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情緒紊亂
江婉兒冷汗橫流，嚇得癱在地上，眼見男子們靠攏過來，她除了放聲尖叫外，無有任何脫身之策。
為首的一名漢子湊到江婉兒麵前，邪惡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淫笑道：“嗬，這小娘們兒，長得真水靈啊，快讓大爺摸摸！”
說著，漢子伸出手去，朝江婉兒的臉頰摸去.……
“啊，滾開，滾開啊！”江婉兒聲嘶力竭地喊叫，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身體劇烈顫抖，之前的跋扈和刁蠻，在此刻早已化為齏影。
躲在暗處的袁寧郎攥緊拳頭。正欲衝出來解圍，被江宵兒攔住了，“再等等！”
袁寧郎咬緊牙根，眼眶發紅，自己心愛的姑娘正遭人欺辱，他卻袖手旁觀。這是何道理？
似乎感受到袁寧郎憤懣的情緒，江宵兒瞥了他一眼，嚴肅道：“若想讓婉兒對你情孚意忺，就給我老老實實看著！”
袁寧郎喘了幾口粗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默默不語了……
此事乃江宵兒一手謀劃，旨在讓江婉兒對安羽死心和治好她的癲疾，從任何方麵考慮，都是百利無一害的，即便袁寧郎心中不忿，也得聽從江宵兒的安排。
“呀，這小娘們兒害羞了。嘿嘿.……”
“別怕，大爺會好好‘愛撫’你的！”
“這身材，前凸後翹，簡直是人間尤物啊，若是好好‘享用’一番，做鬼也值了，哈哈.……”
男子們蹲在江婉兒身旁，說著一些淫穢不堪的話，有些不老實的，還在江婉兒腰上掐一把，而後仰頭狂笑，與江婉兒當年遭遇的場景別無二致，幾乎一模一樣。
江婉兒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掛滿額頭，強烈的恐懼感把她推到絕望的邊緣，僅有的一絲理智也沉浸在當年的悲痛之中……
“不要過來，走開，不要過來.……”她抱緊膝蓋，雙唇發抖，指甲幾乎扣到皮肉之中，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江婉兒膽裂魂飛，淒楚、哀哭、驚恐、悲憤的情緒交叉在一起，擾得她精神錯亂、理智崩塌，隱藏在體內的瘋癲之症，也終於爆發出來……
一個人若失去理智，那不管麵前有何恐怖之物，她都無所畏懼。
常言道，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如果連生死都置之度外，還在乎這些人的恐嚇嗎？
“去死，去死吧！”江婉兒怒吼出聲，從雪地中爬起，朝最近的一名男子衝去。
江宵兒眯了眯眸子，眼見時機成熟。便推了袁寧郎一把，“快去！”
袁寧郎顧不上別的，快步跑上前去，‘刷’地一聲抽出腰間佩刀，厲聲喊道：“都給我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當先的那名漢子冷笑一聲，“就憑你，一個文文弱弱的臭書生，也敢跟老子鬥？”
袁寧郎見江婉兒正跟一名男子撕扯，他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一腳將男子踹翻在地，隨後把江婉兒攬入懷中.……
“不要怕，我來救你了！”袁寧郎輕撫著江婉兒的後背，心裏揪痛的厲害。
江婉兒此時已極盡癲狂，抬手就撓了袁寧郎一下，鋒利的指甲劃破皮肉，在袁寧郎的臉頰上留下三道紅檁子.……
“滾開。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江婉兒喊破了嗓子，用力捶打袁寧郎的胸脯，“放開我，放開我……”
“婉兒，我是寧郎啊，婉兒……”袁寧郎攥住江婉兒的胳膊，湊到她麵前，“婉兒，你仔細看看我，我來救你了！”
江婉兒力氣耗光，一雙充滿戾氣的眸子也逐漸緩和下來，感受到袁寧郎懷抱的溫暖，她愣怔片刻，隨後放聲大哭，“袁公子，是……你嗎？你來救婉兒了嗎？”
袁寧郎心如刀割，忍不住落下淚來。重重點頭，“婉兒，別怕，我這就帶你出去！”
男子們對視一眼，收起鋼刀，轉身便消失在林海之中.……
