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毛遂自薦
抱廈寬闊，月朗星稀。
偌大的園子裏，平整的青石磚上，此時分立著兩支金屬高壺，眾女圍在四周，嘰嘰喳喳地玩笑著。
比試馬上開始，趙沁兒先行比賽，不遑多讓，拿起箭矢便投了起來。
隻見她自信上前，微閉一眼，然後就隨著右臂一縮，隻看到“嘭”的一聲，箭矢飛射出去。
“噗”的一下，那插著彩羽的箭就精準地落在了壺裏。
投進了一箭，引得全場驚呼。
趙沁兒麵帶得意地抬頭，看了楚清衍一眼繼續投壺。
最後的結果，趙沁兒十投六中。
對於如此結果，趙沁兒有些不滿意，挑釁地瞥了楚清衍一眼。畢竟一向爭強好勝慣了的她，何時能屈居第二？
楚清衍卻全然沒將她放在眼裏，冷著一張冰塊臉，不發一聲。
哎，真是個大魔王！
就當他邁步上前，準備比試的時候，莊若若突然揚聲，滿臉堆笑的表情別提有多假了，“楚清衍，你可一定要加油！”
楚清衍：“……”
他能說她這樣很傻嗎？
趙沁兒微微蹙眉，她下意識地看向楚清衍，剛想說什麽，就聽到了侯依依的誇讚。
“趙姐姐，你真厲害！比試投壺，女子本就吃虧，你能投中六個實屬不易。”
她低垂著頭，掩去嘴邊的笑意，“侯妹妹謬讚了，我真的沒那麽厲害！”
侯依依還是不住的誇獎，“趙姐姐如此戰績，在女子中可謂是佼佼者。你不必自謙，再說跟書童對戰，本就有失公允。”
“這倒是，男女本就不能同日而語，不過楚公子十中，也隻能怪我運氣差。”
言外之意，楚清衍如何聽不出來，不就是說自己哪怕十中，也勝之不武？
他不悅地地看了眼莊若若，見她眼神緊緊盯著自己，怕是以為自己要輸了吧！
“真是個惹事精！”聲音如斧鉞相擊，十分好聽。
楚清衍難得開了金口，一句抱怨，惹得旁人一頭霧水。
這一幕，自然引起一直密切關注著他的趙沁兒等人的注意，見狀，侯依依立馬揚聲問道：“楚書童，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是嚇住了？害怕自己比不過趙姐姐，太丟臉想棄賽？”
趙沁兒嘴角微微上揚，卻還是故作難色地低聲說：“楚公子，不戰而敗，有些不太好吧？”
“誰說楚清衍不比試的？沁兒妹妹，最好不要胡說！”
莊若若出聲維護，她繼續望著楚清衍，隻發現他清冷的目光正好望向自己，隔空相對，她強裝鎮定，用小奶音輕聲喊道：“清衍哥哥，，我看好你呦！”
女娃娃內心如此忐忑，楚清衍眼一閉，斂去眼底的不滿，正好此刻碧桃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條黑綢布，“楚公子，你要的黑布。”
楚清衍點點頭，拿起黑布，當眾蒙住了雙眼，朗聲說道，“為了公平比試，我蒙眼投壺。”
一語落地，眾女嘩然。
閉眼投壺，對命中率來說可是極大的考驗，如果趙沁兒剛剛以男女之別提出比試有欠公允，那麽楚清衍這麽一來，即使趙沁兒勝出，也顯現不出她的實力來。
想通其中的關節，她清亮的眼中立馬迸射出滔天的怒氣，心底也把楚清衍恨得要死。
可麵上，卻也隻能尬笑。
場中，楚清衍依靠記憶，站在了起點線上，拿起一旁的箭，投了起來。
此刻的莊若若屏住呼吸，眼睛緊盯著那箭，仿佛比自己比試還要緊張。
隨著一個完美的投擲，隻聽到“咚”的一聲，彩箭精準無比地射進了壺裏。
“中了！竟然中了！”莊若若率先喊了起來，向婉兒在一旁也不住驚得舌橋不下，耳邊是一片歡呼與鼓掌聲。
完美地八連中，趙沁兒的臉黑成鍋底一樣，但也無濟於事。
隻剩下最後一箭，隻見楚清衍側耳聽風聲，然後猛地一擲，再次命中目標。
“十發全中！”碧桃開心地宣布結果。
莊若若開心地跳了起來，她趕忙衝到楚清衍跟前，狗腿說道：“清衍哥哥，你真的好厲害，蒙著眼都能百發百中！”
說這話時，她特地瞄了趙沁兒一眼，見對方擰著臉一副憤恨不平的表情，就覺得十分痛快。
不遠處的席榻上，長公主也被這邊的熱鬧所吸引，移步過來，對於楚清衍的折桂，微微意外。
“若若，來，這金步搖是你的了！你的書童都如此厲害，想必你也一定是文武全才！”
聞言，莊若若謙遜一笑，“謝公主謬讚，若若當真配不上全才這兩個字！倒是清衍哥哥才是真正的文武雙全。”
這麽一說，寧平公主忍不住朝楚清衍看了一眼，發現他雖然低頭而立，身子卻十分挺拔，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就諂媚奉承。
如此不卑不亢的少年，引得寧平公主微微讚許地多看了一眼。
見狀，莊若若眼珠子一轉，突然上前，直接跪在長公主的麵前。
在場的人都愣住，寧平也皺眉看向莊若若，不明白她這是作何。
常嬤嬤上前欲攙扶她起身，“若若小姐，這是……老奴這就扶您起身！”
誰知莊若若卻擺擺手，目光坦誠，“寧平公主，若若有個不情之請，楚清衍並非是若若的書童，而是我家莊府的客卿，他不光精通琴棋書畫，兵器騎射，就連晦澀難懂的兵書全都熟記於心！”
“如果可以，還希望長公主可以給莊府一個體麵，讓他去做個寧景王的伴讀，為長公主分擔胞弟之憂！”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一個商賈家的客卿，小小書童，竟然想高攀皇親國戚？簡直不自量力，癡人說夢！
莊若若也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整個人趴伏在冰冷的地麵上，根本就不敢動一下。
其他女眷們也覺得匪夷所思，癡心妄想，不明白莊若若這唱的是哪一出？更別說楚清衍本人，他雙眼清冷地盯著伏在地上的人兒，眼底隱藏著滔天怒浪。
可本以為，長公主不會理會莊若若這無禮要求時，誰知，她卻雙眼微微眯起，沒有出聲，仿佛在思索些什麽，隨後招了招手。
“既然若若這麽力薦楚客卿，那我就替胞弟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