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

  常紹亭的武器化去後,手腕處開始大麵積腐灼。傷口在燃燒般地向外擴散,直痛的他失去知覺,昏倒在地。


  蘇定邦見此,不僅喝道:


  “老常,你沒事吧,你別給我裝死啊!”


  蘇定邦根本沒有看到賈善射出的虛空之箭,他以為常紹亭是因為受到驚嚇而昏死過去。


  常紹亭沒有回應。


  蘇定邦轉向賈善破口大罵:

  “好你個四條腿的畜牲,明的不行給老子玩陰的。老子今天就和你拚個你死我活!”


  他說著攥緊雙斧,直奔賈善而來。這時魯廣元、黃彥澤和於彬已經聞訊趕來。


  賈善右手執弓,左手搭箭,瞄準了蘇定邦。


  魯廣元眼看蘇定邦有危險,急急催動內丹,在手中祭出了紫宸黎雲劍,強逼內力注入其中。在虛空之箭射來的那一刻,以劍氣將其震碎。


  蘇定邦大驚,這時魯廣元責問道:


  “你們怎麽這麽莽撞,不是說過一旦發現千年狐妖,隻發信號,不準作戰嗎?”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常紹亭,無奈地搖了搖頭,蘇定邦遂抱怨道:


  “這畜牲小看我們,俺要給他些顏色瞧瞧。”


  他說著用宣花斧的斧刃指向賈善,露出一副至死方休的表情。


  賈善這時已經重新搭弓執箭,冷冷道:


  “剛才算你命大,這次定要讓你吃些苦頭。”


  魯廣元不待蘇定邦動手,便嗔怒道:


  “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已命喪黃泉,還在這裏逞什麽能!”


  他說著握緊紫宸黎雲劍,對四位閣主道:

  “用天機混元陣!”


  話猶未了,一支虛空之箭竟朝他射來,多虧黃彥澤眼疾手快,用金縷雙花槍擋下。


  “閣老,老常恐怕是幫不上忙了,他現在根本無法催動內丹。”


  魯廣元聽黃彥澤這麽說,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看向賈善,不知是進是退。


  賈善此時並不動手,他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四人,顯得饒有興致。


  魯廣元開始慌了,顫抖著聲音道:


  “隻能用這個辦法了。”


  他從懷中哆嗦著抽出一個錦袋,從裏麵倒出四粒黢黑發亮的丸藥,展開雙手看向其他三人。


  三人顯得有些猶豫,這時蘇定邦咬了咬牙,從魯廣元手中奪走一粒藥丸,罵罵咧咧道:

  “老子這條命不要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宰了這頭畜牲!”


  他顯得焦躁不安,在常紹亭昏倒的那一刻,他內心已經隱隱現出絕望。這會兒他為了掩飾自己的懦弱,首先吞下了一粒“焚丹”。


  焚丹是紫雲閣的秘製丹藥之一,平時很少服用,隻有在危急關頭才會拿出來。


  因為焚丹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高服用者的內力,但是卻要以燃燒生命為代價。


  黃彥澤和於彬對視了一眼,兩人有些艱難地從魯廣元手中取走了焚丹,閉著眼睛咽了下去。


  四人服下焚丹後,突然渾身赤紅,須發倒豎,雙眼中布滿血痕。


  由於焚丹在短時間內強勢催逼內力,凡人的軀體受到重壓,血液從心髒回流的速度超出了心髒的負荷,而呈現血崩的狀態,看起來十分駭人。


  賈善剛才還顯得滿不在乎,這會兒他看到四人的變化,不得不重新屏息凝神,嚴陣以待。


  紫雲閣眾人仿佛喪失理智一般,瘋狂地朝賈善撲來。


  蘇定邦一馬當先,手執宣花大斧橫劈而來。賈善手握陰陽雙金槍虛晃一招,躲了過去。宣花斧上麵傳來劈裏啪啦的爆裂聲,這時四人已經將賈善團團包圍。


  鬆紋金剛槊當頭一棒,賈善的金槍在抵住金剛槊的一瞬間,手臂被震的生疼,險些脫手。


  緊接著紫宸黎雲劍的劍鋒裹挾著呼嘯的劍氣從他的臉頰劃了過去,擋無可擋。一條血痕霎那間突兀地出現在冷峻的臉龐上麵。


  賈善咬牙忍痛,將全部內力注入內丹,雙槍之上瑩瑩爍爍地綻放出金光。眼下退無可退,他隻得使出渾身解數,左遮右擋,才勉強抵住攻勢。


  當金縷雙花槍向他刺來的時候,他想都沒想便用陰陽雙金槍接戰。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焚丹的真正威力卻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四人在完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以一種不死不休的駭人狀態在戰鬥。此刻焚丹徹底催動內力,將四人的武器幻象化。


  金縷雙花槍在迎上陰陽雙金槍的那一刻,突然開始爆裂綻放,幻變成無數片鐵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迫入了賈善的身體。鐵瓣在穿出身體後,又迅速凝合,變成雙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賈善沒料到四人在服用焚丹後竟然能實現武器幻象化。他更沒有料到雙花槍會以這樣的方式穿透自己的身體。當他倒在地上的時候,感到軀體在不斷地灼燒、碎裂、焚毀,最後他像一張紙一樣,輕飄飄地失去了知覺。


  焚丹失去功效後,紫雲閣四人終於清醒過來。蘇定邦看到受傷昏迷的的賈善,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


  “讓你這畜牲在老子麵前裝蒜,今天老子就結果了你的性命!”


