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獨闖夜總會
楊文華說,他給我考慮的時間,關鍵是我沒什麽時間了,正如江旬一提醒的那樣,楊文華老奸巨猾不是省油的燈,倒也是,從他一開始打算利用交易控製我一生的計劃,我就應該對這個老男人警覺。
為什麽他們總能自以為是地掌控別人的生死,我偏不信邪,待我查到真相,我會帶著母親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毫無情義可言的地方。
我簽。奪了筆,我在協議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
“小丫頭是個爽快人。”楊文華不慌不忙地收起協議文件,一邊將其塞進文件袋,一邊看著我笑得深不可測,“這世上,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歡自作聰明,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如若沒有按照協議生子,江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哼,江燁和梁子柏的偷/情證據還在我手裏,離婚是早晚的事,到時候我會用法律來保護自己。我想得固然好,可是楊文華的眸光中帶著些許狠厲,與他硬碰硬終究不占優勢,於是我假意服軟,皮笑肉不笑地表示自己不敢反抗的心意。
楊文華也按照條件將淩非的資料遞到我麵前,我迫不及待地收下,粗略地了解這男人究竟是個什麽人。
“我還是多嘴奉勸你,這家夥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沒什麽事別惹禍上身。”楊文華站起來準備離開。
我淡笑一聲:“其實我對楊叔叔越來越好奇,為什麽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知道嗎?哈哈,那你覺得我知道什麽?”楊文華故意敷衍,“我怎麽覺得我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嗬哈。”
送走楊文華,我也走出門,下樓時,江旬一從側邊追上我。
“他跟你說了什麽?他有沒有為難你?”
我咬著唇,較真地問:“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為什麽你對楊文華這麽大偏見?”
江旬一故意避開我的注視,顯得有些緊張,其實我本是不經意地反問,然而看他的樣子又更加好奇,反而想知道原因。
按理來說,江家和楊文華的關係非同一般,不是至親也是多年來的舊友,何況楊文華處處維護江家,我看得出江燁對楊文華的尊重,可偏巧就是江旬一不買賬,難道這家夥常年在國外,所以與楊文華接觸少了,關係也就生分了?
這說不過去,哎,算了,不想了,要想的事情太多,要解決的疑點也更多,我一個腦子都快要不夠用了。
當務之急,我拿到淩非的活動資料,自然是先著手找到他,他才是我最關鍵的人,是揭開岑楠自殺的最後一層紗。
根據楊文華提供的資料,淩非的管轄地在天盈區的維也納夜總會和卡門金屋夜總會,其中金屋是他最常去的地方,生意也十分紅火,如果在這個夜總會調查他的下落應該易如反掌。不過淩非是個跑江湖的人,所以疑心病很重,通常他身邊有小弟處理夜總會的大小事務,陌生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白天,我去了金屋夜總會,大門緊閉,進出的人大多都是裏麵的工作人員,看來我要想辦法晚上出動才行。
並且我就一個晚上,因為明天,江燁就出院了,他回到家還要休養一陣子,他在家的時候,我更加不方便外出調查。
思來想後,我還是敲響了江旬一房間的門,他開門時,手裏還握著手機,我站在門口,等他處理完工作上的事,他認真起來頗有他大哥的幾分沉穩,我看得入了迷,倚著房門盡然不知不覺地欣賞起來。
“喂,看什麽呢?你幹什麽呢?”江旬一掛了電話,走到我跟前,見我發愣,於是用手在我眼前晃動兩下,我收起哈喇子,站直了身板,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
“忙完了?”
“有事說吧,我忙完了。”江旬一側身示意讓我進門,我搖了搖頭,婉拒進入他的房間,可能是上次的事情,我有點陰影。
“那個,我想請你幫個忙。”
“嗯,你說。”
“今天晚上,你能不能……”我小心翼翼地說,“是這樣的,我晚上要出去,但是媽肯定不允許,所以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幫我拖住她。”
“你晚上去哪裏?”
