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亡的味道
為了營造氣氛，婆婆命岑曼關了客廳的燈，她推著我做出來的三層蛋糕，和幾個朋友唱著生日歌，然後從偏廳走進去，大家都跟著附和，我也沒有落下，被推著靠近江燁。
當蛋糕到了江燁跟前，梁子柏趁著暗黑，匆忙地親了江燁的臉，這一幕，我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看到，反正我看得一清二楚，簡直汙了我的雙眼。
親戚朋友都很興奮，嚷著要江燁許願再吹蠟燭，照辦之後，岑曼打開了客廳的燈光，這時候，我是浮出水麵的江太太，是為了掩蓋黑暗汙濁的地下，有兩個明目張膽偷/情的男人。
“這是岑繪花了一個下午製作出來的愛心蛋糕，太漂亮了。”
“岑繪簡直就是糕點師傅了嘛。”
“你們說，壽星應該怎麽獎勵我們的江太太？”
“親一個，親一個。”
大家七嘴八舌，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起哄的不怕尷尬。
“我說江燁，你剛才許了什麽願？是不是想來年得子啊？”
“哈哈，我今天送給你的禮物，記得晚上拿出來啊。”
“還有我的，也是非同一般的禮物呢。”
打趣的時候，我被人推到江燁懷裏，梁子柏冷眼旁觀，倒也不吃醋。
江燁摟著我，在眾人的逼迫下，他麵朝著我的確想要親吻我，又是像兩年前，在我們的婚禮上，他極其不輕易地吻了我，輕描淡寫地吻，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我並不稀罕他的施舍，實際上，現在的我，甚至很討厭他不情願的樣子，或許我見過他對梁子柏的溫柔，這張嘴，剛剛親過那個惡心的男人，我才不要當擦嘴的抹布。
“等一下。”我按住江燁的唇，出聲說道，“最近流感嚴重，我不想傳染給你。”
我的一句話冷卻了眾人的沸騰，婆婆不樂意了，擠進來，拿著刀子說道：“好了好了，要切蛋糕了，有什麽事切了蛋糕再說。”
為了緩和氣氛，有人放了輕音樂，身為表麵上的主角，我還得跟江燁跳支舞。
“剛才什麽意思？”漫步在舞池中，我的手放在江燁的手心，我們對視，我看到他的不悅。
“什麽什麽意思？不明白。”我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我說過，在外人看來我們一定要是模範夫妻，你一定是別人羨慕的江太太。”
“你怎麽知道他們不羨慕我？”
“岑繪，我覺得你變了。”
“以前配合你，我能看到一點希望，可是現在……”我掃了一眼不遠處喝悶酒的梁子柏，又道，“你的嘴有梁子柏的味道，我怕我忍不住吐出來，到時候大家臉上更不好看了。”
一曲終，在我和江燁的博弈中結束了這場並不精彩的跳舞，不過大家還是很賞臉，說我們天造地設，郎才女貌配合得十分默契。我笑笑了之，轉身的時候，又看到站在窗邊喝酒的江旬一。
之後是自由跳舞，各自尋找舞伴，婆婆和楊文華早就迫不及待地一展舞姿，我打算給老弟再打一個電話，可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被梁子柏截下來，他伸出手，邀請我跳舞。
礙於今晚上的場合，我自是不好拒絕，雖然不情願，但是手還是放在梁子柏的手中，被他牽引著走進舞池。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有派對的視頻。”
我但笑不語，他拉下臉，旋轉之後又道：“你在玩火，那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你為什麽這麽在意？”我依然保持笑臉，我覺得我笑得很假，因為隻有臉皮在動，不是發自肺腑。
“燁也很在意。”
“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讓我更加不想告訴你。”我抿著嘴角，若有所思地說，“一直以來都是你牽著我的鼻子走，很讓人不爽，真的很不爽。不過看你這麽緊張，我就釋懷了，原來欣賞別人害怕的樣子真的很過癮。”
“你以為你這麽做就能挽回燁？”
“哼哈。”我冷笑一聲，湊過去說道，“梁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已經不在乎我的丈夫，他愛誰，也根本不關我的事，不過我有點同情你們，打從心底同情，就好比現在這樣意義重大的時刻，你們卻隻能趁著黑暗偷偷地親吻，在親朋好友的麵前，連一支舞都不敢跳。”
