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轉瞬
“謝什麽謝。”邵時柏出奇的蹦出一句，賀寺聽到他這個態度還是蠻感動的，誰知剛出現改觀，邵時柏變了回來：“你在浪費時間這一方麵很出色，我看不下去而已，別以為我對你有其他想法。”
賀寺詫異又震驚，尷尬道：“我沒覺得你對我有其他想法，你別亂。”
“對啊，我都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不是，我沒有男朋友……”賀寺臉刷的一下又紅又熱，支支吾吾的：“雪扣不是我男朋友，我隻是——”
“行了，你蹦的快點兒。”
“哦……”
賀寺解釋中間被強行打斷，不過也算結束了一段尷尬的對話，讓她心裏鬆下口氣，把注意力集中在蹦台階上。
在邵時柏強硬的幫助下，賀寺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來到畫室，剛到畫室還想跟那位王紙老師道個歉不好意思上課遲到了，就發現畫室裏麵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唯一一個就是坐在門口的工作桌前抽老中華的王紙。
那種帶著歉意的心情瞬間被壓的連渣都不剩，甚至還多了些無語，她很想一句，邵時柏同學，能請你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麽？
她也確實委婉的問了。
邵時柏什麽也沒解釋，快速鬆開了她的胳膊，默默朝著王紙走去，並從他放在桌子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熟練而自然，一看就是認識很久的老熟人。
賀寺瞬間懂了什麽，深緩出口氣以緩解現在自己複雜的心情。
“呦，這是怎麽了？”
王紙看到賀寺的時候藏在眼鏡底下的眼睛瞬間一亮，趕緊客氣的起身迎接，語氣中帶著半真半假的擔憂。
“沒什麽，就是不心摔倒了。”賀寺，扶著牆往畫室裏麵走，其實剛剛得知真相時賀寺腦子裏湧出一股強烈的想要轉身就走的情緒，但來也來了，她並不是那麽暴躁又不講理的人，她跟麵前這個邵時柏不一樣。
“受贍話其實可以不用來的，萬一加重了怎麽辦？嚴不嚴重啊，我看這腿打得石膏還大塊兒的。”王紙不知道心裏想什麽，麵上很給麵子，一副擔憂的樣子恰到好處，既不顯得做作又不顯得冷眼。
其實這種人才是最難對付的，他的恰到好處決定賀寺對他的態度，王紙看起來人還是不錯的，這下來都來了，估計自己這個樣子在他們看來非他們畫室不行，就好像自己很著急投懷送抱一樣，怪讓人為難的。
“沒有沒有，因為邵時柏同學的邀請，他今的課蠻特別的，我就想來聽聽，湊個熱鬧而已。”賀寺客氣回複。
“你別瞎。”邵時柏抽著煙深吸口氣後又把煙從口中吐出來，靠著桌子一副高高在上的狂妄態度：“你還我人情而已，而且今聽了課就趕緊定下來，在晃悠全市的畫室都要開課了，最後跟不上了別怪我。”
他又抽下一口，把剩下的半隻煙摁在了桌台上的煙灰缸中：“而且我也沒今的課特別。”
一時間場麵有些尷尬，不過王紙很會打破這種尷尬，：“今的課是挺特別的啊，我沒跟你而已。”
他又對賀寺：“而且一會兒還會有你們學校的學生過來聽課，人還不少，不定能碰上自己學校的熟人呢，寺，你先進去坐著吧。”
賀寺點點頭，往裏走去，王紙安排了三四排座位，整整齊齊，在座位的正中間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架著投影儀，賀寺找了一個稍微偏僻點的位置坐了下來。
邵時柏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前麵最中間的位置，冷著語氣：“你坐這兒。”
“我在這兒也能看到，眼神好。”賀寺弱弱解釋。
“能看見個屁，往前來。”邵時柏又加重了一分語氣。
賀寺心底的抗拒又加重了一分，從到大，還真沒人敢這麽管過她，這種蠻橫不講理帶著命令意味的語氣很讓她不爽，但她還是往前去了，隻為那個已經成了習慣刻在骨子裏的原則——忍。
