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定要打得你屁滾尿流 哭爹喊娘
“衍衍,淮山到底是哪裏啊?又發生了什麽事?”
雲水謠好奇得不行,一路上追著王央衍問。
王央衍被她問得多了,便隻好解釋說道:“在淮山與人打架,勝了幾場,許是被他看到了。”
“哦。”
雲水謠點了點頭,又問道:“衍衍你以前都是住在哪裏的啊?”
王央衍說道:“山上。”
“山上?”
雲水謠心中微驚,喜道:“是修仙的那種山嗎?”
王央衍回答道:“差不多吧。”
幾人走在闌珊大道上,在人群中緩步穿行而過,時不時聽到街邊小販的吆喝聲,還有孩童的嬉戲打鬧聲,更有酒菜飯香從錦州堂裏飄蕩而來。
“折騰了半天,我都餓了。”
雲水謠捂了捂叫喚的肚子,提議說道:“我們去錦州堂吃午飯吧!”
一聽這話,許翊慌忙擺手,“我,我就不去了,醫房裏有飯,我回學宮吃就好了。”
近來雲水謠三天兩頭地拉著他往錦州堂跑,吃這喝那的,錢都是她出,讓他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多次拒絕卻也還是被雲水謠駁回了。再加上最近一次去錦州堂,吃完了雲水謠才想起自己的錢都花光了,兩人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抵押了去,都還湊不夠飯錢,萬不得以之下最終請來雲水家的二公子善後。
那事之後,他實在是不敢再出去玩樂了,何況醫房裏還有許多事需要他處理,他身上的積蓄所剩無幾,還要多掙些錢用來還給雲水謠,自然要再勤勉些。
“嗯?”雲水謠狐疑地看向他,大義凜然地道:”上次是意外!而且二哥不是來幫我們了嗎?還不算太糟糕!你放心,這一次我可是帶了錢出門的!”
她在府中雖然不受待見,但好歹還是嫡小姐,雲水家作為名門貴族,自然也不會缺這些錢。
許翊依舊慌亂的擺手拒絕。
雲水謠見他的態度這般堅決,很是無奈,隻好將希望寄於王央衍的身上,問道:“衍衍,你呢?”
王央衍抬手擋下她想要搭肩的手,說道:“不了,我回梅園吃。”
她先前找人將那一籃桃花送到梅園,想來這時候洛子眉已經做好桃花酥了,回去恰好可以吃。
“唉!”
雲水謠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錦州堂,遺憾地歎了口氣,“好吧。”
陵川中的闌珊大道上最是繁華熱鬧,不僅是因為最出名的飲食會所——錦州堂就在闌珊大道上,更因為錦州堂對麵就是大周最具豔名的煙柳場所,春色宜人。
正值午後時分,春色宜人樓閣門前人流進進出出,閣樓上的美豔女子們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醉人笑意,向門口的人們揚著手中的帕子,以做迎送,好不熱鬧。
三人避開路上的醉漢,自閣樓前走過。
忽然,一道爽朗清晰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恣意而散漫。
“呦,這不是那個揚言要拿我的劍的人嗎?叫什麽名字來著?”
話中的嘲諷意味很濃,而會說出這樣的話並且身在青樓之中的,陵川之中隻有一人。
大周小王君,李川徹。
隻見閣樓上的少年一手撐在雕花木窗邊,側身低頭看向樓下,脖頸上係著的金鎖鈴鐺迎風輕揚,發出清脆的響聲,臉上笑意分明,在天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奪目。
早在之前便有傳聞稱,小王君沉迷聲色,從前便整日花天酒地,揮金如土,前幾日宮中晚宴結束過後就往春色宜人跑,三天兩頭不著殿,如今看來,倒確實如此。
隻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
冤家果然還是路窄。
“李川徹,你別太過分了!”
雲水謠見到是他,感到很是生氣,衝著他大聲喊道。
早在那日晚宴上,她就對他妄自尊大的模樣姿態格外不爽,沒想到今天又撞見了,對方果然還是那樣一副欠收拾的樣子!
