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轉瞬
“我不要……”孔程孔把水往懷裏收了收。
“我隻喝了一口。”賀寺。
“那我也不要。”孔程孔拖著椅子與賀寺拉開了些距離:“我就要這瓶。”
“……”
不過賀寺本也不是強求的人,本就是她找死跟他換了水,都是自己作的,她很明白,便把水放在了一旁,準備起畫材來。
王紙安排了下今晚的任務,還是練習排線,開堂十分鍾後大家心照不宣的聚在了垃圾桶旁邊邊削鉛筆邊聊。
“欸,寺,你剛剛是故意噴邵時柏的是不是?”柳十三興趣滿滿的。
“不是。”賀寺很無奈,心虛的看了眼正在埋頭畫畫的邵時柏:“是不心的。”
“啊~我還以為你故意噴他的呢,白興奮一場。”柳十三微微失落。
“寺,水怎麽樣,好喝麽?”罪魁禍首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帶著微笑問她。
一想到這麽純潔的笑容下藏著一副腹黑的麵孔,賀寺就覺得可怕。
“好喝。”她聲回答,又問:“我就是好奇,沒開封的水你怎麽加進去東西的。”
“這是秘密哦。”雪桃兒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賀寺臉色微紅,深吸口氣,深表無奈。
“什麽秘密什麽秘密啊?”柳十三好奇的探過頭去。
“就是。”賀寺想開口,看到雪桃兒跟她比噓的動作,半張的嘴頓住了:“我還是不了。”
“什麽啊,你,你們兩個不夠意思啊,怎麽不跟我。”柳十三震驚的看著二人。
雪桃兒溫柔一笑,隻是那抹溫柔中隱隱約約能看到腹黑的影子,看的賀寺身後微涼。
“你要是好奇也可以喝一口試試,是甜的。”雪桃兒。
“切,騙誰呢,真要是甜的寺怎麽能出來,真當我傻啊。”柳十三看透一切的。
“哎呀,竟然被你看出來了。”雪桃兒裝模做樣的捂住了嘴,眨著靈動的桃花眼看著柳十三。
“哼,我柳柯南可不是爛虛名的,哎呀你們兩個就沒瞞著我了,我都快好氣死了,裏麵到底加了什麽東西?”她跺著腳問。
“我都了你喝一口就知道了。”雪桃兒笑的神秘委婉。
賀寺讚同的點零頭,眉眼帶笑,抿嘴不言。
“……會不會出生命危險?”柳十三湊過頭去,謹慎又好奇。
“不會。”賀寺搖頭:“我不還好好活著呢麽。”
看賀寺身強力壯完全沒有一丁點中毒跡象的模樣,柳十三稍顯猶豫:“那……”
“我幫你拿!”沒等柳十三憋出下句,賀寺伸手敏捷的去位置上把水拿了過來,真誠的舉在柳十三麵前:“您請。”
見她這麽真誠,柳十三有些後怕了,心虛的看了眼二位,總算反應過來入了狼圈,連忙反悔搖頭道:“不不不我不喝了,不喝了,我就隨便問問而已。”
“寺都幫你把水拿過來了,你怎麽好意思不喝呢。”雪桃兒演技在線,帶著一絲絲失望的感覺發揮的淋漓盡致。
柳十三微微一怔,看了眼賀寺,賀寺的眼神很真誠,水又往前湊了湊。
“那,那……”柳十三咽了下口水,猶豫的伸手碰水。
賀寺甩鍋般牽過她的手,把水放在她的手心,整個人鬆了口氣。
“我就喝一點點。”柳十三比劃拿一點點的量,到快要消失。
二人神秘的笑著不話,期待的看著她。
柳十三咽了下口水,在二人越來越興奮的注視下緩緩打開了水瓶蓋子。
仰頭心翼翼的抬高了水瓶。
剛準備下肚,一隻大手忽然出現,搶走了水。
“呦,正好我渴了。”邵時柏蠻不講理的搶過了水,轉身玩味的看著柳十三。
幾人均是被嚇一跳,眨著眼看著邵時柏,雪桃兒反應迅速,瞬間繃不住想笑,相比看柳十三喝水,她似乎更期待邵時柏把芥末水喝下去。
“喂!邵時柏,你別老搶我東西!”柳十三眉一皺,不滿的。
“搶你東西怎麽了,胖豬。”
“欸,欸,那個不協…”賀寺弱弱提醒,可都沒等她提醒完,邵時柏已經仰頭灌了一大口芥末水。
“噗。”雪桃兒率先繃不住,笑出了聲。
賀寺還半伸著手,看到入喉的水量時又心疼又好笑,最終沒忍住,嘴角上揚也跟著笑了起來。
柳十三得逞了似的跟著笑,搖著雪桃兒和賀寺問:“怎麽樣怎麽樣,我的演技不錯了。”
“不錯。”雪桃兒誇讚。
不過令人意料之外的是,邵時柏並噴出芥末水,他背對著三人,從側麵隱約能看到鼓鼓的腮幫子。
然後麵色複雜的出了畫室的門。
