了小蓮說的話,徑直要去尋何可卿,小蓮忙攔住他道:
“魏公子,何姐姐現在正在休息呢。”
魏子貞這才聽得分曉,隻能按捺住當下焦急的心情,在屋子裏踅來踅去,小蓮看到他這個樣子,便安慰道:
“魏公子,你不必擔心,恐怕是何姐姐昨個睡的晚了,今天便有些頭昏,並沒有什麽大礙。你放心吧,姐姐若是好了,我再來通知你。”
魏子貞這才停下腳步,惴惴不安地道:
“可卿要是好了,你一定要早早通知我。”
小蓮答應後,便走了回去,魏子貞思來想去,隻得在房間裏麵苦等。
小蓮走進房間的時候,何可卿還趴在床上,把頭埋在枕頭裏麵。她便自己在房間裏麵收拾起來,等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叫何可卿起來吃飯。
何可卿心裏難受,一口飯也沒有吃下,便撇下小蓮獨自出去散心了。
她沿著院中小徑,來到一處亭榭前,看著亭前的一池春水發呆。
明月倒影在水中,就像一個玉盤一樣清晰可見,不時有微風拂麵而來,池中之水便隨著月色蕩漾開來,何可卿斜倚在亭柱上,愈發覺得委屈。
這時忽然有人在後麵喊道:
“可卿妹妹,原來你也在這裏啊。”
“子貞,”何可卿心頭一震,失聲道。
“什麽子貞,子貞,一天到晚心裏想的都是子貞!”賈純抱怨著走上前來。
何可卿轉過身,看到是賈純,不好意思地笑了:
“原來是賈純哥哥。”
賈純便要拉她,卻被何可卿推開了,她轉過身去,道:
“你要幹什麽,賈純哥哥!”
聲音中帶著怒氣,夾雜著一絲不安。
賈純頓時覺得被拋棄了一般,怒不可遏,他逼上前來,僵硬地扯住何可卿的雙手,把她推倒在亭柱上麵,狠狠地說道:
“魏子貞他有什麽好處,他是個人類,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你不過才和他認識幾個月,我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那麽愛你,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啊,可卿?”
他說著便要拉起何可卿的手,往自己的心窩上放。
何可卿拚命掙脫,想把他推開,但是無濟於事,於是她放棄抵抗,平靜地說道:
“賈純哥哥,我一直以來都是把你當做親哥哥看待,我從來沒有別的想法。”
賈純聽罷,頓時頹喪起來,他無力地鬆開雙手,痛苦地大笑道:
“哥哥,哥哥。”
他開始失控般地顫抖。
忽然他又用胳膊肘逼近何可卿,另一隻手握緊拳頭對著亭柱狠狠地錘了幾拳,方趔趄著腳兒走出了亭子。
等走到外麵的樹陰之下,他才回過頭來輕噎著道:
“可卿,你房間裏麵的風箏是我毀掉的,我知道說出來你會恨我,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希望你和魏子貞在一起。”
“賈純哥哥,我並不恨你。”
何可卿要走上來,賈純不等她近前,便默默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