王央衍淡淡抬眸,看向閣樓的方向。
見她目光投轉過來,李川徹臉上的笑意愈發恣意張揚,原本便是衣襟半開的模樣,此時更是趴在窗邊,迎著暖黃的日光,雙眼低垂,姿態愈發慵懶,往窗外垂下的右手食指輕蔑地朝著王央衍一指,然後勾起。
十足的挑釁!
孰可忍孰不可忍!
“小翊子,快攔著我!”
“為,為什麽?”
雲水謠咬牙沉聲道:“我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打他!”
王央衍輕輕眯了眼,心想,這是第二次。
人群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聚攏過來,場麵變得很是哄鬧。
便是此時,人群外忽然響起一道帶著埋怨的嬌嗔喊聲。
“王叔哥哥,你怎麽來到這裏了!”
一名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擠過人群,身著華貴的小宮裙,簡單挽起的發髻上是幾隻小巧精致的發飾,臉蛋嬌嫩,十分可愛。
她身後跟著一眾神色焦急的宮女太監,緊隨左右,生怕她出了個什麽意外。
小姑娘皺著一張小臉,站在閣樓門口直勾勾地盯著閣樓上那人,淚眼汪汪,捂著眼睛慢慢地委屈哀怨,“王叔哥哥,你不要兮兒了嗎……”
大街上的熱議聲就此響了起來,還帶著震驚的吸氣聲。
“這!這不是靈兮公主嗎?!”
靈兮公主,大周十公主,是皇室之中年紀最小的公主,受盡萬般寵愛,宮中的其他公主殿下無一不將其視為掌上明珠,極盡疼惜寵愛,將其護得極好。
與其他公主殿下不同的是,靈兮公主年紀還小之時便極其依賴李川徹,常常纏在他身邊,當年聽到李川徹離開陵川回到扶風的消息,還在寢殿裏哭了好久。
見到來人,閣樓上的李川徹臉色變了變,很是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手上用力一撐,輕易地便翻身而下。
衣裳翩翩,他的身形停落在靈兮公主麵前,伸出雙手將其抱起,遂看向宮裏跟來的一眾人等,眼神嚴厲,橫眉斥責道:“不是交代你們看護好公主嗎?怎麽辦事的?”
那些個內侍宮女萬分惶恐,驚得汗如雨下,轟然跪倒了一片。
“王君還請息怒!”
“一個個都是廢物!”
李川徹的視線在那些人身上冷淡掃過,而後伸出衣袖擦拭著靈兮公主臉上的淚水,柔聲哄道:“兮兒不哭,乖!”
如此時他的這般溫柔的模樣,想來極少有人見過。
雲水謠很是驚訝,險些將眼睛給揉壞了。
王央衍看了那處一眼,起步離開。
“站住!”
李川徹轉頭看向她的方向。
王央衍自然沒有站住。
“本王君讓你站住沒有聽見嗎?”
唰的一聲!
李川徹將劍自腰上劍鞘中拔出,直指向王央衍,勾唇譏笑道:“怎麽?你難道不是想要這把劍嗎?”
他為人做事向來橫行無忌,能有多囂張就多囂張,習慣了旁人的各種遵命服從,即便是林間雪,也都是選擇躲著他,在遇到王央衍之前,他還從未遇到過敢跟他叫板的人,更何況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居然如此大膽妄為,把他摔下馬後還想要他手裏的劍?
先前自己急著回宮,懶得計較,現在可不一樣了!
若不威懾一番,本王君的臉往拿放?
但無論如何,用劍指著別人都是一種無禮,甚至可以說是威脅。
街上拂過的風吹起王央衍吹起在肩上的發。
她的腳步緩慢頓住,神色微沉地回過身來,看著李川徹的眼中平靜得好似沒有任何波瀾,用隻有他聽得到的聲音,淡淡說道:“大比那日,我定要打得你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是嗎?”
李川徹微微挑眉,一手抱著靈兮公主,一手握著山海劍,笑得極其輕蔑囂張,“我等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