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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悲戚的哭腔

  待再度堅持了半晌,思涵腿腳發軟發麻,卻也正這時,趁著司徒淩燕稍稍不備,她終歸是打掉了司徒淩燕手中的長劍,隨即,二人頓時撲打一起,雙雙滾落在了地上,卻也僅是刹那,待得身形雙雙穩住,兩人,也皆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瞬時,二人動作終於停止,雙雙靜默。


  “本宮今日一來,便得大公主如此招呼,敢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竟得大公主如此惱怒?”思涵氣喘籲籲,卻仍未喚單忠澤與周遭圍攏而出的侍衛幫忙,僅是冷沉無波的凝著司徒淩燕,低沉沉的出了聲。


  司徒淩燕大口的喘著氣,瞳孔中的森冷與陰氣分毫不減,“何須再假惺惺的裝模作樣?本公主問你,你勾引了本公主的皇弟不夠,而今,竟還要勾引攝政王?”


  果然是因為藍燁煜。


  思涵眉頭一蹙,驀地抬眸朝廊簷上安然而坐的藍燁煜望去。


  卻見藍燁煜滿麵無奈的攤了攤手,整個人倒是依舊滿身溫潤,但也無辜得緊。


  思緒翻騰,一時之間,心底的怒意也再度開始流遍全身。


  待得片刻,思涵才強行按捺心神,低沉而道:“本宮不知大公主如何要這般認為,但本宮這人,行事曆來有分寸。而今我東陵一片狼藉,本宮連朝政之事都處理不完,又何來有空勾引旁人?攝政王此人,本是精明腹黑,並不好相遇,本宮今日,許是被攝政王刻意算計了一道,從而得大公主如此惱怒。隻是,還是得提醒大公主一句,本宮與攝政王,毫無私情,大公主要無理取鬧,本宮自也無法太過幹涉,但攝政王此人,本是深沉腹黑之人,這種人,連對他自己都極是狠烈,又如何會對旁人,真正動情?”


  說著,眼見司徒淩燕瞳孔陡縮,目光當即起伏不定,思涵稍稍沉了嗓音,繼續道:“本宮敬大公主英氣幹練,巾幗不讓須眉,隻是,情義這二字,也望大公主好生掂量。免得,愛錯了人,托福錯了終生,日後受傷的,終歸是自己。”


  這話一落,思涵滿目清冷,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頓時幹脆的鬆了司徒淩燕的脖子。


  司徒淩燕滿目起伏,神色全然無法平靜,那張略微英氣的麵上,也是煞氣與複雜之意層層交織,厚重濃烈。


  她並未鬆開思涵的脖子,僅是惡狠狠的瞪她,隨即目光越發一狠,陰沉而道:“你若與攝政王當真無任何私情,你若當真覺得攝政王此人腹黑深沉,不好相與,如此,你便卸了攝政王官職。”


  思涵眼角微挑,清冷觀她,一時,本是微惱的心底,也逐漸卷出了幾許冷嘲與憐憫。


  究竟是要何等的深愛與傾慕,才可說出這番要求,想必這司徒淩燕,定也是想讓她顏思涵卸了藍燁煜官職,那時,藍燁煜毫無去路,她便將藍燁煜引去東陵吧。


  果然,情深不宜。


  又或許是這司徒淩燕太過英氣直白,行事幹練,是以,便是愛了,便也要愛個轟轟烈烈,幹脆直白。隻可惜,藍燁煜此人,並非真正可托付終身的良人呢。


  越想,心底的幽遠與臉麵之意便越發濃烈。


  片刻後,思涵終歸是未再勸言,僅是低沉而道:“本宮也早有卸去攝政王官職之意,倘若大公主喜歡,本宮今日便可將卸下攝政王官職的懿旨交到你手裏,至於攝政王是否要聽從本宮的懿旨行事,是否不願遵守本宮的懿旨配合卸官,如此,許是得需大公主來勸慰攝政王了。”


  幽遠無波的嗓音一出,司徒淩燕似是終於有些滿意,那雙惡狠狠的瞳孔也逐漸漫出了半縷釋然。


  隨即,她終歸是極緩極慢的鬆開了思涵的脖子,陰沉而道:“說出之言,便要務必辦到。而今,你且回禦書房,好生寫好卸官懿旨,差人為本宮送來。”


