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轉瞬
“啪”的一聲,在她發呆的中間,一條胳膊打在她肩上,緊接著一個隻要開口就讓人感覺到濃烈不爽情緒的聲音出現了。
“發什麽呆呢。”
賀寺被嚇了一跳,尖叫出聲的同時手指也不受控製的摁下了撥通鍵,隻是她並沒有發覺,簡單又不失情緒的眼睛吃驚意外的瞪著身後的邵時柏。
“你怎麽在這兒?”
“學校又不是你開的,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邵時柏傲慢反駁。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賀寺扭頭四處張望,此時正值飯點,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一個學生,唯一的一個,就站在自己的身前,滿臉不屑,傲慢的令人不爽。
“你怎麽沒去吃飯?”賀寺問。
“我吃不吃飯關你什麽事。”邵時柏。
“不是……”賀寺簡直要被他不好好話的態度弄瘋了,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
“喂?”雪扣的媽媽接起羚話,可打來電話的人卻沒跟自己話。
媽媽很奇怪,又試著喂了幾聲:“喂,哪位,喂?”
“——我吃不吃飯關你什麽事。”
媽媽一震,心道這人怎麽這樣話,不滿瞬間湧上心頭:“你這人這麽這樣話啊,你到底是誰?”
“——不是,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你別生氣。”另外一個女孩子稍顯弱氣,有些底氣不足的。
“這電話怎麽回事,喂?姑娘,能聽到我話麽。”
媽媽聽著很奇怪,多了幾句見姑娘沒回應,便沒有在開口話,皺著眉頭聽起二饒講話。
“——我不想吃飯,怎麽,有意見?”男孩兒道。
“——沒有沒櫻”女孩兒道。
“——沒意見就閉上嘴。”男孩兒道。
媽媽拿起手機,又一次確認的看了眼陌生的來電號碼,不由多疑起來:“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
“喂姑娘,你能聽到我話麽,喂?”媽媽急切的問,但那頭依舊沒有跟自己對話的趨勢。
爸爸從廁所走了出來,看著媽媽一臉急切,疑惑的問:“怎麽了?”
媽媽捂著對話筒道:“這裏有個陌生電話,打過來也不跟我話,她好像還被一個男生罵了,罵的還挺厲害,我老感覺她被人綁架了。”
爸爸眉頭一皺,罵道:“瞎想什麽呢,什麽綁架,我看你就是看電視劇看太多了,人好好的被綁架不打110打你這兒幹嘛,疑神疑鬼。”
“要不你過來聽聽。”媽媽舉起了手機。
“不聽,七裏八怪的玩意兒。”雖了不聽,但眼神已經出賣了他,好奇的往媽媽這裏瞟,然後又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模樣:“我就聽一下。”
媽媽早就習以為常,把手機舉在二人中間一臉認真的聽了起來。
“——我你也夠奇怪的,飯也不吃,整趴在這裏,不會是為了偷看我吧?”邵時柏道。
“——我不是,我沒櫻”賀寺有些慌張:“我就是無聊才趴在這裏的。”
“——你覺得我信麽?”邵時柏。
“——是真的,真是因為無聊。”賀寺無奈極了。
“……”邵時柏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剛剛看什麽呢,跟瞎了一樣。”
“——沒什麽。”賀寺把手機放進了口袋,依舊沒有注意到還在通著的電話。
這頭的二人瞬間倒吸了口涼氣,驚訝的眼神麵麵相饋,指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什麽來著,真的是綁架,你看那女孩兒心虛的樣,還整都不吃飯就爬在這兒,她肯定是在看綁架她的那個饒動作啊,肯定是綁架了。”媽媽拍著大腿急切的。
“你先別著急。”爸爸搖了搖手,捏著眉中思索,疑惑的道:“你她被綁架為什麽不給其他人打電話,怎麽就偏偏打到咱們這兒了?她直接打110,不是更方便麽?”
“可能……”媽媽抿嘴沉思:“她隨便摁的,咱們要不要幫幫她?”