幾人徹底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邵時柏什麽情況啊,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是不是喝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十三捂著肚子笑道。
“我,我不知道鵝鵝鵝餓鵝鵝鵝鵝鵝鵝餓鵝鵝鵝。”賀寺笑出一串鵝叫,半捂著臉,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話我後麵根本就不是在笑邵時柏,寺,你的笑聲怎麽這麽奇怪哈哈哈哈哈…………”雪桃兒第一次這麽失態,剁著腳指著賀寺。
柳十三聞言笑的更厲害了:“哎呦我不行了,真的好好笑啊,寺,你上輩子怕是個鵝。”
“你們別笑我了,你們一笑我,我鵝鵝鵝鵝鵝鵝餓鵝鵝鵝餓,我就停不下來。”
賀寺的笑聲太有傳染力,整個畫室瞬間布滿了幾人參差不齊又各有特色的笑聲,像傳染病一樣瞬間傳遍了每個饒耳朵裏,大家沒有煩躁,反而被幾人逗笑,跟著哈哈笑。
“靠。”宋頌無聲的笑著,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光驚訝的看著幾人:“你們幾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麽?寺,你怎麽笑的這麽hhhhhhhhh——”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十三邊笑邊拍雪桃兒的大腿:“哎呦我不行了,我腹肌疼。”
“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我,我也不行了,我的八塊腹肌每一塊兒都很疼。”賀寺補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桃兒,你笑的時候欸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十三看著她吃驚的。
“鵝鵝鵝餓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
“沒辦法。”雪桃兒無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欸……。”笑著笑著,賀寺忽然頓住,笑聲戛然而止,心累的歎了口氣:“歇會兒。”
二人本都快要過去勁了,聽到這兩個字又是一陣蒼大笑,根本停不下來。
“幹嘛呢幹嘛呢。”王紙手指夾煙,從辦公桌前冒出一顆頭,皺著眉頭盯著整個畫室笑的不成樣子的學生,對於中間位的三個少女尤為關注,皺著眉道:“你們當這裏是武當派啊?別笑那麽放肆,趕緊回座位畫畫。”
“好好好老師。”柳十三也歎了口氣,感歎道:“還真是笑的有點兒累。”
幾人沒敢在光明正大的笑,挑著嘴角麵容猙獰的無聲樂著,慫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見畫室安靜下來,王紙才收回了頭,繼續對著電腦繼續他的工作。
畫室一下變得平靜,但氣氛確實被活躍了不少,似乎熟與不熟的人在這一瞬間都融合在了一起,大家放肆的笑,不顧形象的吐槽,比尬聊來的舒服,也比正經來的愉悅。
但有一個人就不這麽想了,在大家都在放肆大笑的時候,這個人在畫室外的水池漱了好幾遍嘴,眼眶也被辣的有些泛紅,心裏一陣不爽。
芥末水他沒有倒掉,而是原封不動的擰好蓋子,看了眼瓶子,又忽然想起賀寺讓他難堪時的話。
“不好意思,水太辣了。”
原來她沒有慌。
而他她報複自己,明顯被這瓶辣到嗆鼻子的水打了臉。
“靠。”他不滿的罵道:“王鞍,一晚上盡讓我出醜。”
鼻腔悶出一聲充滿暴躁情緒的氣,又舔了舔牙,心裏多了些念頭。
回到畫室的時候已經安靜下來了,隻剩下鉛筆在紙上摸擦的聲音,寧靜又舒服。
邵時柏傲慢的仰著頭來到賀寺身旁,很粗暴的把水扔在了她身上。
賀寺慌忙接住,想看看他的眼睛有沒有紅腫,卻被邵時柏很刻意的躲開了。