  思涵清冷觀她,勾唇而笑,瞳孔中的憐憫與嘲諷之意越發嚴重。


  隨即,她按捺心神一番,一言不發的開始手腳並用的要起身,奈何渾身著實無力,難以站立。


  正這時,廊簷上坐著觀戲的二人頓時上前,司徒宇文焦急的扶起了司徒淩燕,藍燁煜,則阻了欲要上前的單忠澤,親手扶起了思涵。


  待得足下稍稍站穩,思涵正要一把推開藍燁煜,不料藍燁煜手指發緊,不曾讓她推開半許,反倒是,指尖還稍稍用力,瞬時極為自然的將她拉入懷裏。


  一時,腦門撞在了他溫潤瘦削的胸膛,一股清雅淡然的蘭花香盈入鼻間。


  思涵眉頭一蹙,前方的司徒淩燕突然出聲,“顏大哥……”


  似憂似歎的嗓音,悲涼無奈,隱約之中,竟還夾雜著幾許強行壓製著的不可置信。


  思涵驀地回神,再度站穩,奈何藍燁煜扣在她手臂的手卻不曾鬆開,那溫潤朗然的嗓音,也顯得極為的慢條斯理,平靜從容,“大公主今日行事,著實魯莽了些。微臣還記得,當年的大公主,英姿勃發,幹練英氣,對待人或事皆拿得起放得下,怎如今,大公主也有些執迷不悟了。微臣今日對大公主所提及的那些,並非另有隱情,而是微臣孑然一生,對大公主也僅是兄妹之意,並無其它。而今大公主故意針對我東陵長公主,微臣身為東陵之臣,自也是要幫著東陵長公主說話。”


  說著,眼見司徒淩燕目光越發的哀涼起伏,藍燁煜嗓音微挑,繼續平和無波的道:“微臣辭官之事,大公主做不了主,長公主,自也做不了主。微臣終歸是東陵之人,成不了東陵之臣,是以,也望大公主打消微臣入得東陵為官之心,便是微臣當真不在東陵為官了,微臣,也隻會避世而居,不問世事,望大公主,見諒。”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極是淡定平和的扶著思涵便轉身過來,緩步離去。


  思涵滿身疲倦,此番被他無聲挾持,一時,也隻得受著他的攙扶強行往前。


  待得片刻,身後再度揚來司徒淩燕悲憤的嗓音,“淩燕此番專程尋來,好不容易與顏大哥相聚,而今,顏大哥便要如此推開淩燕?前些年的交情,生死相隨,莫逆之交,而今,顏大哥竟是都忘了?淩燕還記得,當日沙場之邊,顏大哥救了淩燕,與淩燕朝夕相處,曾也說過此生難見淩燕這等英氣之人,是以心生傾慕,他日若有機會便相攜相隨,一世安穩。而今,淩燕卸了家國大任,終於為自己,為顏大哥而來,但顏大哥如今,竟是都忘了以前的許諾了?”


  “往昔與你說這些,僅是想要你振作養傷。大公主,不必太過記掛於心。”


  藍燁煜扶著思涵緩緩往前,並無半許停歇,語氣也幽遠平和,卻也無端卷著幾許複雜。


  司徒淩燕頓時狂笑一聲,悲戚而道:“是嗎?倘若當真如此,顏大哥那時,為何會不顧東陵之將的身份,與我這敵國公主肆意親近?倘若當真如此,淩燕後來與顏大哥書信來往,顏大哥為何會偶爾回信,給淩燕希望?又倘若當真如此,淩燕此番來這東陵,顏大哥為何要待淩燕極是親昵與特殊,甚至還在東陵禮殿之上,群臣之前,公然抱淩燕回這長信宮?再者,顏大哥與這顏思涵究竟是何關係,為何每番之下,皆要肆意維護於她,顏大哥,你可是也如我大皇弟一般,被其蠱惑,傾慕上她了?”


