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病情加重
袁寧郎聞言，頓時喜笑顏開，興奮道：“真的能治好嗎？”
江夫人也是滿臉驚訝，拉起江宵兒的手，顫聲問道：“霄兒，你真有把握根治婉兒的癲疾？”
當年江婉兒患上癲疾，丞相府尋遍名醫，幾乎都铩羽而歸了，即便宮中的傅太醫，也隻是開幾味安神靜心的藥物，並沒有根治的法子.……
江宵兒忙碌一天，早已是筋疲力盡、憔悴不堪，她有信心救治的患者，就不會亂誇海口，於是點點頭，“可以救治！”
“太好了！”江夫人喜極而泣，淚水奪眶而出，“若是能治好婉兒。你要什麽，娘都答應你！”
江宵兒聽後，無奈地歎口氣，她什麽都不缺，隻求爹娘日後不要插手她的事務.……
這時，江婉兒忽然從床上坐起。猩紅的雙眸如死神之眼，掃視著屋內的眾人。
江夫人愣了一瞬，驚喜道：“婉兒，你終於醒了，娘都快.……”
誰知，話還沒說完，江婉兒攥起床頭的剪子，朝江夫人就刺了過來.……
“娘，小心！”江宵兒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江夫人，把她拽到身後。
江婉兒陰惻惻笑道：“殺，殺光你們。哈哈，一個都別想跑，殺.……”
江夫人驚慌失措，冷汗橫流，“這，這是怎麽了？”
江老爺聞聲跑了進來，見到眼前此景，本能地想要按住江婉兒，誰知竟被剪子劃破了手腕，殷紅的鮮血浸染了衣袖，灑落在鬆木地板上。
江婉兒仿佛走火入魔一般，眼裏盈滿了咒怨，唯獨看向袁寧郎時，麵色才稍有緩和，輕聲問道：“是，是袁公子嗎？”
袁寧郎顧不上生死，走上前去就把江婉兒攬入懷中，哽咽道：“婉兒，讓你受苦了，不怕，我陪著你！”
江婉兒躁動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整間屋子內，她隻相信袁寧郎一個人，就連爹娘也無法近身……
江老爺見狀，深深歎了口氣，心裏既高興又忐忑，婉兒能轉變心意，忘記羽王，對丞相府來說，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兒。
可她如今這般狀態，連爹娘都不記得，哪裏像正常人？
江宵兒坐在案前，提筆寫了一味藥方，交給如月，“去靈鬆苑，把這方子交給紫蕭。讓她抓藥熬製，動作要快，不可耽擱。”
“是！”如月拿過藥方就跑了出去。
過了許久，湯藥被端了上來，袁寧郎拿著小勺，親自喂江婉兒吃藥，江老爺和江夫人站在遠處看著，急得是百爪撓肝、憂心如搗.……
湯藥入腹，江婉兒眼睛一張一合，終於昏睡過去，袁寧郎也如釋重負地站起身，朝二老拱了拱手，“伯父、伯母，明日還要早朝，在下不便多留，先告辭了，下朝再來看望婉兒！”
江老爺年歲大了，不宜熬夜。此時他眼袋上掛著一抹烏青，神情也疲憊萬分，擺了擺手，“袁公子請回吧！”
袁寧郎走後，江宵兒又探了探江婉兒的脈搏，確認無礙後，也回到靈鬆苑休息去了……
隻留下江老爺和江夫人守在床邊，皆是一副憂心忡忡、心急如焚的模樣。
春節前夕的寒風最是凜冽，仿佛把冬日裏的所有涼意都釋放出來，吹得天都城霧氣昭昭、冷如冰窖；月光如玉盤一般明亮，在薄雲間緩緩穿梭，俯看著天都城這塊古老而又滄桑的土地。
江宵兒回到靈鬆苑，和衣躺在床上，不出片刻，就沉睡過去……
寅時一刻，也就是淩晨三點鍾，紫蕭跑進臥房，喚醒了江宵兒。“小姐，您快醒醒吧！小姐……”
江宵兒困得睜不開眼，聲音沙啞無力，“怎麽了？”
“小姐，羅香園來人，說二小姐高熱不退，已經燒得快沒呼吸了！”紫蕭焦急道。
