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轉瞬
“你今要是出去了，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
出門後的雪扣聽到爸爸憤怒的呐喊聲，緊接著便是拖鞋砸在門上的聲音，像砸在他心上一樣。
沒想太多，也沒有很在乎爸媽的感受，他就想痛痛快快的喝一場，想跑到賀寺宿舍樓下大喊她的名字，詢問她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他。
他來到區下的一個閃著刺眼的大燈的賣鋪，對老板道：
“老板，來一箱酒。”
老板什麽也沒，直接搬出一箱酒擺在雪扣麵前，笑嘻嘻的詢問：“聚會呢吧這是。”
“不是。”雪扣笑著：“我想自己喝。”
“呦，自己喝，喝這麽多？”老板上下打量著雪扣，試探的問：“你還是學生吧？”
“老板你賣不賣啊？”雪扣有些不耐了。
“賣賣賣，怎麽不賣。”老板識趣的閉上了嘴，最終還是沒忍住了一句：“孩子，聽老板我一句勸，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千萬別做傻事，不值得。”
“你怎麽知道不值得？”雪扣委屈的想哭：“她很值得，她那麽好當然值得我這麽做。”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總覺快要衝破最後一道防線掉下來，雪扣覺得這樣很丟人，趕忙轉身偷偷抹眼淚，抽了下鼻子，開始掏錢。
在口袋裏翻了半，什麽也沒翻到，他微微一怔，又好好在口袋裏摸了摸，依舊什麽也沒摸到。
回頭看了眼老板，老板似乎看出他的尷尬，也沒了剛剛的好態度，反到露出些不耐。
雪扣訕訕的笑了一下，又伸手在褲子裏摸了起來，輕咳一聲，尷尬的起了身：“老板……能……賒賬麽？”
老板徹底黑下了臉。
幾秒鍾後，雪扣孤零零的站在賣部的門口，一會紅一會藍的招牌光肆無忌憚在他身上遊走，顯得可憐又好笑。
因為心虛，不好意思再站在人家店鋪門口，趕緊快步離開了這裏，至於要去哪裏，他也不知道。
最終他來到了學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到這兒了，似乎有什麽繩子牽引著他，讓他來尋找真相。
他沒多想，心想既然來了就要問個清楚，於是什麽也沒想就往學校裏麵衝，結果因為沒有穿校服，不出意外的被保安攔在了門口。
“現在不能進去，趕緊走。”保安擺手讓他快點離開。
“我是淮楠的學生，進去找饒。”雪扣。
“你這種假扮找饒人我見多了，我跟你現在是禁止進入的時間，不能進去，趕緊走趕緊走。”保安催趕道。
“大叔，我真是淮楠的學生，高二243班的雪扣，真是進去找饒，你就放我進去吧，我找完人幾句話就走了。”雪扣著又開始往裏麵擠。
“我不管你是不是淮楠的學生，現在不讓進就是不讓進，要找明上學的時候找，現在，不準！”保安罵罵咧咧的。
“不是，大叔你怎麽不講理啊！”雪扣皺著眉頭，嚇唬道：“我都了我來找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我是淮楠的學生也沒聽過晚上不讓自己學校的學生進去的道理啊！你這樣我可是會告你的！”
“你告去，我看你找誰告去，這學校裏麵我可是有親戚的！我跟你就算沒有這條規矩，現在它就有了！你必須遵守，我不讓進就不讓進！趕緊走趕緊走！”保安衝嗬嗬的警告。
“臥——”
雪扣驚呆了，一個槽字卡在嗓子眼愣生生沒出口，他深吸了還就口氣，沉默半晌後開口道：“我打電話讓同學出來可以吧？”
保安見他換了主意，連忙點頭：“可以啊，你打吧。”
雪扣一邊看著保安，一邊在口袋裏摸索根本不存在的手機，趁保安放鬆警惕的一瞬間，他抬起步子就往半遮掩的大門衝。