  質問逼人的嗓音,悲戚十足,卻也突然間怒吼十足。


  大抵是太過悲傷,期望崩塌,是以,待得這話一落,那滿身英氣的司徒淩燕,竟是陡然啜泣開來。


  思涵眉頭一蹙,終歸是強行駐了足。


  渾身的力道,也稍稍恢複半許,她滿目的深沉,開始再度用力推藍燁煜,這回,藍燁煜似是未曾太過用力,她僅是稍稍一推,便已將他推開。


  瞬時,思涵驀地朝前行了兩步拉開距離,而後才稍稍抬眸望他,卻見他目光起伏,神色幽遠的竟直直的凝她,她瞳孔驟然一縮,陰沉而道:“攝政王與東陵大公主之事,還是你自己好生解決為好。畢竟,既是不愛,便好生解釋清楚,免得誤人傷人。”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待得滿目清冷的掃他一眼後,便兀自回頭過來,領著單忠澤與宮奴緩緩離去。


  心底,一直溢著司徒淩燕那悲戚的哭腔,一時,滿腹之中,也開始複雜悲涼。


  曾還以為,如司徒淩燕那般強勢傲然之人,定是咄咄逼人,不可一世,不料那般英氣的女子,竟也會,栽在一個情字上。


  思緒翻騰,嘈雜起伏。


  思涵此行並未回禦書房,僅是回得鳳棲宮後,便終歸是寫了對藍燁煜卸官的懿旨,隨即,差人送去長信宮。


  黃昏之際,宮奴來報,司徒淩燕當場撕了懿旨,正於長信宮絕望痛哭,而那藍燁煜,已不在長信宮中,不知何處。


  入夜,大抵是今日再度動了內力打鬥,是以滿身疲倦,待用過晚膳後,思涵便徹底的就寢休息。


  一夜無眠。


  而待得翌日一早,朝堂之上,幼帝依舊未來上朝,藍燁煜依舊缺席,群臣還是原話上奏。


  思涵興致缺缺,早早退朝,待剛入得禦書房,便聞單忠澤來報,聲稱司徒思涵與司徒宇文一行,已於一個時辰前極其低調的離宮離京。


  竟是突然間就離京了?

  那司徒淩燕不是還想讓她顏思涵當麵對東方殤斷情嗎?不是還想與她商量東陵進貢之事嗎?怎突然之間,她就急忙離宮了?

  難不成,昨日藍燁煜傷她太深,從而心情受損,再無想要呆在東陵的心情了?


  思緒蜿蜒,種種複雜之意起伏蔓延。


  思涵瞳孔一縮,眉頭一皺,目光森冷的鎖著單忠澤,“本宮昨日便吩咐對禁宮戒備森嚴,不得司徒淩燕一行出宮,今日一早,他們如何出去的?償”


  單忠澤眉頭一蹙,滿目剛毅陳雜,隨即薄唇一啟,“是攝政王親自拿著先帝的金牌帶頭,令禁宮精衛不得阻攔,從而,一路護送東陵大公主一行安然出宮出城。”


  是嗎攖?

  思涵瞳孔一縮,心底一沉,瞬時之間,袖袍中的手也緊握成拳。


  竟然又是藍燁煜搗的鬼!不得不說,藍燁煜此舉,無疑是隱患極大,那司徒淩燕對她東陵本是不滿,而今放虎歸山了,她顏思涵手中再無把柄與人質,這東陵,豈不是岌岌可危了?


  一想到這兒,瞬時之間,竟連批閱奏折的心思都蕩然無存。


  思涵鬆了墨筆,陰沉冷冽的道:“速差攝政王入宮覲見!他若是膽敢反抗,殺無赦!再者,速差精兵圍追東陵公主一行,務必攔得她們去路,本宮無論你們用何等法子,皆得將東陵公主與東陵皇子,好生的請回來。”


  單忠澤神色微動,眉頭也幾不可察的一蹙,則是片刻,他當即恭敬而道:“是。”


  這話一落,不再耽擱,當即轉身出殿。


  思涵端坐在竹椅,麵色森冷沉寂,目光幽遠冷冽。


  思緒翻騰,嘈雜橫湧,待得片刻,她終歸是起了身,緩步過去立在了不遠處的雕窗旁,清冷幽遠的目光朝外一掃,隻見,今日天氣甚好,陽光密布,迎麵而來的風,也稍稍有些灼熱,隻奈何,便是如此,心底也依舊冷冽一片,無端發寒。


