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皇後姨姨，大姐姐她還未學幾天的醫術呢！”


  見二人忽略了自己，柳雲清哪還忍得住：“雲清可是學了大半年的醫術，您怎麽能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讓雲清試一試？雲清這醫術也不比大姐姐遜色分毫，連爹都誇雲清識藥材的本事進步了很多呢！”


  柳雲清自以為自己所言會如醍醐灌頂一般點醒皇後，實則用這一聲“外人”，不偏不倚地深深刺痛了皇後。


  這姑娘與自己的胞妹年少時如此相似，竟也隻是個“外人”麽？


  “柳雲清，你母親是本宮的妹妹不錯，但這是天子的後宮，容不得你藐視禮節，出言放肆！”皇後冷著臉深吸了一口氣：“東珠，好好照顧小殿下，本宮去去就回。”


  柳月瑤更加確信，自己今日是來對了。


  她不敢耽擱了救治小皇子的事，眼疾手快地挑揀出了稍後所需的幾樣藥材，離去時，還不忘避開皇後惦念的目光，可謂一切都順應著她的心意。


  可走回殿內時，柳月瑤當時就傻了眼……


  小皇子七竅流血，頭頂與雙手皆插著一枚銀針，衣襟被血汙染得腥紅。


  皇後再顧不得端莊得體，奮不顧身地抱住了小皇子，試探小皇子的鼻息：“連兒，連兒，你別嚇母後啊，連兒你怎麽了……”


  柳月瑤再沒心思與柳雲清演那些不入流的戲碼，當即質問起跪在一旁的東珠：“這是怎麽回事？”


  東珠緩緩抬起頭，竟雙頰紅腫，被扇斷了幾顆牙齒！


  缺了幾顆牙的東珠亦不敢怠慢，可連說話都不利索：“柳小姐說，她精通醫術，可以，為小殿下看診，奴婢說要等皇後娘娘回來後再做決斷，柳小姐卻說奴婢目中沒有主子，要，要強行為小殿下診治，奴婢攔不住。”


  小皇子身上的幾枚銀針，就出自柳雲清的手筆。


  而造成一切的柳雲清正臉色慘白地躲在角落裏瑟瑟發，一本嶄新得一看就沒翻過幾頁的醫書掉落在一旁，挨著一把長短不一的銀針。


  柳雲清嚇得站不起身子，連直麵眾人的勇氣都不曾有，隻得蜷縮在椅邊，喃喃道：“醫書上不是這麽說的，醫書上不是這麽說的，他不應該這樣的，怎麽會……”


  皇後早已忍耐柳雲清多年，今日更是直接被柳雲清接連觸及底線。


  一時難以自抑，皇後端莊盡失：“柳雲清，皇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他如此惡毒，將他弄成這個樣子！來人、來人啊……”


  柳月瑤眼光敏銳，先一步攙扶住了將要因心力交瘁而跌倒的皇後：“皇後娘娘別急，小世子傷勢雖重，但並非無力回天，臣女還有辦法。”


  “對，對，就是你柳月瑤！”


  柳雲清拾起那本醫術，狠狠地丟向柳月瑤：“皇後姨姨，這本醫術就是雲清從她的房中取來的，一定是她做的好事，您可不要錯怪了雲清啊！”


  柳月瑤挑了挑眉——這丫頭偷了她的東西，還想甩鍋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