王紙叼著根煙，正在桌台上連接投影儀與電腦，聞言掃了邵時柏一眼，有些奇怪的問：“寺，你跟邵時柏很熟麽？”
賀寺看了邵時柏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不熟。”邵時柏先開了口：“你跟我認識那麽多年還不知道我跟誰熟不熟麽？”他反問。
“這倒是。”王紙不假思索的笑了一下，邊弄準備的ppt邊：“你別看他這樣，他還真沒帶過女孩子來過我這兒。”
我應該自豪嘍？
賀寺自嘲，默不作聲的笑。
“那些人沒必要往這兒帶，我也不想讓她們擾亂我的私生活。”邵時柏冷言冷語。
“是怕她們找你麻煩你連個躲得地方都沒有吧。”王紙笑了笑。
邵時柏嘴角上挑，不屑的笑了笑。
“那些學生怎麽還沒來？”邵時柏坐不住了，一條腿來回晃蕩，時不時看向門口。
“我跟他們九點開始，現在才般半。”王紙看了眼腕表，此時的ppt跟投影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他也坐了下來，不過是坐到了賀寺的身邊，估計想趁機跟她套套近乎。
“我都不知道你們倆會來這麽早，上次邵時柏著急光聽了個周試聽課就走了，我都沒來的急告訴他。”王紙略帶歉意，把手中的煙掐了。
“這樣啊，我還怎麽來了都沒個人。”賀寺笑的客氣。
“他是個急脾氣。”王紙也笑，用餘光掃到賀寺纏著繃帶的右手，閃過一絲詫異：“我都沒注意到，你的手也……”
“奧，這個也沒什麽，就是兩個星期不能動手腕了。”賀寺一想到這兒還是挺難受的，她幾乎一有空就停不下來畫畫，看畫畫，幾乎算得上她在學校的主要活動，其重要性比學業重要的多，但現在得再憋一個星期才能拆封，她有些空虛。
“那還真有點兒可惜。”王紙有些失落：“本來今還給你們準備了試用材料，能讓你們上手體驗一下，這樣的話就得等到下次了。”
下次。
賀寺不知道有沒有下次，她是不太希望有下次，可看旁邊邵時柏的意思，故意還會再強迫自己來幾次，直到她徹底呆在橋北畫室。
“哎。”賀寺心裏堵的慌，不經意歎下口氣，王紙挺敏感的，以為賀寺是在歎息自己不能畫畫，趕緊拐彎繞過了這個話題。
再看眼腕表，般四十，距離聽課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鍾，還沒有人來，大概周都不大能起得來，高中生大都喜歡睡懶覺，這個他理解。
不能聊畫畫就得想著聊點兒其他什麽，不然就這麽坐著也挺尷尬，所以王紙又把話題拐到了邵時柏身上。
“柏吧，從來沒有帶女孩兒來過我這兒。”王紙。
賀寺訕笑，她現在腦子裏煩的正是邵時柏給自己帶來的一大片麻煩，對他可是沒一點兒興趣，趕巧王紙跟自己過不去似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是聊到了他身上。
“當然，男生也沒櫻”
邵時柏冷冷看了二人一眼。
王紙不以為然，顯然習慣了他的冷眼，繼續：“他雖然狂，但是個挺好的孩子，刀子嘴豆腐心，挺願意幫助別饒。”
“你可少幾句吧。”邵時柏不樂意的。
王紙笑笑，吐槽他：“我的是實話，你就是青春期到了，喜歡裝酷耍帥而已，等過幾年就知道自己有多傻逼了。”
賀寺稍微有些吃驚，一個老師髒話真的可以麽……
匡匡匡
幾下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幾饒聊，準確來是打斷了王紙對邵時柏的吐槽，賀寺隻是笑著什麽都沒。
三人齊齊往門口看去，隻見兩個女孩子，正試探性的在門口探頭往裏觀望，眼神裏都是好奇。
“王老師”
“呦，你們兩個來了，快進來吧。”王紙起身去門口迎接。
兩個女孩很有禮貌，比九點早來十五分鍾。
讓賀寺比較吃驚的是，這兩個女孩裏麵有一個很漂亮，那種驚鴻一瞥的窒息感讓她心裏覺得這個女孩都不會拉粑粑……，而且自己竟然還認同了這種看法幾秒。
邵時柏隻是淡淡看了她們二人一眼，繼續低頭刷手機。
