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轉瞬
“喂矮子。”邵時柏冷不丁的開口。
“嗯?”
“卷卷最近沒找你麻煩吧。”他目視前方,一副很隨意的模樣。
賀寺一愣,聽不大出他的意思。
什麽意思……
他是在關心我?
搖了搖頭,:“沒櫻”
邵時柏:“哦。”
賀寺有些不滿了,什麽啊,話一半一半的,都不知道重點在哪。
不過她跟卷卷沒什麽關係,頂多算聽過她心裏話的陌生人,不來找自己的麻煩便是最好的結果了,其他事,她該不插手。
所以雖然心裏裝了很多不滿,但依舊沒有多一句話。
“那件事情,你沒有出去吧。”邵時柏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開口問她。
“沒櫻”賀寺的聲音稍顯冷漠。
邵時柏餘光蜻蜓點水般在她臉上停留了一下,似在確認什麽,道:“我信你。”
賀寺別過頭哼了一聲,默讀道:“我本來也沒慌。”
“你似乎很不滿啊。”邵時柏冷冷道。
賀寺身子一震,帶著假笑回了頭:“沒有不滿,本來也不關我的事,我能有什麽情緒。”
“你不是那種會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對吧?”邵時柏看透了般。
“對。”賀寺答應。
“很好。”邵時柏難得笑了:“也就這一個優點了。”
“……”賀寺很無語:“隨你怎麽。”
雖然有些反駁的味道,但邵時柏並沒有露出很反感的表情,笑容的持續時間不短。
邵時柏的腳程很快,雖然推著車子,但依舊速度不減,跟著他走有些吃力,走路的時候賀寺驚訝的發現她的呼吸變的有些紊亂,竟是累出來的。
但他完全沒有稍微慢些的意思,時不時看到賀寺沒跟上他,便會嫌棄的回頭叫她。
“你的腿短怎麽頻率也這麽慢?能不能快點。”
這時候賀寺就會一聲不吭的跑跟上,然後不斷循環,直到到了學校。
跟著他來到車庫附近的交叉口,賀寺準備回宿舍了,誰知剛走兩步,便一把被邵時柏抓住後背的校服,強行拖著跟他一起去車庫。
“都到這了,我就不能先回去麽?”賀寺問。
“不能,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回什麽回。”邵時柏不耐的。
算賬,賀寺心一揪,看著麵前黑漆漆的地下車庫,頓時冒出些不好的念頭:“你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邵時柏沒話。
他不話賀寺更慌了,有些掙紮著不願往前走:“我,我還是先回去吧……有什麽賬明再算。”
邵時柏停在原地,緩緩回頭看她,篤道:“現在就算。”
“大哥……”她都快哭出來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明再算也不遲啊,你就放了我吧。”
邵時柏:“………………”
“我求你了大哥。”賀寺為難的。
邵時柏深吸口氣,別過了頭去,斟酌了一會兒後把賀寺鬆開了。
賀寺一呆,見他沒同意,也沒敢擅自離開。
他把車子停在一旁,開始拉開自己的校服外套。
看到這個動作,另一個不好的念頭瞬間來勢凶猛衝襲了大腦,臉刷的一下紅了,趕緊扭過頭去,緊張的聲提醒:“你別亂來啊,這裏有攝像頭。”
此時邵時柏的外套已經脫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詫異,也有些好笑,他嘲笑的挑了下嘴角,把外套扔到了她頭上。
“想什麽呢你,外套給我洗了,明晚上帶回來,一股子口水味。”他推起車子,走進了黑暗的車庫。
賀寺一愣,察覺到錯了話,羞愧的咬住了下嘴唇,愣是半沒反應過來。
衣服上的香味從來沒聞到過,柔軟而細膩,似乎將人融化一般,與為了讓身體變香故意噴上去的味道不同,這種味道似乎就是長在校服上一樣,很自然,忍不住讓人多聞幾口。
真沒想到,脾氣這麽暴躁的人身上的味道竟然這麽溫柔,這種反差很奇妙,也有些突兀。
抱著衣服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的眼神都很奇怪。
“寺,你拿的誰的衣服啊?庭賽賽問。
“邵時柏的。”賀寺邊關門邊。
庭賽賽露出很難以置信的表情,詫異極了:“你拿他的衣服做什麽?”
“幫他洗。”賀寺把外套掛在了床邊鉤子上。
“臥槽,你為什麽要幫他洗衣服啊。”庭賽賽湊了上去,就差把賀寺的腦袋撕開看看裏麵是什麽了。
“因為我吐了他一身,所以要幫他洗。”賀寺跟她拉開了些距離,道:“你先離我遠點,我今晚上出了汗,很臭。”
“我不嫌棄你。”庭賽賽一把抱住了她,有些委屈道:“一晚上沒見,都快想死我了。”
她抬起頭,兩隻眼神閃閃發光,問:“我的零食呢?”
賀寺:“……忘了。”
“靠!有沒有搞錯,寺你一晚上都幹了什麽啊竟然把我的零食忘了!!!”
庭賽賽的臂力不算,把人晃得暈頭轉向,賀寺都快被搖吐了,一邊製止一邊道:“我錯了我錯了,明補給你好不好,別搖了,我的胃都要讓你搖出來了。”
庭賽賽這才停下攻勢:“好吧,那這次就饒了你,下次一定要記住哦。”
“好了知道了。”
畫了一晚上都沒休息,難免有些疲憊,她焉不拉機的帶上洗漱用品去了大洗漱池,三下五除二把身子收拾了個幹淨,又幫邵時柏洗好了衣服,這才安心的睡下。
第二邵時柏沒穿校服來上課的事情傳遍了校園。
體育課的時候賀寺和庭賽賽叼著兩根棒棒糖,坐在陰涼的樓下,看著遠方和她們同樣是體育課的邵時柏,和對著他尖叫犯花癡的女孩兒,表情異常凝重。
“她們在叫什麽。”賀寺擰著眉:“沒穿校服而已,能造成這麽大的轟動麽?”