江婉兒哭得梨花帶雨，委屈至極，“袁公子，婉兒害怕，嗚嗚……”
她緊緊依附在袁寧郎的懷中，扒都扒不開，此時她的眼中隻有袁寧郎一個人。安羽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在江婉兒的腦海中，已經逐漸褪去色彩。
“婉兒不怕，那些壞人被我趕跑了，今後，我會拚了命的保護婉兒，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袁寧郎捋了捋江婉兒的秀發，臉上掛滿了柔情。
江婉兒思維一片模糊，眼前的景物也是影影綽綽，不太真實，還想跟袁寧郎說些什麽，腦袋像裂開一般疼痛，隨後雙眸緊閉，徹底暈了過去.……
“婉兒，婉兒……”
袁寧郎晃了晃江婉兒的身體，後者無半點反應，唯有那雙細嫩的雙手，依然攥著袁寧郎的衣袖。
“婉兒。你怎麽了？婉兒……”袁寧郎痛哭流涕，大聲疾呼，淚水砸在江婉兒的臉頰上，透著無盡的苦澀和悲傷。
江宵兒從林中走了出來，蹲下身探了探江婉兒的鼻息和脈搏，臉色隱隱有些擔憂。“把她抱到馬車上去，回府！”
“大小姐，你一定要救活她，婉兒若是出了意外，我……”
“絮叨什麽？”江宵兒皺了皺眉，心情有些煩亂。“不想她死，動作就快點！”
“好，好……”袁寧郎不敢耽擱，抱起江婉兒就朝林外的馬車跑去。
江宵兒則是舒了口氣，在原地站了片刻，淡淡道：“出來吧！”
韋子瑜從梅林中走了出來，拱手一禮，“江掌櫃！”
“那些人都處理妥當了？”江宵兒沉聲問道。
“是，他們收了銀兩，不日便會離京，江掌櫃盡管放心！”
江宵兒聽後，微微頷首，“好，此事辛苦你了。”
“在下甘願為江掌櫃效犬馬之勞，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江宵兒‘嗯’了一聲，又交代了幾句賭坊的事情，便匆匆離開了……
清澈的陽光揮灑在梅林上空，把這片花海蒸騰得像粉色湖泊一般，蕩漾著粉紅的波瀾；夕陽西下，日落黃昏，天邊僅有的一朵殘雲，也被曼染成了金色的光團。
馬車上，江夫人抱著昏迷不醒的江婉兒。哀聲哭泣，“婉兒，你醒醒啊，睜眼看看娘啊.……”
如月也哭得淒楚萬分，若二小姐出了意外，她護主不利，日後的命運也令人堪憂。
此事也不能全都怪她，當時她被人打暈，扔到雪窠裏麵，醒來時就變成這樣了.……
“霄兒，婉兒這是怎麽了？”江夫人擦了擦淚水，急聲問道。
江宵兒微微歎息。“她受了刺激，導致心神不穩、脈象混亂，待回到府中再做進一步的診療！”
江夫人聞言，深深歎了口氣，若此事搞砸了，讓婉兒下半生都處在悲痛恐慌之中，她這個做娘的，要負很大責任.……
想到這裏，江夫人瞟了江宵兒一眼，見她仍是一副淡然之色，眸光閃爍間，也透著一抹鎮靜和從容，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在她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事實也正是如此，江宵兒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如今江婉兒能有這等反應，早在她的預料之中，救治起來，也沒有難度……
馬車駛進德金門，又在長街上奔跑了兩刻鍾左右，才在丞相府門前停了下來。
早有侍衛回來稟報，當江婉兒被抱下馬車時，下人小廝們就湧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朝羅香園簇擁而去。
江老爺急得來回踱步，霄兒已經診治半個時辰，依然沒出來，可見婉兒的病症有多嚴重.……
十多根銀針分別刺入江婉兒的額頭、太陽穴、脖頸和臉頰處，如刺蝟一般，看得有些瘮人。
江夫人站在一旁，滿臉焦急，“霄兒，這，這能行嗎？要不要把傅太醫叫來？”
江宵兒蹙了蹙眉，未作回答，掐住江婉兒的脈搏，仔細診療片刻，感覺她脈象趨於平穩，才把銀針拔了出來.……
“娘，晚上派人在這守著，婉兒恐會有高熱症狀，屆時到靈鬆苑叫我便可！”江宵兒叮囑道。
袁寧郎聽後，趕忙問道：“這次，能根治婉兒的癲疾之症嗎？”
江宵兒勾了勾嘴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