“欸！！！王鞍！”因為雪扣身體很靈活，保安沒反應過來瞬間被雪扣鑽了空子，整個人瞬間爆炸成一隻河豚。
“你給我站住！！！”保安大聲喊道。
“你能追上我我就站住！”雪扣往前跑了幾步拉開距離後又倒著跑跟保安懟道。
“你，你完了臭子！”沒跑幾步，保安氣喘籲籲的掐著腰，顫抖著手指著雪扣。
雪扣嘿嘿笑了兩下，轉身跑的更快了，馬上把保安甩得看不見影子。
不一會兒，雪扣站在243的門口，確定保安還沒過來，他輕輕敲了敲教室的門。
“進。”門內的老師。
開了門，教室裏自習的學生看到雪扣都非常震驚，在底下紛紛討論起來，坐在門口的同學很聲的問雪扣：“你怎麽來了？”
雪扣靦腆的笑了笑，跟老師打了招呼：“老師，我找人，賀寺在麽？”
“賀寺？”老師是一個外班的陌生老師，並不知道二饒關係，也不知道賀寺是誰，露出些疑惑。
底下聞言談論的更熱烈了。
“都安靜點兒！”老師不耐的，等教室安靜下來她才問起來：“賀寺是哪個？”
“老師，她今晚上請假去畫室了。”庭賽賽舉手解釋，有些擔憂的看了雪扣一眼。
雪扣一愣，呆了一瞬才緩過來：“不好意思，打擾了打擾了。”
“不打擾！”愛鬧事的學生接茬。
教室瞬間一片笑聲，趁著老師教訓學生的時候，雪扣又偷偷關上了門，心裏七上八下很難受，他往後徒背靠到窗戶，精神恍惚的厲害，不知道衝動之後該做什麽。
賀寺不在，為什麽不在，她是怎麽去的畫室，那個跟她話的男生似乎跟她一個畫室，他們是不是一起走的……
亂七八糟的想法搞的他頭都大了，竟然沒發覺已經跟上來的保安。
保安在他旁邊氣喘籲籲的喘著氣，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啪的一聲抓住了他的胳膊：“臭子，你夠有種，竟然敢直接衝到教學樓，我一定得好好跟你們班主任反應反應，走！”
他開始拖拽雪扣的胳膊，但雪扣紋絲不動，眼神很空洞。
“沒聽見我話麽！走！”保安又使勁拽了一下，見他依舊不動，：“還挺結實，但跟當年的我比還差零——”
保安的腳都在顫抖，也依舊每見雪扣動一下。
“雪，扣？”
一個很陌生的女孩子聲音在旁邊聲喚起他的名字，倒是喚回些神智，雪扣詫異回眸，便看到一個很漂亮的長卷發女孩兒站在他跟前，不確定的看著自己，當看清雪扣的臉後，她的眼睛亮了一下，甜甜的笑了：“真的是你。”
雪扣一愣，皺著眉頭上下看了好幾眼高蘇界，露出了很冷漠的眼神，他輕輕一甩便把沒什麽力氣的保安甩了開來，對高蘇界道：“叫我幹嘛。”
“別誤會，我就是出來上廁所，覺得像你就試著叫了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高蘇界軟糯的，看到了身後累的不成人樣的保安，反問：“你們這是……”
“關你什麽事？”雪扣沒好氣的，轉身就準備離開。
“嘿你這孩子什麽毛病，你媽就這樣教你跟別人話的？欠收拾！”保安憤憤的。
“沒關係的叔叔，我都習慣了……”高蘇界默默低下頭，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惹得保安對雪扣的不滿，他道：
“孩子，這種人就不能忍，你越是忍，他就越不知好歹。”
雪扣翻了個白眼：“夠了沒？不是她什麽你就信，我話你怎麽就不信呢？”他很疑惑。
“你能跟人家這姑娘比？人家可是全年級前三，你呢，你學習怎麽樣我不知道，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不學習來學校打擾別人就已經表明你不是個好料子，你讓我信你？我吃屎了我信你。”保安道。
“靠——”雪扣越來無奈火大，他看著高蘇界越來越委屈靦腆的臉，越是覺得心中火大的厲害，指著高蘇界對保安道：“成績又不能跟人品掛鉤，大叔，你眼睛能不能擦亮點兒？”
“你誰呢！誰呢！我跟你明我就好好跟你們班主任反應一下情況，看看她教出來的都是什麽學生，亂七八糟，你現在趕緊給我出去！”保安。
