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無法割舍的親人
“什麽味道？”岑曼怪叫一聲，拉回我的思緒，我也不知道之前那些時間，我的腦子在想什麽，當聽到岑曼的叫聲我才反應過來，可為時已晚，放在烤箱的餅幹都已經徹底幹掉，我連忙打開烤箱，撲鼻而來的怪味宣告失敗。
我想些什麽呢？總之肯定沒有想到我在製作小熊餅。
江旬一匆匆忙忙地下樓，他循著味兒也來到廚房，我慌張地解釋，很快可以做好，他表示今天要去公司，隻能再給我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可以了，我拜托岑曼替我打包，雖然她有些不情願，但是我答應給她報酬，她勉強替我做事，我們將包裝盒放在車後座，江旬一從車上下來，我走過去伸手要錢，從現在開始，可不是免費提供下午茶。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你要回來？”江旬一掏出幾張毛爺爺，我點了數，吧唧一下嘴唇，笑了笑，“我也想過一走了之，但是，這裏有我留下的理由。”
“不要硬碰硬，大哥也很難做。”
我歪著頭，“我總覺得你知道一些什麽，不過我不會逼你說出來，我想，於你而言，大哥比我更重要，你要保護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對不對？”
“我隻是想將傷害減到最低。”
“可惜他們不會這麽想。”
餘光掃到走出門的岑曼，我轉身走過去，抽出一百遞給她。岑曼接了錢還跑過去目送駕車離開的江旬一，我在門口若有所思地望著蔚藍的天空，這幾天風輕雲淡，我想起醫院裏的老媽，打算下午過去探望一下。
吃了午飯，我出門的時候，岑曼也跟著，我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婆婆的指示，開始人肉監視我。岑曼也認識我媽，隻不過很久沒見過，我帶她一塊去看看我媽也行。
“姐夫知道你們的事嗎？”岑曼坐在醫院後花園的椅子上，我剛剛送走我媽，準備帶她回家，可是這小姑娘賴著不走，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不必激怒我。”我坐在岑曼身邊，一本正經地說，“江旬一不適合你。”
“然後呢？”岑曼扭頭，“你覺得他適合你？”
“我沒有這麽想過。”
“我知道，嫁給有錢人不一定過得幸福。”岑曼冷笑，“但是我跟你不同，如果婚姻出現危機，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拯救，而不是在這條不歸路上麵越走越遠。”
我深吸一口氣：“隨便你怎麽想，總之我和江旬一隻可能是叔嫂關係。”
岑曼直勾勾地盯著我，堅定地說：“這是你說的，你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什麽玩意兒？她憑什麽用這種質疑的目光盯著我？我憑什麽要在她麵前宣誓？也許，我說給岑曼聽的時候，也正是說給自己的心，我要明確自己的身份，明確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我不能再被攪亂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我帶著岑曼去了元媛工作的地方，朋友對我很冷淡，看來取消訂婚的事情已成定局，早知道找青姐就能事半功倍，我就不必殺到唐總的辦公室。
之後方婷也來了，我將岑曼介紹給他們相識，為了緩和我和元媛之間的感情，方婷提出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反正有岑曼監控我，我晚回也不會被罵，我當然樂意參加方婷的安排，好久沒有和朋友們相聚，趁這個機會放鬆一下。
在KTV免不了喝酒，我酒量一般，喝了兩杯就開始頭暈腦脹，出去上洗手間的時候我撞到路過的人，回頭一看，我們兩人都驚訝地認出對方。
我笑著打招呼，高翔這小子跟我還真有緣分，總能不經意地碰到。
小男孩憨憨一笑，也是姐姐前姐姐後地叫得親熱。
我以為老弟跟他們一起聚餐，然而高翔卻告訴我，岑楠這兩天從學校搬出去住，早就不參加他們同學之間的聚餐。
這個消息猶如在我心中投放一枚定時炸彈，我的醉意一下子被嚇得清醒過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的KTV房間，方婷她們唱得嗨起來，我坐在沙發的角落，麵容蒼白，四肢發麻。
還是元媛發現我的不正常，畢竟朋友一場，她出於好奇和關心靠近了我，問我怎麽回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