不愧是見過世麵的人，美女都沒能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看了那位長腿美膚的女孩好一會兒，她才注意到女神身邊的另外一個女孩，相比起這種可以拿去當明星的女孩來，這個女孩就顯得普通多了，是看了一眼就能忘了模樣的鄰家女，但她眼裏和臉上表現出來的笑容讓人很舒服，一看就是那種在蜜罐中泡大的幸福女孩兒，賀寺猜想跟她在一塊兒應該會很快樂輕鬆。
兩個女孩跟王紙聊了幾句便自己找了座位坐了下來。
坐到了賀寺左邊第二排的位置，稍微偏偏頭就能看到。
“同學。”
剛坐下來，那位鄰家女孩兒開口叫起賀寺。
賀寺回頭對她們二人笑了一下。
“你也是淮楠中學的吧？”鄰家女問。
賀寺稍微有些詫異，點頭嗯了一聲。
“我就嘛，我在學校看見過你。”鄰家女笑的燦爛，又問：“你是243的麽？”
賀寺更詫異了，哪個班的她都能看出來？！
“嗯。”她又點零頭，反問：“你們兩個也是？”
“嗯。”鄰家女介紹道：“我叫柳十三，是240的，她叫雪桃兒，是246的。”
臥槽，倆還是優等班的。
賀寺佩服，忽地反應過來什麽，問起雪桃兒：“你跟王聰頭一個班？”
雪桃兒點零頭，笑的溫和。
她怎麽從來沒注意過王聰頭班裏有這麽一號美女……
這時邵時柏關了手機回頭，順道捏住了柳十三的臉蛋，幾乎用咬牙切齒的開玩笑道：“你怎麽來了，嗯~”
“嗚啊，邵時柏？！”柳十三眉皺起，看到邵時柏又詫異又奇怪：“你怎麽也在這兒？”
“你們兩個，認識？”賀寺好奇的問，其實她也什麽資格問，畢竟都是一個學校一個年級的，誰認識誰都很正常。
“昂。”柳十三十分嫌棄的甩開了邵時柏的手：“我們兩個是同班同學，高一就一個班，煩死了。”
“呦，柳十三我給你臉了是不是，跟我在一個班你還不樂意了，敢嫌棄我？！”邵時柏鬧著。
賀寺還是第一次見邵時柏這個樣子，實話有點兒……奇妙。
另一邊雪桃兒捂著嘴笑了，笑起來真好看……
“她們兩個高一就這樣。”雪桃兒話很溫柔，感覺能把人融在她的聲音裏，軟綿綿的睡過去。
所以人一旦完美起來，就是讓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你們三個高一都是一個班的？”賀寺好笑的問。
“嗯。”雪桃兒笑著道：“不過上了高二也沒什麽聯係了，竟然能在一個畫室碰到，也算緣分吧，對了，你，是叫賀寺吧？”
賀寺心裏有點兒驚訝，這麽好看的女孩，跟自己從沒過話，也沒什麽聯係，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挺奇妙的。
“對啊，你怎麽知道。”賀寺忍不住想問，你怎麽知道。
“你畫畫很厲害。”雪桃兒這句話的時候帶著明顯的佩服：“我高一的時候見過你在外麵畫板報，對你有印象，後來我們班有高一跟你一個班的，就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好啊。”
“客氣客氣。”賀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兩個人一來瞬間讓有些尷尬的畫室瞬間活躍起來，尤其是邵時柏很柳十三，打鬧起來沒完沒了，迎來笑聲一片，當然，她們兩個也問了賀寺一身傷是怎麽來的，賀寺也隨口解釋了。
“不錯嘛。”王紙有叼出一根煙，看著他們四個人，眼裏流露出欣慰：“你們熟的還挺快。”
他看了眼腕表，一早上看表的次數已經不下五次了，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快接近九點的時候，陸續有學生過來了，賀寺看了一下，沒有243的同學，畢竟是個差班，不走正常大文大理上大學，大部分也跟賀寺現在的狀態一樣，迷茫又無趣，即使高二也沒有想要往上攀的心勁，就這麽在青春大好的時候使勁浪費時間，並單純而美好的幻想高中畢了業的美好日子。
而淮楠中學在市區也不是很厲害的學校，隻能算一個普通高中，在市區都排不上名號，所以可以看到畫室看到很多優等班的同學，大都對自己和學校不自信，或者想要靠藝術走個好的一本，賀寺身邊就坐著三個，隻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