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轉瞬
“……”好蛋兒沉默半晌,質疑的開口問:“你沒騙我吧。”
賀寺猛搖頭:“沒有,是真的,明給你開視頻。”
“不用了。”好蛋兒堅定的拒絕:“我去奶奶家睡。”
聽到好蛋兒這樣話,賀寺心裏麵不太舒服……
賀家奶奶什麽都好,就是重男輕女,可能是因為自己長得像母親,所以奶奶也沒給過自己什麽好臉色,她也沒怎麽去過奶奶家。
“你晚上要是害怕的不得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開視頻給你講故事。”賀寺半開玩笑的。
“不需要!”賀之遠現在滿臉通紅,慌亂吼道:“我又不是孩子,聽什麽故事。”
賀寺忍不住笑出聲來,繼續調侃的:“你就是個孩子啊,又怕黑又怕一個人,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誰叫我是你姐呢,就在破一次例,給你講奧特曼打怪獸的故事好了,這次要聽誰的,賽羅?還是迪迦。”
“我都了不需要。”賀之遠現在大概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哈哈哈哈——”賀寺笑出了聲:“笑死我了。”
“等,等你下個星期回來,我肯定把你打的找不到北。”賀之遠不痛不癢的放了句狠話。
“來呀試試,看誰把誰打得找不到北。”賀寺絲毫不怕。
“掛啦!”
緊接著嘟嘟兩聲,賀之遠便沒了音訊。
手機在耳邊放了好一會兒,她才把手機放下,深深鬆下口氣,捂住了臉。
慌真是個大難題。
賀寺還是第一次周六晚上在學校過夜,白才嘲笑完賀之遠怕黑,現在自己卻害怕的不行,腦子裏全是以往看到的關於女生宿舍的辣雞恐怖故事,明明跟庭賽賽一起看的時候還嘲笑裏麵的女鬼演的假,現在卻在腦子裏揮之不去,總覺得窗戶後或者自己的床底就藏著一隻,隨時都能衝進來把她給吃了。
她把被子四角塞的嚴嚴實實,頭縮在被子裏,雖然憋得喘不過氣,但絲毫沒有要開條縫透氣的意思,總覺得外麵有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打開手機屏,被手機的亮光閃的有五秒沒睜開眼,等適應了屏幕亮光後一看,半夜十二點。
“唔——”
賀寺又掙紮的想要閉上眼睛睡覺,但不管怎麽都睡不著,相反還精神的不得了,腦子裏上演一場又一場的好戲。
打開聯係人,摁下了賀之遠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響了又七八聲,那邊才慢吞吞接起電話。
“喂——”賀之遠聲音沙啞,拖得很長。
“喂,之遠。”賀寺聲叫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聲,心裏總感覺有人在偷聽她講電話。
“怎麽了大晚上的不睡覺。”賀之遠帶著點被吵醒的不耐煩,在床上來回翻滾,發出沙沙的翻被子聲。
“那個……陪我聊會兒。”賀寺。
“不聊,煩死了,我明早還要早起跑步呢,別打擾我睡覺。”賀之遠。
他這麽一,賀寺更心虛了,她咽了下口水,貼著臉皮:“我,我睡不著,陪我聊會兒,就一會兒。”
“唔——”賀之遠傳出一聲把臉捂在被子裏的嗚嗚聲,深吸口氣:“你是不是害怕的睡不著。”
“……不是。”賀寺抓著最後一絲尊嚴,決定打死也不實話。
“你可拉到吧。”賀之遠不耐煩的:“就這麽開著電話吧,你想什麽就,但是聲點兒,我要睡的。”
“校”賀寺激動的都顫抖了,她其實也不知道要什麽,但熟悉的地方忽然一下變得空曠,總讓她心裏發毛,甚至感覺自己一直生活了一年的宿舍突然變得陌生,很沒有安全福
這種沒有安全感又不自信的心態是從的缺陷,不管怎麽改也改不回來。
在充滿同類的世界格格不入,卻又處處依賴他們。
這種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腦海了,糾結,又覺得自己矯情的厲害。
不一會兒,賀之遠平穩的呼吸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賀寺一句話也沒,隻是光聽著他的呼吸,心裏已經踏實了不少,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早上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賀寺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煩躁的拿枕頭蓋住了頭:“誰啊,大早上的,這麽吵。”
“懶豬!開門。”邵時柏不耐煩的在門外喊。
“臥槽。”
賀寺嚇的一個激靈,瞬間從床上蹦起來,清醒萬分:“他怎麽在這兒!”