江宵兒聽後，一骨碌坐起身，吩咐紫蕭，“去拿藥箱子！”
“是！”
江宵兒穿鞋下床，係上披風，想了想道：“再準備一壇烈酒。隨我去羅香園！”
“好！”
羅香園內。
江夫人抹著眼淚，哭得眼圈發紅、泣不成聲，江老爺則是背著雙手，如拉磨的老驢，在屋內來回畫圈……
見江宵兒急匆匆走來，江老爺放下平時的架子，哀求道：“霄兒，你一定要救救婉兒啊！她，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江宵兒對這些話早已免疫，如今能盡心盡力地幫江婉兒診治，也是為了爹娘和丞相府著想。
“爹不必心急，您先出去！”江宵兒淡淡道。
江老爺哀歎一聲，轉身離去。
江宵兒又屏退了屋內的下人，這才走到江婉兒身邊，吩咐如月，“把二小姐衣物脫下來，再找一條幹淨的帕子！”
“知道了小姐！”
很快，江婉兒被扒得幹幹淨淨。全身如火爐一般滾燙，此刻她脈象紊亂、呼吸微弱，若一直燒下去，堅持不到天亮，就得一命嗚呼.……
“霄兒，你這是幹什麽？”江夫人好奇道。
見江宵兒手帕蘸酒。在江婉兒脖頸、腋下、胸脯處擦拭，江夫人滿麵驚奇，想要阻攔，又怕壞了大事。
江宵兒舒了口氣，解釋道：“娘，這叫‘物理降溫’。酒精能蒸發她體內的熱量，擦拭幾次便會退燒了！”
江夫人‘哦’了一聲，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江宵兒的醫術水平，她是清楚的，如今就算把傅太醫叫來，也未必能救治婉兒.……
反反複複擦拭幾遍，江婉兒的高熱逐漸退去，脈象也趨於平穩。
江宵兒提筆又寫了一味退燒的藥方，交給紫蕭，“去抓藥，馬上煎製出來！”
“是！”
待湯藥端來，伺候江婉兒服下，等了半個時辰左右，她的體溫才恢複正常.……
屋外朦朧的光線投射進來，照亮了一張張疲憊的麵容，江夫人熬了一夜，見江婉兒睡得深沉，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揉了揉幹澀的雙眼，看著江宵兒，“霄兒，你去休息吧，娘守在這裏！”
江宵兒苦笑一聲，“娘不必這般掛心。婉兒的高熱已退，就不會再犯。您和我爹回去歇歇吧，過會兒我讓小廚房熬兩碗參湯送去！”
江夫人輕輕頷首，滿臉感激，“霄兒，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婉兒她恐會有性命危險，這份恩情，娘代她謝過了。日後你們姐妹也要好生相處，莫要……”
“娘！”
江宵兒眯了眯眸子，聲音有些冰冷，“我與江婉兒這輩子都不會成為姐妹。有些話，一早說開了，也免得您和我爹多想。孩兒之所以救她，是為了整個丞相府考慮，娘理解孩兒的意思嗎？”
江夫人聽後，神色一僵，眼裏掛滿了惆悵，沉吟半晌才喃喃道：“娘理解！”
江宵兒抿嘴一笑，看向一旁的小秋，“送夫人回去歇息！”
“是！”
天光破曉，一抹朝霞驅趕了黑夜，在打更人敲響第三聲銅鑼後，天都城的市井街頭便活絡起來.……
趕著上朝的大臣、沿街叫賣的商販、出城行商的車隊、值守一夜的士兵，都頂著日陽的晨輝各自奔走，仿佛永遠都忙不完。
江老爺喝過參湯，換了官服，便早早上朝去了，江宵兒回到靈鬆苑，鞋子都沒脫，趴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正午時分，韋子瑜來尋，被紫蕭和雪瀾擋在門外，“小姐忙碌一夜，有何急事等她醒來再說！”
韋子瑜撓了撓後腦勺，笑嘻嘻應道：“誒，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