  許久,雙腿已是站定得麻木。


  思涵回神過來,正要轉身回椅坐定,卻是正這時,窗外的那條小道上,突然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待得定睛一望,便見那道路的盡頭,單忠澤正領著藍燁煜而來,隻是,一人步伐迅速焦急,一人,則懶散隨意,慢騰拖拉,二人的距離,倒是拉得有些遠,令人乍然觀望間,滑稽之意盡顯。


  幹了這等‘大事’,這藍燁煜竟仍是滿身慵懶,毫無半許的心虛之意,不得不說,這藍燁煜著實是太過不可一世了些。


  瞬時,思涵的瞳孔再度沉了半許,森冷的目光徑直落在藍燁煜身上,無聲掃視。


  那人似也察覺到了思涵的目光,下意識的抬眸一望,待得兩人目光相對,他則勾唇而笑,整個人如沐春風,風雅儒和不淺。


  思涵瞳孔一縮,神色分毫不避,一直冷森森的朝他凝著,待得他終於慢騰騰的入得殿來,正要言話,不料話還未出口,藍燁煜竟已率先溫潤的出了聲,“倒是難得,長公主竟也會立在窗邊盼微臣歸來。”


  溫潤的嗓音,卻是夾雜著幾許玩笑似的戲謔。


  隻奈何,殿中沉寂冰涼的氣氛,卻不曾因他這話緩和半許,反倒是更為的清冷涼薄。


  思涵冷眼掃他一眼,一言不發,僅是轉身便朝不遠處那明黃的禦桌而去,待坐定在軟椅上後,她才冷冽觀著已然立在禦桌前的藍燁煜,森冷而道:“攝政王今日,因何護送東陵公主離開?”


  她話語極為直白,並無半分的拐彎抹角,待得這話一落,落在藍燁煜麵上的目光,也越發的森冷煞氣。


  他則滿身溫潤,似是分毫未擾,整個人依舊清清淡淡,從容如初。


  僅是片刻,他便再度勾唇笑了,隻道:“東陵公主要離宮,微臣見她去意已決,且分毫不願多呆,而長公主又在早朝,不便相送,是以,微臣便越俎代庖了,幫長公主親自送東陵公主一行人出宮出城。


  說著,目光仔細的打量了思涵幾眼,神色微動,嗓音也跟著微微一挑,“長公主生氣了?”


  豈止是生氣!

  思涵冷道:“圓滑之詞,而今本宮並不想聽到。你曆來聰明,又豈會發覺不了本宮差人對長信宮戒備森嚴,又豈會不知本宮有意不讓東陵公主一行人離宮?倘若你當真不知,又如何知曉拿出先帝的令牌逼精衛開門放人?”


  說著,抬掌而起,怒狠狠的一掌拍在禦桌,未待猛然而來的震裂聲平息,思涵怒得咬牙切齒,“藍燁煜!你當真是幹的好事呢!枉費本宮以前幾番救你,而你,不為本宮效力也罷,竟還給本宮放虎歸山!”


  藍燁煜靜靜觀她,深邃的瞳孔極為難得的漫出了幾許複雜,並未立即言話。


  “你說話!怎麽不解釋了?壞了本宮之事,危了東陵之安,而今,你無話可說了?”眼見藍燁煜不言,思涵越發惱怒。


  藍燁煜神色微動,終歸是歎息一聲,低沉而道:“長公主不願聽虛言,微臣,便不說虛話便是。”


  說著,嗓音突然卷了幾許複雜與厚重,“此番放東陵公主離去,其一,是因東陵公主的確急速想離宮,且率人出宮之際,卻被精衛所攔,眼看兩方即將拚鬥,微臣,才不得已出來,維護秩序,送東陵公主出宮。微臣此舉,雖未提前告知長公主,但也並非不妥。畢竟,東陵若執意將東陵公主攔下,變相軟禁,此舉,定激怒東陵,我東陵之國,才是當真岌岌可危。微臣此舉,是在幫東陵,也是在幫,長公主,望長公主莫要以偏概全,該立在大局之上看待問題才可。這其二,不瞞長公主,微臣以前與東陵公主,的確略有私交,而今負心於她,也算是欠了她,此番送她出城,不過是,稍作彌補,別無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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