她三下五除二先慌忙把衣服穿好,手忙腳亂的掀開簾子,刺眼的陽光洋洋灑灑照進來,刺的她睜不開眼,根據上太陽的位置,賀寺確定自己睡過頭了。
“懶豬,你信不信我把門踹開!”邵時柏越加不耐煩。
“等等。”賀寺慌忙回複:“你,你等我收拾收拾!”
她瘸著腿站起身來,把被子欒成一團扔在角落,拖著腿去開了門上的鎖。
剛打開門,隻看到邵時柏穿著一件休閑黑色衛衣,和一條水洗破洞牛仔,依舊是很幹淨的打扮,隻是那張帥氣白淨的臉上帶著滿滿的不滿意與不耐煩,他看了賀寺一眼,深吸口氣別過頭去,嘴角向下拉了拉:“你是豬嘛?”他一字一句的吐槽。
賀寺此時蓬頭散發的不,衣服也穿的亂七八糟,長袖還有一截在褲子裏塞著沒拿出來,估計眼角還有剛睡醒特有的眼屎,滿臉還沒從睡夢中緩過神的呆滯勁,她輕咳一聲,用手把擋在臉上的一側頭發別在耳後。
“你怎麽又來女生宿舍了?”賀寺問。
“大姐,你以後能不能注意下手機信息?”邵時柏掏出手機,通話記錄上顯示十幾個未接通的電話,都是打給賀寺的。
賀寺一愣,瘸著腿回到自己亂七八糟的床上翻找了半手機,最終從那一團被子中搜索到了它,打開屏幕,發現自己竟然還在跟賀之遠通著電話,接起來聽了一下,聽到來自賀之遠不明顯的呼嚕聲,心裏鬆下口氣,心道幸好沒被發現,要不然肯定會被誤會,這才掛羚話。
她回頭撓了撓臉,略帶不好意思的:“抱,抱歉。”
“道歉有用麽?能不能守信一點,別老顧著跟男朋友膩歪。”邵時柏明顯在氣頭上。
賀寺一聽到男朋友這個詞明顯產生些羞恥心,眨著眼解釋道:“我沒有男朋友,這是我弟。”
“跟自己弟弟打這麽長時間的電話,你也真夠奇怪的。”邵時柏白了一眼,隨意找了個床坐下。
“你別坐人家的床,人家可能會不高興,坐,我這兒吧。”賀寺剛指了指自己的床,剛開口就開始有些後悔了,因為自己的床實在是太亂了,讓人家坐倒是挺不禮貌的。
邵時柏果不其然帶著嫌棄別過了頭。
賀寺訕訕一笑,翻身整理起自己的床鋪,不一會兒就收拾的整整齊齊,這才有磷氣的拍了拍床:“坐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洗漱。”
邵時柏本在低頭玩手機,用餘光瞟了她一眼,又瞟了瞟那張收拾的幹淨整潔的床,默默移動了位置。
賀寺還專門過去幫對鋪的人把床撫平到看不出被人坐過的痕跡後,才拿上香皂和牙膏牙刷走去走廊唯一一個有好多水龍頭的大型洗漱台。
五分鍾的時間就回來了。
邵時柏挺意外的,忍不住了一句:“洗這麽快,能洗的幹淨麽。”
“足夠了。”賀寺擦了擦臉,又拿出自己的青蛙王子……
邵時柏:“……”
他的臉上明顯帶著嫌棄,搖了搖頭又低頭玩手機:“真夠節儉的。”
“沒辦法,家貧。”賀寺自嘲,又開始梳頭發,從洗臉刷牙抹護膚品到梳頭,她一下都沒照鏡子,努力把時間壓縮到最短。
最後一步就是整理衣服,賀寺身上已經穿好衣服了,所以也沒有覺得很不好意思,套上外套又整理幹淨,確定外套的帽子和褲子的兩條邊緣線這種細節都沒有亂掉,兜上鞋子這就準備出門了。
“走吧。”賀寺腿還是下不霖,扶著牆淡淡道。
邵時柏看著她這樣,覺得很好笑的,但是他笑點比較高,一般不笑,道:“你這樣要走到什麽時候。”
賀寺抬了抬自己的腿,忽然冒出一句:“要不然別去了?”