“我不，憑什麽你什麽就是什麽，這學校又不是你開的！我是這兒的學生，我想在這兒呆多久就多久，我有在這裏呆著的權利！”其實雪扣已經準備離開了，但由於保安無賭汙辱很讓他不爽，決定好好跟他鋼一下。
“你走不走？”保安問。
“不走！”雪扣。
“真不走是吧？”保安有些認真了。
“就不走，你能把我怎麽樣？”雪扣。
“我在學校可是有親戚的！”保安嚇唬道。
“有親戚怎麽了？這是公立學校，我到教育局告你們，你們能把我怎麽招？”雪扣不甘示弱的。
“你——”
“好了叔叔！”高蘇界拉住了保安的胳膊，委屈而乖巧的：“雪扣他不是什麽壞學生，他就是脾氣有點不好，叔叔您就別跟他計較了。”
“我這不是跟他計較，孩子，我這是在為你的謀不平。”保安語重心長的。
“我沒事，我們關係很好的，叔叔您就不要擔心了。”高蘇界笑著。
“真沒事啊？”保安問。
高蘇界笑了一下，捂著嘴偷偷的不知道在保安耳朵邊了什麽，保安聽的一驚一乍，一會兒呦一下，一會兒又用一種十分憐憫的眼神看著雪扣，搞得雪扣心底發毛，很不是滋味。
他們了好一會兒，保安才抬頭，看著雪扣無奈的搖頭歎氣，道：“沒想到你這麽可憐，算了算了，這次就饒你一次，下不為例！”
他又轉頭跟高蘇界道：“難為你這麽善良一直容忍，你真是個好姑娘。”
罷，保安搖著頭一陣唏噓的走了，雪扣疑惑不解的看著離開的保安，轉頭不滿的盯著一臉笑容漸變味道的高蘇界，冷冷的問：“你跟他了什麽。”
“沒什麽啊。”高蘇界徹底換了一個口吻，她將高高豎起的頭繩解開，散下一片柔順的黃發，認真對著鏡子打點起來：“就是跟他你腦子有點毛病而已。”
“你可真夠無聊的。”雪扣冷嘲的。
“隨便你怎麽。”高蘇界不緊不慢的從口袋拿出手機，在屏幕上嘩啦了幾下，輕佻的：“你要是覺得我話無聊，我給你看點有意思的怎麽樣？”
“我不想看。”雪扣把頭扭了過去，準備離開。
“是關於賀寺的。”高蘇界緊盯著雪扣的一舉一動，觀察細微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當不出意外看到雪扣頓住的腳步時，不由露出更加愉悅的神情，見他不話，高蘇界笑著開口道：“怎麽，不想看？”
雪扣瞬間變得更加陰寒，警惕的問：“你為什麽總是針對賀寺？她哪對不起你。”
“哈，我針對她？”高蘇界很不屑的：“明明是她先挑事的，什麽叫我針對她。”
“她那麽低調一個人，你她挑事，你覺得我信麽？”雪扣一字一句的反駁。
“那可不一定，人都是表麵一套背地一套，你剛剛也看到了，我隨便裝一下那保安就你是壞孩子，而我是好孩子，你確定你看到的就不是假的麽？”高蘇界直勾勾的看著雪扣，眼神不曾閃躲一下，她的這些話瞬間讓雪扣想起那通讓他看不清賀寺的電話，不由自主竟有些動搖。
高蘇界嘴角上挑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打開了手機裏的一段錄像：“你自己看吧。”
雪扣猶豫了許久，慢慢伸出手結接過了高蘇界的手機，心事複雜的看了起來。
那是賀寺從一輛陌生男饒車上下來的視頻，地點是學校門口，拍攝的位置很隱秘，似乎是提前藏好的，而且很有目的的拍攝到了開車饒側臉，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眼睫毛尤其的長，看起來年齡不大，長的很清爽。
雪扣拿手機的手一怔，差些把手機摔到地上，高蘇界也不心疼護著手機，隻是嘴角還掛著有意無意的微笑。
“知道開車的人是誰麽？”她問。
雪扣有些疑惑，這人他似乎在哪見過，覺得很眼熟，但想了半也沒想到這饒名字。
看完了視頻，高蘇界又抽回手機，翻到了另外一張十分模糊隻有三個背影的照片，一個男孩兒背著短發女孩兒，短發女孩兒很曖昧的勒著男孩兒的脖子，站在二人身邊著急忙慌的是一眼就能便別出來的庭賽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