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羽林軍何在?將人拿下!
“河間王慎言。”
一直半闔著眼的長孫無忌忽然開口,他的眼神猶如一口枯井毫無波瀾,“大殿之上,豈容我等胡言亂語?”
“是是是,還是長孫司徒謹慎。”
說著,河間王李孝恭冷笑一聲,退開了幾步。
“長孫司徒……”
“莫慌,陛下自有定奪。”
經過昨夜,長孫無忌對眼下圍在自己身邊這幾個蜀王的人,早已十分不耐煩。
長孫無忌看向高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與之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雙手交叉攏在袖中,低下頭去不再多言了。
旁邊的李孝恭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長孫無忌,心中有些奇怪長孫無忌今日怎麽活像個鵪鶉?待他扭頭看到李世民麵色陰沉的時候,心中安定下來。可正當他好整以暇要看著李世民會如何懲處陳橋的時候,卻見李世民臉上忽然一閃而過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糟糕!李孝恭心底一跳,頓時覺得不好。他驚疑不定地看向正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的李愔,可即便隻能看到背影,李孝恭也足以看得出來李愔眼下隱隱的狂喜。
“從始至終,我從未認為自己有罪,況且陛下如此英明,定不會叫你們冤枉了我去!”
“胡言亂語!”禦史台的人斥責道:“陛下明明早已經定了你的最,本官又何曾會冤枉了你去!”
“哦?”陳橋歪著腦袋看向李世民,“臣怎麽不知陛下何時定了臣的罪?”
李世民微微掀起嘴角,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抬高手臂一揮,中氣十足地喊道:“羽林軍何在!”
“末將在!”
柴宏達與卓安德一起進入兩儀殿,身帶佩刀,氣勢洶洶。
“可都記下來了?”
朝臣們聽著李世民的問話,一頭霧水。
“啟稟陛下,末將二人已全部記下。”
李世民滿意地點點頭,朝著殿下一指。
“抓起來,聽候發落!”
“是!”
聽到李世民在這句話的時候,那些欲置陳橋於死地的官員無不驚喜,誌得意滿的看向陳橋。
但是,大殿上的情勢卻在那些官員們好整以暇準備看陳橋笑話的時候,發生了劇變。
“陛下!!!”
剛剛那些叫喚得一個比一個歡的大臣們紛紛被羽林軍將士反剪雙手按在了地上。
“陛下這是何故!!!”
“大膽!本官在朝廷命官!!!”
陳橋輕輕一掙,那兩指寬的麻繩便應聲斷開,一截一截掉落在地上。
聽到最後一句,陳橋上去便是一拳,雖還未用力,卻也打得那官員滿嘴血水,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老子也是朝廷命官,你們之前不是還叫喚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怎的?這朝廷命官也有貴賤之分?”
陳橋晃著自己的拳頭,眼神凶狠地朝著那些一心想要自己的死的人看去。
方才與長孫無忌說話的男人和李孝恭也被羽林軍按在了地上,李孝恭仗著身負武功,本想趁著朝堂上混亂一走了之,誰承想卻同樣被早已被陳橋融合過基因的羽林軍飛快按在了地上。
李世民從龍椅上站起來,在長孫無忌疑惑為何羽林軍沒有將自己拿下的時候,便聽到李世民說:“此番能將這些謀逆之人一網打盡,司徒實在功不可沒。”
這便是昨天夜裏李世民同長孫無忌說好的。
由此一句,想來今後便再不會有人會把主意打到長孫無忌身上了。
“父皇!父皇!”
同樣被壓下的李愔驚恐大喊,他方才還在暗自得意自己竟能講陳橋扳倒。可不過眨眼間,局勢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可真的朕的好兒子!”李世民冷言看著不停求饒地李愔,失望地搖搖頭。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父皇!”
李愔一想到李世民可能會殺死自己,一時間已是涕泗橫流。剛剛還高不可攀的皇子,眼下已經狼狽不堪地被羽林軍按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冤枉,這滿朝眾臣無一不知,何苦還要這般醜態百出地狡辯?”
說著,李世民將昨夜長孫無忌送進宮的那疊紙,扔在了李愔麵前。
“你好生看看,看朕是不是冤枉你了。”
聞言,押著李愔的羽林軍頓時鬆了手,李愔雙手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紙,他一頁頁看過去,臉色愈發蒼白起來。那上麵一一羅列了李愔這幾年來,如何拉攏朝臣、收買人心,不僅網羅了一大批野心家,甚至利用這些人打壓不願與他同流合汙之人。
“你倒真是無愧你身上楊家人的血!”
不知想起什麽,臉色愈發陰沉。
“你的兄長隻是勸了你幾次,你便處處打壓他,甚至買通他府上的人,日日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想要借朕的手除掉這個對你不利的兄長。”
聽到這話,並非李愔一黨的所有官員都大吃一驚,他們怎麽都沒能想到李愔竟會狠心至此。
“你倒還真是像極了你的舅舅。”
李世民話音剛一落,大殿上便陷入一陣死寂。
陳橋一開始還沒想通這李愔的舅舅是誰,不過片刻之後腦袋終於轉過彎來。
李愔的母親乃是隋煬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那李愔的舅舅自然就是那殘忍無度的楊廣了。
這可就是個天大的罪名了。
陳橋事不關己地站到一旁,他才懶得去摻和這些朝堂之上烏七八糟的事情,此番若不是看李世民實在愁苦,他也不會情願做這引魚上鉤的餌料。
“父、父皇……”
果然,那句話一出,李愔登時便臉色灰敗的伏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有河間王。”
李世民從龍椅上起身,一步步走到雖然已經被羽林軍押下卻依舊很是不服的河間王。
“想來蜀王也是受了你的蠱惑,”李世民站在河間王麵前,陰沉著臉說道:“朕竟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若不是本王!何來你李唐天下!我祖父更是你祖父的兄弟!可你李家父子卻忘恩負義!本王當年大造戰艦,練習水軍,為你父李淵立下汗馬功勞!誰知你父坐上龍椅便將我的功勞忘得一幹二淨!當年隻因玄武門之變我未助你弑兄殺弟,你登位後便處處為難冷落與我!今日.你說我有罪!我不服!”
李孝恭掙紮著說出這番話來,當他提到玄武門之變時,在場之人除陳橋外,皆變了臉色。
自李世民登基以來,無論是玄武門之變還是當年的李建成與李元吉都成了天下人都諱莫如深,不敢提起的事情。
“放肆!”李世民氣極之下一聲怒喝。
“放肆?論起放肆,我哪裏比得過你們李家父子,先有謀朝篡位!後有兄弟相殘!真是曠古絕今!曠古絕今啊!哈哈哈哈哈!”
“怎的?本王也姓李,緣何你李家父子坐得了這把龍椅,本王就坐不得?”
“押下去!將這逆賊給朕押下去!”
“李世民!自己親弟弟的妻子你用的可還順手?”
“住嘴!”
押著李孝恭的兩名羽林軍將領,提起李孝恭便往殿外走去!
“李世民!你以為你李家江山能保幾年!你以為那陳橋便是真心助你?”
說著,李孝恭趁那兩名將士一個分身,掙紮著跑到陳橋身邊,怪笑著說道:“陳將軍,若如今天下之主是你,本王定會盡心輔佐!絕不會有半分不臣之心!!!”
陳橋不耐煩地撇撇嘴,一腳將李孝恭踢開。
那兩名將士趕緊上前,飛快地將李孝恭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