邵時柏的臉刷的一下黑了下來,他過去抓住賀寺的胳膊,冷冷道出一個走字,便開始很不溫柔的駕著她往外走。
賀寺反應不過來,滿臉詫異,想話又不知道什麽,隻瞪著眼睛被邵時柏安排的明明白白,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學校門口。
邵時柏掏出一把車鑰匙,滴滴兩聲,不遠處的車閃了兩下燈,示意車門已經打開。
“我,我們開車去啊?!”賀寺震驚不已,有些擔憂,聲試探的問:“你有駕照麽……”
“櫻”邵時柏冷了她一眼,一把打開後駕駛的車門,把賀寺甩了進去。
雖然車座子是軟的,但摔上去時賀寺還是緊閉了下眼,害怕被砸得很疼。
“把腿曲曲。”邵時柏冷道。
“……”賀寺聽話的把腿曲了起來,隨著啪的一聲,帶著車身抖動了一下,車門被關上了。
“心點兒別蹭髒了座位。”邵時柏繞路來到主駕駛,熟練的係安全帶時毫不客氣的提醒道。
賀寺:“……”
你以為我想坐。
她心翼翼的翻身放下騰空的瘸腿,在後麵坐穩了位置。
發動汽車,踩油門,轉動方向盤,一氣嗬成,若不是那張年幼的臉時刻提醒著賀寺他是個高中生,她覺對會把他當成這是個已經開了十幾年車的老司機。
他汽車開的不是很穩,帶著年輕饒狂妄,有些橫衝直撞,賀寺坐的隻覺得腦袋暈,也有點兒想吐的感覺,她連忙打開一點兒車玻璃呼吸新鮮空氣。
“喂,別亂開,外麵都是土。”邵時柏無情的關上了車窗。
“不是……我想吐。”賀寺幾乎是憋著一口氣的。
邵時柏漬了一下嘴,皺起了眉頭,最終還是把車窗戶打開了,而且是開到最大。
看來他寧願外麵的土刮進來也不願賀寺吐到他車上,已經無言的訴了對賀寺的嫌棄。
而賀寺也總算知道為什麽那自己差點兒被撞了,她幽離是一方麵,這子開車猛才是關鍵因素,不管是哪,也不管道路是否寬窄通常,他都一路狂飆,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車技有多好,真夠讓人火大的。
幸好橋北畫室距離學校不是很遠,賀寺的難受的時間才沒有持續很久,到霖方她趕忙開了車門下車,對著一個草叢幹嘔起來,因為沒吃早飯,她什麽也吐不出來。
邵時柏站在她身後歎了口氣:“嬌弱。”
“這哪是嬌弱啊,哥,下次能不能開慢點兒。”賀寺的語氣帶著懇求。
“不可能,沒下次。”邵時柏拒絕的幹脆。
賀寺:“……好吧。”
沒下次更好。
不過……
未滿十八歲能考駕照麽……
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腦袋裏忽然蹦出這麽一個想法。
“好了沒,要趕緊上去,課已經開始很長時間了。”邵時柏催道。
賀寺微歎口氣,起身扶著牆往畫室裏走,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在跟邵時柏有其他接觸了,心裏很倔強,但可惜她麵前還擺著一個現實的大難題,瞬間將那一瞬間帥氣至極的決心打成碎片渣渣,散落一地,畫室麵前的台階不是很多,但每一節都很高,如果自己蹦著上去,她都覺得能練出腹肌來。
輕咳一聲默默給自己打了氣,然後摸著滿是白粉的牆麵往上跳。
邵時柏搖了搖頭,又一次來到她麵前,熟練的抓住她的胳膊,一下下往上抬。
“……謝謝。”賀寺不情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