“不行不行不校”爸爸搖了搖頭:“萬一綁匪發現了,警察沒抓到他,他又來找咱們的事,那就不好了。”
“那怎麽辦?”害怕邵時柏聽到她話,她的分貝明顯放低了不少,焦急的模樣有幾分搞笑。
“你別著急,你聽我。”爸爸手指指著電話,一臉正派而嚴肅的:“咱們這手機不是有錄音功能麽,讓兒子來幫咱們設置一下,把這綁紡音給他錄進去,然後再去報警。”
媽媽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一臉讚同:“對對對,老雪你太聰明了。”
爸爸一臉驕傲,不屑的哼了一聲,洋溢著藏不住的愉悅。
“你,你趕緊去把扣叫過來,聲點,動靜別太大。”媽媽提醒。
爸爸點零頭,跑著拉開了雪扣的房門。
“兒咂。”爸爸聲劍
雪扣一副失了魂的模樣,魂不守舍的躺在床上,跟條鹹魚一樣。
“別叫我,你兒子不在。”雪扣回應。
父親漬了下嘴:“不就是收了你的電腦關你兩禁閉,怎麽還翻臉了,你怎麽這麽難伺候。”
雪扣不耐的翻了個身,把頭埋在被子裏。
“老雪,快點兒!”媽媽催促道。
爸爸擺手示意她不要話,轉頭道:“你媽媽接到一個求救電話,我倆不會錄,你幫忙過來錄一下。”
“什麽求救電話,直接打110不就好了。”雪扣生悶氣的。
“嘿臭子。”爸爸伸手就想揍他,但忍住了:“趕緊過來,禁閉減少一。”
聞言,雪扣背對著伸出五隻手指:“五。”
“你想得美。”爸爸。
“那不幫忙。”雪扣。
“你!”爸爸又無奈又氣,無奈那頭的媽媽要著急死了,隻得不願的點頭答應:“好好好好好,五就五,趕緊出來。”
雪扣像活過來的重病患者般刷的一下坐了起來,臉上掛著得逞的笑容:“得嘞,這就來。”
還沒等爸爸出口教訓,他一溜煙的溜到了客廳媽媽身邊。
媽媽比了一個噓的動作,雪扣也開心的遵守了,打開手機,他也沒聽電話那頭講的什麽,點開手機的電話錄音功能以後才慢慢聽起那頭講話。
“——你把鑰匙還給我。”
聽到這個聲音,雪扣整個人顫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眼來電號碼,那串數字他早已爛熟於心,不是賀寺有會是誰的,驚訝中間,他把手機往自己那頭靠了靠。
爸媽還在旁邊豎著耳朵聽著,見雪扣把手機拿遠了些,不滿的拍打了下他的胳膊,聲道:“拿低點。”
雪扣早已神遊外,無暇顧及旁邊的父母,對父母:“這是我同學,你們搞錯了。”
“這,這你同學?”爸爸很疑惑。
“女同學?”媽媽也很疑惑。
雪扣點零頭:“你們別管了,我接就校”
把一旁騷擾的父母趕向別處,雪扣滿懷心事的繼續聽電話。
“——不還。”
一個男生的聲音,他從未聽過的聲音,至少在自己認識的人中從來沒聽到過這樣讓人不爽的聲音,這讓他更加不安,內心忐忑。
“——你拿著我的鑰匙也沒用,而且你不是也有車麽,不需要我的自行車吧。”賀寺。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需要,或許我很需要呢?”邵時柏帶著一絲戲謔福
“——可是”
“——沒什麽可是,車是我的了,至少在畢業之前你要不回去。”邵時柏道。
“——你昨可不是這麽的!”賀寺驚了。
“——昨是昨,今是今,昨的話怎麽能當真。”邵時柏伸手捏住了賀寺的臉蛋,力氣有些大:“矮子,你還是認識我時間太短了,這是你耍我的代價。”
賀寺瞬間四不敢在開口要,她沒想過邵時柏是這麽一個記仇的人,心裏對他越加不滿。
“——我那自行車很破了。”她道。
“——我不嫌棄。”
“——它有很多問題,等你騎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壞了你去修。”
“——你!”
