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是你嫂嫂
事實證明，江燁不打算放手，他似乎以一種報複的形式要禁錮我一輩子，我不知道，他的心什麽時候扭曲得這麽狹隘，當然，在之後的調查中，浮出水麵的影子，讓我更加看清楚這些人的嘴臉。
我從浴室出來，換了一身衣服打開房門，婆婆貼著房門偷聽我們在房間裏的情況，所以我突然打開房門，兩人尷尬地注視對方。
“我，我剛好路過，路過。”婆婆張望我身後，又湊上來問道，“你們有沒有好一些？”
“媽，我要做午飯了。”我走出來，關上門。
“喂，我問你話呢，我說你們剛才的聲音不是，不是那個了嗎？”婆婆跟著我追下樓，興致勃勃地說，“我說你就不能加把勁？把自己老公摁在床上又不犯法。”
我進了廚房，穿上圍裙，實在是不想搭理婆婆，哪有婆婆這麽言傳身教的，我聽了都臉紅，她倒是不害臊。
“你看你妹妹岑曼，還知道借助催/情的藥物，不知道那玩意兒吃了之後究竟有沒有用。”江旬一把岑曼下藥的事情告訴婆婆，但沒有供出是我吃了這藥。
我翻了白眼，轉身啐道：“媽，這種東西吃了終歸對身體沒好處，難道你要我給你兒子下藥？”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還好客廳座機響了，總算把婆婆召喚出去。
我洗好菜，刀子落下的時候，手一抖，像是吃了那藥之後真有了後遺症。就像現在這樣，突然就會身體發熱，會胡思亂想，會變得不可控，關鍵我手裏還拿著刀子，我緩慢地放下來，本打算閉上眼冷靜，豈料一閉眼，嘴唇情不自禁地用力抿著。
他一呼吸，我跟著心裏一顫，他附身吻下去，貼著我的雙唇，他很輕柔，也很小心，很小心地品嚐我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驚慌。
手捂著胸口，怦然悸動的心，在自己的胸腔已經按捺不住，隨時準備破開束縛。
不行，另一個聲音響起。我猛然睜開眼，看到他的臉，他深情的這張俊臉，印在我的瞳孔中，在我心裏溢出酸楚。
我急促地喘氣，壓製住所有的幻想，然後告訴自己這是藥物的後遺症，我大概要無藥可救了，必須想辦法清除身體裏的不良反應。
“喂，你搞什麽？”從冰箱拿飲料的江燁忽然大喝一聲，我嚇得懵住，轉身睇著他，我紅著臉，看起來有些滑稽。
“你不會是還在想剛才的事情吧？”江燁揶揄我。
如果我是想自己老公可能事情就好辦了，但是我很清楚，我並沒有幻想江燁，因為他不會俯身吻住我。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滿腦子都是別的男人，特別是不能總是因為後遺症而對自己小叔子癡心妄想。思及此，我握著菜刀直接奔向江燁，看到我手裏拿刀，江燁咽了一口飲料，緊張不安地瞪著雙眼。
“吻我。”我用最笨的辦法，用江燁的吻蓋住他的吻，我打算這麽做，於是把刀橫在江燁身前，厲聲道，“吻我一下又不會死掉。”
廚房的動靜引起客廳裏其他人的注意，我好像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還有婆婆穿著拖鞋走來走去的聲響，好多雜音，總之沒辦法靜下來。
“好，我試試，吻你會不會死掉。”江燁微微一笑，歪著頭走過來，然後放下飲料瓶，捧著我的臉，他俯身，猶豫不決地停在我的唇邊，他說，接吻的話，我是不是應該閉上眼。
說實話，我害怕閉眼，因為我一閉上眼，我就會浮現他的臉。既然江燁這麽要求，於是我閉了眼，他吻下去，可能剛剛喝了冰飲，所以他的嘴唇冰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我很小心地敷衍這個吻，直到我們都覺得索然無味，我睜開眼，江燁往後退一步，輕笑地自嘲，他說他不擅長接吻，可能沒辦法讓我滿意。
我說沒關係，可以慢慢練習，並且他今天肯吻我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似乎江燁也有了妥協，嚐試改變。
江燁說，他怕我手上的刀子，所以在我的威逼下就範，我們一說一笑，讓氣氛不至於太過尷尬。
“哎喲喲，好了好了，可喜可賀。”躲在外麵一直偷看的婆婆拍手叫好，她熱情地搶走我手裏的菜刀，說我們應該趁這個機會再努力一把，催著我們上樓進房培養感情。
我轉身，瞥見同樣站在廚房外麵的江旬一，他回來了，手裏拿著文件袋，他趕得風塵仆仆，卻將我和江燁看得一清二楚。
我始終覺得，那次的意亂情迷多半都是藥物惹的禍，所以我要把自己拉回正常軌道。
江燁和弟弟打招呼，江旬一的眼神很冷漠，他有意無意地看著我，當然，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又不敢看他。