  說著便要動手,這時魯廣元咳嗽了一聲,製止住他道:

  “定邦,現在還不能殺他!”


  蘇定邦停下來,幽怨地看向魯廣元,問道:


  “閣老,這畜牲留著他還有何用?”


  魯廣元解釋道:


  “定邦,這千年狐妖的內丹,能治聖上的足疾,等我逼出內丹,你再殺他不遲。”


  蘇定邦聽罷,有些無奈地甩了甩手中的宣花斧,道:


  “閣老,那你倒是快些動手啊!”


  魯廣元看向黃彥澤,道:


  “彥澤,把探靈針給我,先封住他的行動。”


  黃彥澤從袖中拿出了一枚金針,遞給魯廣元。魯廣元在手中撚了撚,便猛地將金針逼入了賈善的丹田。


  這探靈針可以在短時間內封住妖怪的行動,並且可以和靈盤配合,判斷妖怪的具體位置。被打入探靈針的妖怪,將無處藏身。


  魯廣元待探靈針封入賈善的體內後,終於鬆了一口氣,道:


  “這下萬無一失了。”


  於彬顯得興致勃勃,他揪住黃彥澤的手臂問道:


  “你小子還藏了多少好玩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瞧瞧?”


  黃彥澤抿著嘴,故意勾起於彬的興趣,“你甭問,問了也不給你看。”


  他說著摟緊了胳膊。


  於彬便嬉笑著上來扯黃彥澤,這時魯廣元開口道:


  “你們不要亂動了,都坐下來休息。服用焚丹之後,必須靜坐,否則心髒承受不住,人便會猝死。”


  於彬一聽這話,頓時嚇的麵如土色,乖乖地坐了下來,黃彥澤有些嘲謔地道:

  “會猝死的哦。”


  他說完後哈哈大笑起來。於彬瞪了他一眼,攥緊拳頭,做出恐嚇的動作道:

  “我一會兒再收拾你。”


  魯廣元看兩個年輕人打打鬧鬧,也漸漸放鬆了下來。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定邦突然開口道:


  “閣老,老常怎麽還不醒?這都昏迷這麽久了。”


  原來魯廣元製止住他後,蘇定邦才突然覺得渾身乏累,便在常紹亭的身邊坐了下來。


  於彬和黃彥澤打鬧的時候,他一直在等常紹亭蘇醒過來。然而常紹亭完全像死了一樣,沒有動靜。


  魯廣元聽蘇定邦發問,便走到常紹亭的身邊,掰開他的眼皮看了看,道:

  “無妨,隻不過是內丹突然受到衝擊,身體受損,所以昏了過去。”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黑木匣子,取出一枚內還丹,給常紹亭服了下去。便重新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周遭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魯廣元不僅有些發困,屏息凝神,感受著劫後餘生的安逸。


  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放了你們手中的狐妖!”


  “誰!”


  魯廣元驚呼,猛地睜開了眼睛,朝遠處望去。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徐徐地朝五人走來。他麵帶微笑,顯得清雅俊逸,走的近了,又緩緩道:

  “放了他。”


  男人指著躺在地上的賈善,又平靜地看向魯廣元。


  魯廣元此時心中七上八下,不知來人是誰,於是驚問道:


  “你是何人?”


  那男人不語,半晌沉吟道:

  “我是妖。”


  魯廣元驚惶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時蘇定邦突然破口大罵道:


  “又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毛腿畜牲!”


  那男人看向他,輕啟雙唇,微微一笑道:


  “這世上有多少人,長著兩條腿,卻做著畜牲的勾當。他們才是為禍人間的妖!”


  蘇定邦一聽這話,心中大怒,吼道:


  “妖便是妖,永遠都是妖!”


  男人冷笑,道:


  “是啊,妖有妖的活法,人有人的活法。何必苦苦相逼!”


  他說著催逼內丹,在體內幻化成妖力,手中祭出一把七星伏龍劍。劍刃之上有七顆星按照北鬥的方位排列,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賈善這時已經蘇醒過來,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竟一時呆了。此刻男人麵帶微笑,猶如遺世獨立的神明。


  何義平不是神,卻是千年來狐族最接近神的男人。他在曆劫失敗後,天龍印從額頭上麵消失,天龍以幻象化的形式盤附在內丹之上。


  然而他卻運用自己的天賦,將天龍和內丹同化在了一起。另辟蹊徑,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獨特戰鬥方式:“神龍決”


  內丹和天龍同化後,他的武器也由原來的青釭劍變成了現在的七星伏龍劍。


  龍魂以北鬥星的形態注入武器中,當內力催動後,真龍便被召喚而出,與何義平一起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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