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爛攤子不好收拾
這一磚頭砸下去,所有人都嚇呆了,社會我誌哥,人狠話不多。這一板磚,直接把呂民腦袋給開瓢了。呂民真傻假傻暫且不去說,流了一地鮮血那可是真的。
呂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蠻橫凶狠,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翻著死魚眼望著藍天出神。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蒼天啊,沒得王法啊…”包妹愣了好一會,才扯著120貝分的大嗓門尖叫道。
強大嬸也不撒潑了,連滾帶爬的撲倒兒子身上,使勁地搖晃著他:“我的崽啊,你醒醒啊…”
張隊長瞬間腦袋一片空白,立刻衝劉子墨喊道:“快回去拿急救箱,止住血後,馬上送醫院…這都是些什麽人呐。”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這群人就是吃飽了撐的,平時互相看不順眼,隻要一丁點的芝麻綠豆的破事,就能燃燒所有的情緒。
“何得了嘞…你打死人何改辦嘍。”呂大爺拉住兒子,不停的說道。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了,隻能祈禱呂民不要掛了。
殊不知,方醫生早就背著醫藥箱過來了。她在給村裏一個孕婦宣傳分娩知識,正好撞見這驚心動魄的場麵。
方醫生讓人把呂民扶起來,再給他檢查傷口,然後迅速的消毒,上藥,止血,包紮。
“崽啊,你怎麽樣啊。你說話啊,別嚇娘啊。”強大嬸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若不是她兒子被人打翻了,她哪能這麽示弱?呂民也不吭聲,也不動,隻是坐在地上,靠在劉子墨身上,兩眼空洞無神的望著前方。
“張隊長,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口子開的也不淺。建議送他去醫院拍個片子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腦震蕩。”方醫生說道。
“嗚嗚嗚…你們當官的管不管,我男人被打傻了…”包妹站在一旁,眼淚汪汪的哭喊道。
張隊長早就焦頭爛額了,根本管不了那麽多,轉身對人群喊道:“那個,周村長,駝子,我們一起去醫院吧。也好有個見證,老村長,你留在村裏處理一下善後的事情。”
“誒,曉得了,你們放心去吧。”老村長哭喪著臉應道。
老村長在心裏暗附道:丟人啊,真是丟人啊,這當著扶貧隊的麵,如此撒潑,耍橫,砸人,這讓人家以後的扶貧工作怎麽繼續?這個村子,該怎麽辦?
強大嬸的大嗓門可是全村出了名的,她一直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大喊大叫,罵天罵地,罵扶貧隊“偏心”,罵呂誌一家不得好死。要不是呂誌被黑狗拉住,估計還能有人被開瓢。她其他兒子不在村裏,就算在,恐怕戰鬥力也不如常年在外“打打殺殺”,下手凶猛的呂誌。
幾個男人七手八腳的把木頭一樣的呂民抬上張隊長的越野車,然後又去勸強大嬸和包妹,讓她們別嚎了,去個人跟著張隊長到醫院去。
包妹抹了把眼淚,自顧自的鑽進了副駕駛座,她才不管那麽多,反正她身上沒有錢,她就賴上張隊長和呂誌家賠錢了。
張隊長陰沉著臉對呂誌說道:“從你家派個人一起去醫院做個見證。你老實在家,不要出去惹事了。”
“我去吧。”呂大爺說道,他的心裏啊,早就血流成河了。不為別的,隻為醫藥費心疼。
張隊長想了想,開口道:“你老人家還是在家裏吧…我讓周村長和呂醫生還有駝子一起去當個見證算了。”說完歎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呂誌,轉身上車,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他讓駝子去,是有原因的。駝子是村裏的大嘴巴,任何空穴來風的事情,經過他的嘴傳出來,那就成真的了。加之他和呂民關係好,讓他去就等於阻止了添油加醋的造謠。
“我…我還沒上車呢…”強大嬸半晌才回過神,一瘸一拐地追著車子大吼道。
她那兩條小短腿,哪能追上四個輪子的汽車?跑了幾步就停下咳嗽了,隻剩隨風飛舞的黃泥灰塵在周邊彌漫。
老村長清了清嗓子,對村民們說道:“都回去吧,沒什麽好看的,回吧回吧…過二天要插秧了,別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這裏看戲…”
“老周,我問你,這事你管不管?你不管的話,我就去鎮上告狀了…沒有王法了是不,打死人要償命的。”強大嬸氣呼呼的走過來,指著老村長吼道。
“強大嬸,你講點道理好不,你打死人家的雞,還要打人,這就叫有王法?”黑狗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說道。
“黑狗,管你麽子事?你在這裏放屁…”強大嬸指著黑狗怒罵道。
老村長瞪了黑狗一眼,示意他別做聲。黑狗憋著一肚子火呢,隻好走一邊抽煙去了。
呂大爺也不想和這個老女人嘰嘰喳喳爭論,拉著呂誌轉身就走———
“打了人就想走啊?今天你不賠錢,別想走…哎呦誒,我腰斷了…”強大嬸拉住他,順勢就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扶貧隊的當場傻眼了,這哪裏是受害者,簡直是戲精呀。
“強大嬸,你躺地上也沒用啊。這事得等張隊長他們回來再說。”
“是啊,還是你先動手的呢。你兒子不打人,那誌毛也不會動手啊。”
村裏幾個年長的老人,好心勸道。
強大嬸可謂油鹽不進,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天搶地的問候了呂大爺祖宗十八代。
“老妖婆,你嚎啕個鬼呀,你先動手的你還有理了?我不怕你告,有種你現在去鎮上告。仗著你大兒子當個芝麻官,就在村裏橫行霸道慣了對吧?”呂大爺暴跳如雷的吼道。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強大嬸就炸裂了,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老天一陣破口大罵:“天殺的,短命鬼…吃炮子的,你們合夥欺負我一個老太婆。暗地裏把我兒子給告了,你們這些人不得好死…你們這群短命鬼啊…欺負我家沒人…天啊!”