梁子柏準備反擊，不過我不會給他機會，於是故意踩中他的腳尖，他痛得低吟一聲，察覺異樣的江燁飛奔而來，他大概一直都很關注我和梁子柏在舞池裏的情況。
我甩開梁子柏的手，匆忙地走出舞池，在餐桌上用熱毛巾用力地擦手。這時，微醉的江旬一快步靠近我身邊，我嗅到烈酒的味道，蹙眉問他喝了多少，不過江旬一拿著手機卻告訴我，跟我弟失去了聯係。
原來江旬一一直有跟岑楠保持微信通話，然而半個小時前，岑楠就沒有再回複微信，由於我忙於周旋在江燁和梁子柏之間，江旬一隻好拖到現在才告訴我。
我一邊撥號一邊往門外走，與此同時，江燁也朝著我們衝過來，他擋住我和江旬一，冷著臉怒問：“今晚上你們搞什麽鬼？”
“大哥……”
“你閉嘴。”江燁叱喝，“岑繪，你玩的花樣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玄關出口的爭吵很快就引來其他人的好奇，音樂也被人關掉，婆婆又擠過來湊熱鬧。
“我擔心岑楠，他到現在還沒到。”我麵無表情地說。
“擔心一個二十歲的男人，你是不是閑得慌？”
“你們，你們怎麽了？”婆婆上前詢問，她有些疑慮，又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我現在要出去。”我對著婆婆說。
“不行。”江燁反應很大，婆婆都嚇了一跳，她轉過身子蹙眉又問，“你們怎麽回事？今天這麽多客人，有什麽事晚上再說。”說著，婆婆又對我訓斥，“你發什麽神經，廚房的事情忙完了？家裏這麽多客人，你還要去哪裏？”
“叮咚——”門鈴響了，江旬一看了一下視頻，他驚喜地跑出去，說看到岑楠了。
我也鬆了一口氣，我還是忍不住過度關心弟弟，二十多年都如此，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
我在窗戶口看到江旬一領著岑楠走進江家大門，門外的小車沒有逗留，我看著不像是出租車，於是眯著眼仔細地觀望，開車的男人好像是唐立傑的側麵。
“姐，你上次送到學校的糕點，我們班同學都說好吃得不得了。”我在廚房做點心，不想在外麵強顏歡笑，岑楠守著我，一邊品嚐點心一邊與我搭話。
“過幾天，我做些餅幹給你送過去。”
“姐，我賺了錢一定給你開一家蛋糕店。”
我笑得燦爛，摸了摸岑楠的頭，“等你畢業了再說。”
“我們岑家的蛋糕店。”岑楠眉開眼笑，“包裝盒由我來設計，每一份包裝盒上麵都有一份我的親筆繪畫。”
“其實你今天下午早點過來，還能幫我設計生日蛋糕。”
“不好意思，最近有點忙。”
“忙什麽呢？”我不經意地問。岑楠的手機突然就響了，他尷尬地走到後院接聽電話，而此時江旬一也走進廚房，他說開席了，婆婆要求我和岑楠一起出去用餐。
我洗了手打算去後院找岑楠，沒料到偷聽到他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不要逼我，你們不要逼我。”
“小楠？”我緊張地喊了一聲，岑楠惶恐之下掛了電話，他轉身應道，臉色蒼白，很明顯受到驚嚇。
我拉著弟弟的手，他的雙手冰冰涼，並且渾身發抖，我問他是不是遇到麻煩，可是岑楠卻敷衍我，也不肯告訴我剛剛打來電話的人究竟是誰。
用餐的時候，岑楠魂不守舍，我發現梁子柏刻意坐在他的身邊，岑楠不敢抬頭，唯唯諾諾地吃著碗裏的食物，他的樣子讓我很擔心，我的直覺應該不會錯，我斷定弟弟遇到麻煩，隻是他又認為不想我擔心所以故意隱瞞。
婆婆跟我說話，我聽而不聞，她一氣之下踩了我一腳，我痛得蹙眉，這才注意到她。
“你跟我過來。”婆婆招呼其他人先用餐，我得令之後隻好跟著她走進廚房。
我相信，這個餐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各懷鬼胎，又不是我一個人心不在焉，婆婆不高興，卻隻能拿我出氣。
“今天晚上究竟怎麽一回事？”
“如果要質問是不是應該等到客人回去了再好好地教訓？”
“哼，死丫頭，我做事還需要你來安排嗎？”婆婆趾高氣揚地喝道，“你一整晚不知道想些什麽，要不是看不下去，我能把你叫進來？”
“江燁的心思也不在這裏，他才是今晚的主角，你怎麽不說說你的兒子？”
“又怎麽扯到我頭上了？”江燁走進廚房，打斷我和婆婆的對峙，他瞥了一眼我，凝重地說，“岑楠好像有事，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什麽？”我奔出去，剛擦過江燁的臂膀，他猛地捉住我，扭頭說道，“旬一跟了出去，他會照顧他，而你，做好你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