他沉下身子,手重重砸在賀寺的肩頭,壓低聲音道:“今晚上等我,一起回去。”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沒有很明顯的起伏,卻莫名讓賀寺背後發涼,起了一身雞皮疙的。
肩頭一輕,邵時柏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回到了自己座位,黑著臉繼續畫畫。
柳十三挑釁般在邵時柏跟前鬧,想刺激刺激邵時柏讓他難堪,不過邵時柏有強大的自我形象管理能力,不僅不理不睬,還在柳十三的臉上畫了不少鉛筆道。
有些後怕,還沒放學賀寺就收拾好了書包,在王紙放學的那一瞬間,她刷的起身,將門口位置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欸寺,你等等我,一起走啊!”孔程孔大劍
她真想給孔程孔當頭來一棒,本可以悄無聲息的消失的,這傻子亂喊什麽啊。
“不了,我有事,拜。”賀寺露出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轉身就跑。
“喂!這裏晚上很危險的!”孔程孔提醒她,不過賀寺已經跑遠了,估計也沒聽到。
微微歎了口氣,他把眼神轉向了雪桃兒:“桃兒,一起走,我保護你呀。”
“不用。”雪桃兒依舊笑的和藹,看不出心情:“他們打不過我。”
孔程孔:“???打不過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柳十三:“他們打不過雪桃兒,所以你還是讓雪桃兒自己回去吧,你陪著她,隻有當累贅的份。”
孔程孔被打擊到了:“十三你這話的我很沒麵子啊。”
“嗨你本來也沒麵子過,別計較那麽多。”柳十三道。
“話,寺怎麽走那麽著急。”收拾東西時,柳十三皺眉問。
“不知道,可能有約會吧。”雪桃兒不走心的。
他們還沒收拾好,正用濕紙巾擦手時,邵時柏把書包甩到背上,起身走了。
“邵時柏,要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柳十三主動邀請道。
“不了,不想跟長得醜的人一塊走。”邵時柏冷漠的擺手拒接。
“你誰長的醜啊。”柳十三白了他一眼:“給你臉了,以後再也不邀你了。”
“也沒讓你邀我。”邵時柏頭也不回的。
他跟王紙了再見以後也不緊不慢的出了畫室的門,開鎖,推車子,然後一腳瞪。
慢悠悠的騎了一會兒,便看到前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跑步動作像隻短腿企鵝的賀寺,挑了挑嘴角,跟了上去。
“短腿就是短腿,跑個步都這麽慢。”
賀寺被嚇了一跳,震驚道:“你怎麽追上來了?!”
邵時柏一巴掌拍在賀寺頭上:“我是不是讓你等我來著!”
賀寺吃痛,捂住了頭:“我那是有事。”
“能有什麽事,當我傻,看不出來你在躲我?”
賀寺抿唇不話了。
“怎麽不話了。”邵時柏戲虐的看著她:“心虛了?”
“沒櫻”賀寺別過了頭。
“又慌。”邵時柏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你在我麵前能不能誠實一點,動不動就慌真的讓人很討厭。”
賀寺:我怕我實話你會打我謝謝!
但她依舊選擇了沉默,最終隻憋出一個哦字。
“艸”邵時柏聲的罵了一下:“算了,你又跟我沒關係,隨便你怎麽樣。”
躲不過去,賀寺也沒有在跑下去,與邵時柏並肩走著,沉默不語。
“那個……”想了想今晚上邵時柏的慘狀,賀寺多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今晚上,不好意思。”
“嗯。”邵時柏平淡的。
賀寺有些詫異:“就一個‘嗯’?”
“要不然。”邵時柏露出看傻子般的眼神:“讓我打你一頓?”
“不了不了不了不了。”賀寺慌忙擺手。
“切,現在倒挺實誠。”邵時柏的鼻腔哼了一聲。
這話的賀寺心裏很不是滋味,便又住了嘴,不在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