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約法三章
“咚咚，岑繪，你在說話嗎？你如果還沒休息，我們可以談談嗎？”我大驚失色，本能地捂住嘴，沒想到江燁剛才就在門外，要知道，女傭的房間沒有上鎖的，所以旬一才會進出自如，也就是說，若是剛才江燁沒有猶豫，而是直接推開門，那他可能就看到……
我不能往下想了，想到發怵，並且為了避免江燁陡然推開門，我便用自己的身子抵著房門。我扭頭一看江旬一，他這大爺還真是夠大爺的，完全沒想過給我幫個忙什麽的，反而一副悠閑自在地走到床邊坐下來。
我去，他想幹嘛？再跟他哥打一架？
思量再三，我決定主動出去找江燁談一談，免得江燁闖進來，這三人行可不好受，我怕江燁不會放過我，或者不會放過他弟，雖然我們沒什麽，可是年輕男女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就是跳進長江也洗不清了。
轉動門把，我匆忙地走出去，隨手及時關上門，這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江燁沒看到什麽，他反而所有目光都在我身上，他有些憔悴，可能白天打球太耗體力了，但是聽到我要和他分房睡，他便找上了門。
“有什麽話，在這裏說吧，我正在整理房間，裏麵很亂。”我故作輕鬆，堵著門口。
“如果一定要分開睡，我可以去書房，你不必睡在這間房，主臥的床比較舒服。”
“經曆了這麽多，你總算有一件事情是真正關心我。”我笑得無奈，“不過，如果你隻是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一點，其實大可不必了，我這種粗人，住在哪裏都一樣。”
江燁顯得拘謹，我們缺乏交流，很多事情都談不到一塊，如果我再針鋒相對一點，他就完全接不插話。
“我的道歉，你接受嗎？”
我環抱雙臂，倚著房門又問：“江燁，我有點好奇，你不愛我，卻一定要把我捆在你身邊，你究竟是個什麽想法？”
“我不愛你，是因為沒辦法對你產生男女之情，這並不代表我不在乎你，其實相處的兩年，我內心早就把你當作親人對待，我不知道該如何跟女孩子相處，我沒有這種經曆，女人和男人不同，心思也不一樣，所以我真的隻有到傷害了你之後才知道自己錯了。”江燁一口氣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
我倒是很有耐心地聆聽，隻不過他的話不敢苟同，畢竟他背著我是不會說出這麽煽情的言辭，我還記得他拿著戒指求婚梁子柏時，說要一腳把我踹了，這可不是親人會幹的混賬事，他還想繼續騙我，騙到我給他生個孩子，他才罷休。
“啪——”我剛想又諷刺一下江燁，哪知房間裏傳來掉東西的聲音，嚇得我舌橋不下，江燁警覺地看了看我，我隻好先穩定自己，算了，今天就放過他，得趕緊把他趕走才好，房間裏的定時炸彈實在是太令人不安了。
“房裏有人？”江燁麵色冷峻地問。
“沒有。”我極力否認，“岑曼上午就離開了，房間沒人。”
“剛才……”
“可能是我放在床上的東西不小心被風吹下來了。”
“這得多大的風，聽剛才的悶聲，這東西應該有點重量。”
別忘了，江燁不是婆婆，沒那麽好糊弄。我才猶豫那麽一會兒，江燁便上前一步，狠狠地推開我，闖入女傭的房裏。
房間很簡單，進門就一目了然，床尾的確掉落了文件袋，就是楊文華給我的那疊資料。
江旬一呢？好像沒在房間。窗戶敞開著，窗簾被風時而吹動，看情況的確是風在“無事生非”。
“我真不知道你懷疑什麽？”我拉住江燁的衣服，佯裝怒氣地質問，“這個家，除了你，隻有旬一這個男人，你覺得我有這麽笨，會把外麵的男人藏在這裏？”
江燁轉身睇著我，冷冷地說：“如果不想受昨天的苦刑，我勸你安分守己。”
“如果你再對我使用昨天的行為，我會殺了你。”
江燁聽到我的恐嚇，反而笑出聲，“哼哈，現在才知道，我的老婆居然是個暴脾氣的家夥。”
“你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想起昨天的事情，我真的想殺了江燁，我不會再給他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本就不想跟他糾纏下去，同時也擔心江燁發現房間裏的第三個人，於是我先一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示意趕客。
江燁沒有打算強留下來，至於他這麽多此一舉究竟是因為關心還是不放心，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江燁已經感覺出我的情感轉移到別處，他不是嫉妒得發了狂，而是害怕我會讓江家蒙羞，如果他知道我喜歡的人就是旬一，他會怎麽做？以昨天他如此瘋狂的行為，我想，他大概會先把我滅口。