“總之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
“你晚上去哪裏?”江旬一一本正經地問。
“夜總會。”我簡單說了淩非的情況,並且告訴他我的打算,無論如何我要會一會這個人,就算他不答應,我也必須這麽做,一口氣說完,我有點不敢看江旬一了,我知道,他肯定不答應我冒險,但是我除了找他幫忙,也沒第二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了。
“晚上七點,我想辦法拖住我媽,但是十點,你必須到家,否則我不會幫你第二次,別說第二次,我以後也會阻止你繼續調查下去。”江旬一麵色冷峻地說。
“可是這一來一去的路上也耽誤不少時間,如果……”
“我不管,你愛答不答應,要不然就乖乖地留在家裏,讓我去幫你查。”
“不行,我不放心你。”
“那就別跟我討價還價。”他的囂張壓製了我的底氣,我隻有先答應了再說,至於實際情況也不是我所能控製,我盡量早點回家。
晚飯後,江旬一借口要帶婆婆去看電影,白曉琳也興致勃勃地跟著他們,本來婆婆不想做電燈泡打擾他們,可是旬一一再堅持,婆婆隻好跟著他們出門,時間正好七點。
家裏沒人後,我也換上簡裝出門,出門前,我收到江旬一的短信,他在短信裏要求我必須每十分鍾跟他發一條短信保持聯係,其實,對於旬一的關心,我有點感動,不過這種小小的感動隻存在我心裏,我不會表現出來,也不敢表現。
我幾乎沒有來過像金屋這樣的夜總會,富麗堂皇的建築下指不定藏了多少齷齪的醜事,算了,這不是我所能管的範圍。定神後,我在門外徘徊,看到越來越多的男/男女女進出,這個點還不是人最多的時候,夜總會外麵也有三五成群的人們抽煙聊天,我躲在外圍的花壇後麵張望,並沒有發現淩非,當然,我隻是在照片上見過淩非,至於本人我能不能認出來,需要睜大眼睛看運氣了。
我想,如果我就這樣走進去,肯定不妥,一來我不知道如何應付夜總會的服務人員,二來我發現進去裏麵的大多都是男人,就算有女人進去,也都是衣著暴露,濃妝豔抹,而我,特意換了簡裝,上麵休閑T恤,下麵也是牛仔褲,不像砸場的也像來裏麵尋老公的。
貿貿然地闖入,不但見不到淩非,說不定還會被保安轟出來。可是這個時候我已然不能後退,一想到與淩非近在咫尺,我全身細胞都在發脹,恨不能飛進去揪出淩非問個明白。
既然正門有點難,那就看看後門怎麽樣,這夜總會四通八達,偏門後門也是好幾個,雖然也都站滿了人,可畢竟沒有正門那般熱鬧,說不定有希望混進去。
“我對你已經是很客氣了,壞了規矩,有你好果子吃。”女人尖銳的聲音讓我聽著很不舒服,我假裝路人,走到左邊偏門,左邊臨街,隻是相隔一個花壇,我好潛入進去。
“大家各憑本事吃飯,規矩隻是定給有本事的人,作為前輩,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我蹲下來,藏身花壇外麵,試著撥開花壇裏麵的灌木矮樹,好看清楚裏麵的狀況。
“你個臭三八,看來不見紅你是不知道好歹了。”
“珍珍,別這樣。”
“曼曼,作為新人,我勸你別這麽橫,對你不會有好處的。”
“大家一人少說一句,馬上就要開工了。”
“臭biao子,今天你別想開工。”大概有七八個女人開始火拚,我從花壇外麵爬進去,手撐在土壤上麵,土裏麵埋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劃破了我的手掌心,我痛得皺起眉頭,想盡快逃離這個花壇。
一堆女人打得火熱,不甘示弱的女人從地上爬起來,甩著自己的高跟鞋朝向對方砸過去,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突然從花壇裏麵滾下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終點,手一扒拉,沒撐住自己的身子,就這樣滾了出去。
當時的我,滿身泥土狼狽不堪,不過被我震住的那群女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女人打架嘛,無非就是抓臉扯頭發,有的技術比較好一些的還會用高跟鞋踩肚子,或者拿高跟鞋砸對方。
拿著高跟鞋的女人明顯彪悍一些,她身強力壯,都是因為小時候幹農活的成果。我從地上爬起來,她們因為我的出現而暫時停戰。
“岑繪?”一張臉畫得跟調色板似地,要不是她主動喊出我的名字,我真沒認出她就是岑曼。
不過,岑曼後悔先認出了我,剛剛還盛氣淩人的她瞬間就泄了氣,她丟了高跟鞋,躲在其中一個女人身後,我一跺腳,叉著腰像個潑婦大罵,“死丫頭,你搞什麽,你野個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