我瞪大瞳孔看著元媛，突然間，我的腦海裏浮現唐總，又飄來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可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看在你的麵子，我決定放過你弟弟。”
唐立傑放棄元媛，他放棄元媛是不是預示他打算對岑楠下手？他說過，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我總要犧牲一個。一種不好的預感很快就湧上心頭，所有不好的猜想又開始在我腦海裏作祟，我就知道唐總怎麽會答應得這麽快，可能他早就想好二選一，反正選哪一個，他都不虧。
“岑繪？你怎麽了？”她們都察覺我的不對勁，聚攏過來的時候，我胃裏一陣翻滾，朝著地上嘔吐幾口，吐得天昏地暗，她們七手八腳地把我放倒在沙發上，關了音樂都很著急地看著我。
“小楠……”我從沙發上爬起來，方婷抓著我的手臂，我緊張地求她們打電話給岑楠，雖然我來不及解釋，但岑曼最先撥出電話，她說岑楠在便利店值班，也沒出什麽事。
我仍然不放心，於是方婷提議一同前往岑楠工作的便利店，眼見為實，也讓我好安心。
“四份車仔麵。”方婷吆喝一聲，餐車後麵的岑楠靦腆一笑，附和道，“四份車仔麵套餐。”
我們四人驅車趕到便利店，岑楠在便利店打工，他說，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時上班，為了兼職方便這才決定搬出學校，就因為我容易擔心他，所以才故意瞞著我，結果還是沒有瞞住，還是讓我擔心了。
“小楠有二十了吧。”我和方婷坐在便利店的休息區，元媛和岑曼在商品區挑選零食。
“下個月生日。”我喝了一口飲料。
“我看小楠以後肯定是個會疼女孩的男生。”
“為什麽這麽說？”
“雖然表麵看起來是你這個姐姐照顧他，其實小楠比你還懂事，哎，有個這樣的好弟弟，也是福氣。”
我望著岑楠忙碌的身影，心裏的確很安逸，有這樣的弟弟，確實是我的福氣，方婷也沒說錯，生活上的小楠更加細心，他總是照顧我的感受，所以變得比較敏感，一個男孩子不應該這麽敏感，我覺得我應該改變一下觀念，應該給他充足的成長空間。
“麵來了。”岑楠親自送到休息區，燦爛地笑了笑，“各位姐姐，今天晚上我請客，你們隨便吃。”
“豪氣。”方婷拍了拍岑楠的肩膀，他是個大男孩了，我應該放手讓他抉擇自己的人生，也應該相信他。
打算要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岑楠送我們出門，方婷叫了兩輛出租，我轉回來對著岑楠交代，下周江燁過生日，婆婆想舉辦小型生日會，到時候他也要去，岑楠也節儉，我讓他給自己置辦一些衣服，雖然為了應付生日會，其實我更多是希望他不要虧待了自己。
依依道別後，我們各自回了家，今天晚上微醉，所以看弟弟的時候特別傷感。白天，我對江旬一說，這裏有我留下的理由，我想，親情就是我無法割舍的理由，因此我當然要留下來，與他們共同麵對。
最近籌備生日會，我忙得焦頭爛額，婆婆很重視家庭聚餐，江燁不想大肆鋪張，於是隻邀請了一些城內的親戚和親密的朋友，之所以要說親密，那是因為梁先生這位貴客肯定必不可少。
“婆婆要我問你，餐前甜點什麽時候可以了？”岑曼跑進廚房，她今晚上精心打扮，穿著粉色禮服，襯得她本就雪白的皮膚特別水嫩。
“你把這些端出去。”我吩咐岑曼打下手，她顯得極其不情願，但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婆婆為了省錢，也不肯請個臨時工。
“小曼，你幫我看看楠哥來了沒。”
“我沒見到他。”
“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江旬一走到我身邊，偷吃甜點，笑著問道。
我轉身，凝重地說：“幫我看看岑楠來了沒有，如果沒有，你打個電話給他，看他到哪裏了。”
江旬一吮著手指，眨巴眼睛說道：“要不我去接他？”
“你先打個電話。”我嘟囔地說。
江旬一掏出自己手機撥號過去，然後把手機擱在我的耳邊，我示意他幫我詢問，因為我雙手騰不出來拿手機，可是江旬一還是自作主張地將自己手機貼在我耳邊。
“小楠嗎？”電話通了，我先出聲。
“姐？”可能看到是別人的手機號碼，岑楠疑慮地確認是我，然後解釋說有些塞車，還在路上。沒關係，確認他在路上，我就放心了。
“你們幹什麽？”江燁闖進來，看到江旬一的手放在我的耳邊，以他現在這個角度，暫且沒注意到夾在我肩膀和耳邊的手機，而隻是看到江旬一一隻手放在我的耳邊，舉止有些怪異。
當然，與其說怪異，倒不如說有些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