貼著門聽著外麵漸行漸遠的腳步，我才敢低著嗓音呼喊江旬一，我打開浴室的門，他果然在裏麵，躺在幹淨的浴缸裏，他心思恍惚地仰頭看著天花板。
“你還不走？難道真要等你大哥發現了我們，你才滿意？”我蹲下來，好言勸道。
“你是不是又跟楊文華做了交易？”江旬一扭頭問我，“床上的東西，我剛剛看了，也是我不小心弄掉在地上。”
我坐在浴缸外麵的地板上，“他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所以自作主張跟蹤了淩非。”
“昨天你在我媽房間裏究竟找什麽東西？”
“岑楠留給我的，他發現代課老師梁子柏跟姐夫有關係，便為了我偷拍他們，那些照片可以讓你大哥身敗名裂。”我哭笑不得，“可惜的是，我才開始做著美夢，就被楊文華一個小伎倆打回了原形。”
“我早就提醒過你，楊文華是隻老狐狸，你不能相信他，也不要跟他過多接觸。”
我歪著頭，好奇地問：“整個江家都把楊文華當作恩人，為什麽偏偏你就對他心存芥蒂？為什麽？能告訴我嗎？”
“很想知道？”江旬一挑著眉頭，意味深長地問。
我應了一聲，又點頭附和。
“那今晚上我要睡在這裏。”江旬一真是皮厚，好不容易正經下來談個事請，沒想到三句過後，又不正經。
“哼，別說人家老狐狸。”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啐道，“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啊你，也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小狐狸，我看你跟楊文華半斤八兩。”
說完，我氣呼呼地轉身走出浴室，江旬一連忙爬起來，跟上我來到房間。
“我這麽正派的人怎麽可能是狐狸？”
我瞪了一眼他的無辜，從上往下打量後，說：“連自己嫂嫂都不放過，請問你什麽地方正派了？嗬，我還真沒看出來。”
“誒，你還別說，剛才你說的話太傷人了。”江旬一繞到我身前，嚴肅地板著臉，“什麽遊戲，我研發遊戲不代表我是個遊戲人生的男人，我對感情絕對的忠誠，我喜歡……”
我及時用手封住江旬一的嘴，他趁機抓住我的手，繼續說道：“我喜歡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不像某些人，非要把自己憋出內傷才甘心。”
“有些話該做，有些話不該說，我比你清楚。”我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踱步，“我是你大哥的妻子，哪怕我們現在的婚姻出現了危機，但妻子就是妻子，是有法律效應，也有道德約束，於這一點，我們就不能。”
江旬一斂了眸光中的溫柔，沉聲道：“剛開始，我沒想過會不由自主，我反而認為你可能真的可以挽回大哥，我看到過你的悲傷，你的歇斯底裏，還有你的掙紮和失望，我不禁自問，難道這對你公平嗎？我不想看到江家對你的殘忍，所以我才想要帶你離開。”
“你姓江，無論帶我去到任何地方，你都姓江，都是江燁的弟弟，是江家的二少。”
“如果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你會不會忘記這些身份？”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跟你離開，我和你注定是兩條不同道路的平行線。”我黑著臉，決然地說，“如果你控製不了自己，那我們就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
我深吸一口氣，冷靜說道：“第一，你要無時無刻記住你我的身份。第二，你不能再碰我，更加不能……”我羞赧地低著頭，“更不能吻我。”
“第三不會是我連看你一眼都要千刀萬剮？”江旬一不悅地叱問。
“第三，如果你做不到前麵那兩點。”我的語氣有些強硬，他應該能感受到我不是開玩笑的，“你做不到就要答應跟白曉琳返回美國，隻要我在江家一天，你都不能回來，除非我離開。”
“你也容不下我？”江旬一踉蹌後退，喃喃自語，“全都要我離開。”
不是的，我不是想趕你走。我心裏的想法的確要被憋出內傷，可是我不能說，我避開江旬一的絕望之色，背對他泣語：“我們並不屬於對方，即便我跟江燁離了婚，我也會離開江家，離開這裏，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