我怎麽覺得，我走兩步就腿軟了，我故意挽著江燁的手臂，他問我怎麽了，我說不舒服，他才真的送我上樓回房。
“其實剛才吻你，也是想感受一下，究竟親吻男人和女人有什麽區別。”關了門，江燁立刻急著要跟我撇清關係，不過我不怪他，因為我要求他吻我也是有我的私心。
“然後呢？你覺得怎麽樣？是女人的嘴比較好，還是男人的嘴比較滿意？”我心不在焉地冷笑一聲。
江燁抿了抿嘴唇，扭頭看著我：“無論是男女，隻要是親對了人，那就會有感覺。”
感覺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卻又直擊人心，在這個浮躁的社會，大多的男女都先從感覺開始，感覺對了，就會有感情，感情有了，就會有想愛的衝動，衝動一旦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覺得……”江燁走到我跟前，輕撫我的臉，再到鼻尖，最後手指落在唇邊，“剛才的你，根本沒有感覺。”
我心虛地別過臉，害怕被他看穿，江燁還想上前一步的時候，我的手機提示音響了，我心裏一緊，他瞅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思量片刻，又道：“等一下我要回公司了，你跟媽說一聲。”
“嗯。”我躊躇地應聲。
江燁走到衣架旁邊，像是想起什麽，便又回頭笑了笑：“老公要出門，老婆是不是應該幫忙穿衣送行？現在想想，還有點懷念你以前的依依不舍。”
我莞爾一笑，走到衣櫃挑選了一件外套，然後幫江燁穿上，我熟練地撫摸外套，也想起當年新婚時的自己。
江燁離開後，我趕緊打開手機，果然是江旬一發來的微信，很簡單，就是告訴我，他拿到了資料，不過他不會送過來。
午餐隻有我和婆婆麵對麵吃飯，江燁走得匆忙，江旬一在自己房間不肯下樓。
“今天的菜有點淡，看來我對做飯有點生疏了。”婆婆一邊咀嚼食物一邊說，“對了，你去喊旬一下樓吃飯，這小家夥回來後一聲不吭的。”
“我？”資料在他手上，我都不敢輕易去拿，“我在吃飯呢。”
婆婆板著臉，抬眸瞪視我：“難道要我這個老太婆跑上爬下？我說你怎麽就這麽不討人喜歡，你也不學學岑曼，一個家的人，怎麽差別這麽大。”
為了不被絮叨淹沒，我隻好放下碗筷。上了樓，我來到江旬一的房間門口，進門前，我打定主意，趁這個機會拿到資料，麵對江旬一，我必須保持高度警惕。
給了自己一點信心，我抬起手準備敲門，卻見門是虛掩著，於是我輕推開，躡手躡腳地踏入。我沒看到他，房間沒有江旬一，難道他在洗手間？
“嘭——”門猝然關上，我本能地轉身，看到江旬一從門後上鎖。
“旬一？”我沒發現旬一就在門後麵，他冷銳的眸子鎖定我這個目標，似乎等著我自投羅網。
他刻意往前向我靠近，我連連後退，踉踉蹌蹌地撞到沙發，心裏一虛，忽然就坐在沙發上，他順勢壓過來，右手捏住我的下顎，輕輕地抬高，強迫我必須麵對他炙熱的瞳眸。
我冷靜不了，我真的沒法冷靜，心跳劇烈狂顫，全身因為緊繃而僵硬，仿佛受到剝心的酷刑。
他沒有任何表情，挺直的鼻梁碰到我的鼻尖，我嗅到他的味道，嗅到我們之間脆弱而迷離的感覺。
我故意閉上眼，在他“下口”之際，倉皇地輕喃：“我是你嫂子，我是你嫂子啊，是姐姐，是嫂嫂。”
我是你嫂子。我是江旬一的嫂嫂。這個身份真實得有些血腥。
他停下動作，我緩緩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氤氳，我卷入自己的迷霧裏，已找不到該有的方向。
那一刻，我看不清旬一的眼神裏有什麽樣的心情，當我回過神時，他離開我們的危險距離，嘴角無意間掠過一抹詭笑。
“嫂嫂在我身上剛學會了小伎倆，這麽快就用在大哥身上，看來嫂嫂對哥哥也是煞費苦心了。”
“他是我丈夫，我不對他用心，還能對誰用心？”我故意說道，“以後你不能這樣，論輩分，你這樣做就是……”
“就是什麽？”江旬一冷冷地追問。
“媽叫我喊你下樓吃飯。”
“不要逃避問題。”
“我不想把話說的太重，你跟小楠一樣，都是我的弟弟。”
他沒反駁，我偷偷瞄一眼，卻見旬一轉身拿起桌上的文件袋，他走到我身前，狠狠地扔給我，不屑啐道：“我才不稀罕做你弟弟。”
語畢，他又主動打開房門，示意讓我出去，我遲疑地挪動腳步，想跟他說點什麽，不想他那麽生氣，雖然不知道他生氣什麽。
“旬一……”在門口，我剛轉身，他毫不客氣地關了門，很用力地關了門，聲響震耳欲聾，震動我的心魂，感覺就像是被他隔離在世界的另一端，或者是銀河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