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法儀式
“許久不見了，戴克先生。”
“您好，叨擾了，威廉姆斯先生。”
“許久不見了，吉布森女士。您的丈夫這次？”
“許久不見，威廉姆斯先生。奇克他恰好去醫院體檢……”
“我明白了。”
會員陸續到來，老威廉姆斯心中卻完全開心不起來。這次缺席的人數比以往都要多，再想到女兒被犧牲的生日派對，他就覺得格外煩悶。但他又能要求什麽呢？
畢竟這世上並不真存在魔法，隻是個愛好而已，沒人會太上心的。何況如今已經是信息時代，五花八門的娛樂抓人眼球，傳統的秘密聚會已經沒有多大吸引力了。
在大廳壁爐的旁邊，老威廉姆斯擺下了一圈椅子，如今他又不得不撤下其中的一小半。與他一起勞動的是他的妻子，珍·威廉姆斯，同樣是白貓賢者會的成員。兩人為了這次聚會已經精心準備兩周了。
“休好像在屋裏摔了什麽東西。”搬椅子時，珍小聲說。
老威廉姆斯沉默許久，說：“由她去吧。”
當最後一名會員踏入會場時，彼此都感覺驚訝。那人穿著一身戲劇裏才會出現的老式禮服，裝飾精致，頭上還戴著大大的禮帽，看起來與場麵格格不入；還好老威廉姆斯及時反應過來：
“我們的新夥伴來了。”他笑著說。
“呃……這裏是白貓賢者會的聚會地點嗎？”那人小心翼翼地問。
“是的，而您就是弗瑞斯特女士，對吧？”老威廉姆斯微笑著引來人入座，“如您所見，雖說是神秘學會的集會，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幫老人家聚在一起聊聊天罷了，是不是覺得失望了？”
已經到場的老會員們中爆發出一陣友善的哄笑。
“坦白來說，有一些。”被稱作弗瑞斯特女士的訪客摘下禮帽，露出真容，“在座的諸位中似乎數我最年輕，那麽請允許我先進行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是阿斯特萊雅·B·弗瑞斯特，稱呼我阿斯特萊雅就好。”
“阿斯特萊雅，星之少女麽，很美的名字。”老威廉姆斯感歎道。
訪客的言辭其實有些無禮，不過在座人們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因為阿斯特萊雅委實過於年輕。相比普遍年齡在三十、四十歲以上的老會員們，她看上去還不過是大學生的年紀，完全可以稱之為少女。
阿斯特萊雅的聲音與她的眼神一樣清冽，她的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以上，有著近似羅馬人的黑發黑瞳。她的鼻梁像支撐神殿穹隆的石柱一樣高高聳起，雙眉如同雨燕醒目的兩道翅膀，這一切讓少女的麵容既精致又不乏大氣。
“我是本傑明·威廉姆斯，這次聚會的組織者。”老威廉姆斯說著，簡單地為新人介紹了一下在座的會員，心中不禁暗歎。從什麽時候開始，想要為協會補充新鮮血液已經非常困難了，畢竟神秘學研究可並不像那些邪教組織一樣具有瘋狂的吸引力。因此，當阿斯特萊雅聯係到他稱自己有一件神秘學相關的事物需要鑒定時，老威廉姆斯果斷就答應了引薦她入會的請求。
“那麽，既然成員已經到齊，我們也該開始今天的儀式了。”老威廉姆斯轉向興致勃勃的阿斯特萊雅，提醒道：“弗瑞斯特女士，無論你是否打算長期參與我們的聚會，既然來到這裏，大家也就有了同袍之誼。希望我們能夠彼此理解，彼此包容。”
雖然新成員的感官很值得重視，但老威廉姆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位說話直白過頭的姑娘得罪了別人，畢竟老成員中的確有一些性情乖戾之輩。
“啊，我明白。”
阿斯特萊雅立即回應。老威廉姆斯滿意地點點頭，
“那麽，儀式開始。”
白貓賢者會並沒有會長這一說法，負責組織聚會的資深成員一般也是儀式的“導師”。老威廉姆斯在眾人中央站好，在作為“祭壇”的方桌上細心擺放上燭台、鹽碟、香爐與精致的酒杯。
“燭台象征火，鹽象征土，熏香象征氣，盛水的酒杯則是水。”考慮到阿斯特萊雅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老威廉姆斯耐心解釋道，“按照今天的擇時占星，我挑選鹽作為祭品擺放在祭壇中央，象征啟動星座的蠟燭放在姐姐，其餘的象征物也按照四正星座的規律，擺放成等邊三角形。”
“喔喔！”
沒見過這陣仗的阿斯特萊雅驚喜地一拍手掌，不過看到其他人的嚴肅氣氛，也就安靜了下來。
“現在，在胸前畫出十字架，但這並非基督教的，而是卡巴拉秘教性質的。它代表靈性在物質世界中的顯化——現在，聖水與熏香已經放置在東方。我們的空間正在被淨化，變得幹淨、清爽，以及神聖……”
看著新人也慢慢進入狀態，老威廉姆斯心中十分欣慰。實際上，現實世界中的魔法就僅僅是這個樣子，通過視覺、聽覺、嗅覺等感官以及想象，來最大限度地進行自我催眠，完成內心的平衡。這實際上是一門故老相傳的，精妙的藝術。
“接下來是繪製五芒星，祭壇上方的五芒星，會將四正星座的力量與元素混合，將元素的力量帶入祭壇。感受熏香的味道吧，感受火的溫度，水的氣息，元素的力量會透過感官進入你的身體。”
隨後他開始頌咒，
“以所羅門以及最偉大的大天使卡塞爾的神聖之名，我呼喚土星能量。您代表神秘，是最崇高的理解以及死亡的守護者。您是古老和智慧的化身，是播種者，也是收割者，您承接了長者之夜的權杖。您通過時間和需求來製定規則。您是所有的過往，當下和未來，您的力量將在此儀式獲得展現……”
已經進入狀態的老威廉姆斯，自然注意不到樓上那一道悄悄窺伺，充滿不滿的目光。
“又是這一套啊。”休·威廉姆斯嘟囔著，蹙起好看的眉頭。她有著標準日耳曼人的金發碧眼長相，長長的金發束成可愛的雙馬尾，打扮得就像一個公主。
“其實，我也並不是討厭……”
休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麽討厭神秘學的一切，反而是有些喜歡的，依靠對星座知識的嫻熟掌握她在同學們麵前也出過不少風頭。
但是，女孩果然還是希望父母能夠更多關注自己一些。
她無聊地四處打量著，很快被阿斯特萊雅吸引了注意。“那個大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