強大嬸越罵越離譜,就差指名道姓的罵老村長,張隊長,銀狗等人了。村裏的都習以為常了,看了幾分鍾實在看不下去了,全都回家了。
空曠的曬穀坪,隻剩呂誌一家,扶貧隊的,還有黑狗,銀狗,老村長,站在那兒忍受著老潑皮的辱罵和嚎叫了。
“大嬸,我給你檢查一下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好商量著給你免費治療,外加賠償。”方醫生微笑著走過去,對喉嚨都罵嘶啞的強大嬸說道。
“免費”和“賠償”這四個字的魅力可不容小覷。強大嬸也不傻,一個人罵了個把小時早就累翻了,這會見扶貧隊的來勸自己,也就順著台階下了,可嘴裏還不依不饒的吼道:“你們這些天殺的…沒有良心的豬狗…隻會合夥欺負我這個老太婆。”
“大嬸,我們先去陰涼的地方坐一下吧。你看天氣這麽悶熱…”方醫生扶著她,溫柔的說道。
無論換作是誰,都不會和一個細心又愛笑的小姑娘發火吧。
強大嬸白了他們一眼,跟著方醫生走了。劉子墨和李強也跟著一起走了。因為去的是老村長家,所以他們可得跟去做個見證,免得這個老太婆又耍什麽幺蛾子。
“特麽的,真是見鬼了…”呂誌晦氣的罵道。
“誌毛,你讓我怎麽說你啊。你打人就打人,拿個磚頭打腦殼幹嘛啊?”老村長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這不是氣頭上麽,管它是石頭還是菜刀,打翻再說。”呂誌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老村長啞然。
“誌哥,那車,我們還去不去拿。”黑狗不合時宜的問道。
呂誌立馬飛了一個白眼給他,黑狗知道說錯話了,趕緊閉嘴不吭聲了。
“車子在哪?不開回來嗎?”呂大爺好奇的問道。
“噢,沒事,朋友借去了。過幾天去開回來也是一樣的。”呂誌尬笑道。
“噢…你老婆孩子呢?怎麽一早起來不見人了?”
“我送她們回娘家了,過幾天再接回來。我早上也跟孩子老師請假了。”
老村長撓了撓頭問道:“誌毛,你跟我說實話,你那車,是合法的嗎?”
“老叔,不合法我能開回來嗎?”呂誌不耐煩的說道。
“噢,那行,你們回吧。我也回家了。別整天喊打喊殺的,真打死人了,你是要償命的。沒事多看看法製節目,這年代做法盲可不行。”
“哦哦,曉得了。”
“老村長,呂民那事…”呂大爺心有不安的問道。
“等張隊長回來再說吧…我先回去了。”老村長歎了口氣,徑自回家去了。
這村裏平時就愛動不動打架罵架什麽的,扶貧隊駐村後,好不容易太平一段時間,這呂誌一回來,又開始“血雨腥風”了。還真是讓人頭疼。
銀狗回家後,腦袋都是一片空白的。莫名其妙的自己背了個鍋,怎麽就和呂誌他們是“一夥”的了?
“發生啥事了?怎麽去了一上午?”
銀狗一進屋,桂花就喊他吃飯了。他老爸也不知啥時候早他一步回來了。
“爸,我下午回學校,我想考慮下填高考誌願的事…”牛娃放下碗筷心情沉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