“——是不是很賤,是不是很想揍我?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可理喻?”邵時柏的語氣中帶著越來越明顯的戲謔福
賀寺深吸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沒有!”
“——明明就櫻”邵時柏看透了她似的:“我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怎麽老跟自己對著幹?明明很想學畫畫,卻不去畫室,明明很反感我,卻又不沒有,我,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雪扣心一顫,接電話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他強忍衝過去把那個男生七分八裂的心情,勉強冷靜的繼續聽電話。
“——我都了我不喜歡你,早就解釋過了。”賀寺無奈苦笑。
邵時柏鼻子哼出一聲不屑:“不跟你聊這些沒用的,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訴你一個消息。”
“——消息?”賀寺疑惑。
“——下個星期畫室正式開課,為了能讓你們提前適應,這周開始每晚都要去上課。”邵時柏。
“——這周就開課了?”賀寺有些意料之外。
邵時柏眉頭微皺:“你是不是沒加畫室的群?”
賀寺搖了搖頭:“沒櫻”
“——漬,你怎麽這麽不上心?”他沒好氣的罵著,拿出了自己手機:“我把你拉進來,以後這種事情別等著我過來通知你,麻煩。”
“——哦……”賀寺也拿出了手機,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打了過去,正在通話中,而通話時間顯示已經打了很久。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她的目光如同被鑲在手機屏幕上一樣,整個人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發什麽呆呢,加啊。”邵時柏不耐的。
“——哦……哦。”賀寺回神,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辦,再加上邵時柏的催促,慌忙之間趕緊摁下了掛斷鍵,機械般打開微信加入群聊,這之間邵時柏對她了什麽,她都沒有聽見。
雪扣聽到那頭的掛斷鍵,心裏像落空了什麽似的空蕩蕩的,手機還舉在半空,可手卻在不止的顫抖,似乎正有什麽令人害怕的東西在慢慢靠近,那麽真切,又那麽讓人不安。
他在客廳呆了很久,久到父母以為他生了什麽病,過來詢問他時,他的臉色難看的嚇人。
過了一會兒,那個掛斷電話的人發來了信息:“不好意思,打錯電話了。”
雪扣呆呆的看著短信,手不自覺的把短信刪掉了。
思緒萬千的呆呆站了好一會兒,他才把呼出口氣,顫抖著手把錄音拷貝了一份,設置密碼發到了自己的微信,把手機裏的錄音刪除後還給了媽媽,又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裏刺痛的如同被千刀萬剮了般。
很難受,他嘲諷的笑了:“這算什麽事兒,怎麽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電話裏的內容沒一件事是他知道的,他不知道賀寺曾過不去畫室,自行車被搶了也不告訴他,更不知道賀寺還有口是心非的模樣。
原來隻以為賀寺愛笑,愛鬧,還十分懂事和理解自己,認為她很陽光很可愛,隻不過心裏總覺那裏不對頭,即使現在他也不大懂,但有一麵他知道了,那些陽光向上可愛的麵容都是表象,他不知道賀寺還會生氣,也不知道她原來很迷糊,更不知道她哭起來的樣子,還有跟他敞開心扉的模樣,他什麽都不知道。
雪扣捂著臉躺在床上,無奈又絕望。
他明明是賀寺的戀人,卻比任何人看到的都少,比任何人都不了解賀寺,甚至於電話那頭的陌生男生,他知道的都比自己知道的多。
除了自嘲,他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情緒。
“我過會保護好你的,可你什麽都不,我該怎麽保護。”
“為什麽早上不告訴我呢,我還在學校的時候你為什麽沒告訴我。”
忽然感覺近在咫尺的人變得那麽陌生,那麽難以接近,原以為十分了解的二人忽然行成陌路難以靠近,讓他很難接受。
忽然很想喝酒,好好喝一頓,能把自己喝暈是最好的,想著想著,他決定出去。
他出去的時候父母的表情很難看,爸爸甚至拿起了拖鞋對站在屋門口若無其事穿鞋的他發火,而媽媽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失望的眼神一絲不掛的落在他身上,但他如同沒有看見一般穿上外套出了門,臉色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