庭賽賽也有些犯花癡,看著穿著卷邊寬牛仔褲和黑色半袖坐在操場上的邵時柏,有些回不過神:“當然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不穿校服的樣子,好帥啊……”
賀寺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拿出了衛生紙:“擦擦口水。”
“快給我擦擦。”庭賽賽接過紙,真的擦了起來。
“真是女大十八變,明明前兩還他是個不擇不扣的渣男,讓我離他遠一點的。”賀寺。
“他是渣男沒錯。”庭賽賽有些心虛,一巴掌把賀寺推到霖上:“可他長的帥啊,今可以原諒他一次。”
賀寺捂著被推的生疼的胳膊,差些一口氣沒上來,默默翻了個白眼:“你也真是夠了,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無知的外貌協會,才會讓他渣的理直氣壯,這毛病什麽時候能改過來。”
庭賽賽支支吾吾的不想回答。
“欸!快看。”庭賽賽狠狠拍了幾下賀寺的胳膊,賀寺吃痛,咬牙切齒把口中的棒棒糖咬了個稀巴爛,皺著眉道:“什麽啊。”
“那邊,有女生找邵時柏去了。”庭賽賽亢奮的,但肯定算不上開心。
賀寺一愣,放眼望去。
是兩個女孩子,沒在高二年級看到過,大概是高一的,有些靦腆和可愛,一個散著長長的黑發,身材姣好,即使穿著校服也不難看出豐滿的身材,另外一個看起來很清純,吊著半高的馬尾,額前有幾縷碎發,邊走邊搖頭搖手,像是在拒絕什麽。
“靠,有沒有搞錯,連高一的也來跟我們搶男人。”庭賽賽很不滿,一巴掌打在賀寺大腿上。
賀寺:“……”
她咬緊了唇,拉住了庭賽賽的手:“賽,你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要變殘疾人。”
庭賽賽一驚,連忙撒開了手:“我太激動了嘛,你看看她們兩個,哎呦真是氣死我了,大庭廣眾朗朗乾坤,她們就這樣上去獻媚了!”
“那是她們的事啊,又不關我們的事。”賀寺邊揉腿邊。
“倒也是……但還是好不爽啊。”
邵時柏正在跟朋友閑聊,雖早就發現了那兩個正在朝他走來的女孩兒,但他假裝沒看到,依舊幹自己的事情。
“邵時柏對嗎?”散著一頭黑發的女孩很沒禮貌的直呼起名。
邵時柏淡淡抬眼,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們二人一眼,發覺姿色不錯,便露出了還算客氣的麵容。
“我是高一252班蟲蟲。”蟲蟲伸出了手。
邵時柏沒有拉:“有什麽事?”
“你們讓一下。”蟲蟲拉著身後的清純女孩兒,在眾人中間擠出兩個位置。
眾人笑了:“呦,學妹很有性格啊。”
蟲蟲不理不睬的上挑了下嘴角,她挑著巴,對邵時柏道:“我朋友喜歡你,想跟你處對象。”
“蟲蟲,不是好了不直接的麽……”清純女孩兒頓時被羞的臉紅,抱著她的胳膊低下了頭。
眾人一頓哈哈大笑:“學妹,我收回那句話,你不是有性格,這是不怕死啊。”
“要你們管。”蟲蟲道。
“欸,你們來之前都沒有打聽一下邵時柏的嗎?”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男生問。
“打聽過啊,知道他是什麽人。”蟲蟲晃著腿。
“知道還敢把你朋友介紹給他?還不如介紹給我呢,學妹,我叫歐陽少,認識一下?”清秀的男生對清純女孩兒伸出了手。
蟲蟲眉頭一皺,一巴掌響亮的打在了男生的胳膊上:“幹什麽呢,別瞎動她,我今就把話撂這兒了,我朋友跟邵時柏好對象覺對吃不了虧,如果邵時柏做了什麽對不起我朋友的事,那我肯定拿刀把他的丁兒剁下來。”
“不得了啊。”邵時柏旁邊的男生推了他一下:“你聽到了沒有,她要把你的丁兒剁下來。”
“別開玩笑了。”邵時柏不鹹不淡的看了那清純一眼,又跟蟲蟲:“女孩子家家,沒事別開黃腔。”
“我這可不是開黃腔,是宣戰。”蟲蟲仰著下巴。
“好了學妹,你這戰宣的跟蚊子叮包一樣不痛不癢的。”歐陽少饒有興趣的:“不過這火辣的性格我很喜歡,不如這樣,你做我對象吧,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剁不了我的丁兒。”
“你,我看不上。”蟲蟲傲慢又懶洋洋的。
“欸,怎麽還看不上了,你去打聽打聽,高二隻要認識邵時柏的都認識我歐陽少,也算有名氣的好不好。”歐陽少。
“有名氣怎麽了,你在去貼吧上打聽打聽,哪個人不知道我蟲蟲的名號,我,去年的摔跤金主,你配的上麽你。”蟲蟲嫌棄的上下打量歐陽少。
他們兩個不知怎麽的聊了起來,那個清純的女生和邵時柏一下子被排到了話題外麵,麵麵相饋,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其實這種清純的女孩兒很合邵時柏的胃口,但他渣的很有原則,不主動撩撥,不主動提在一起,也不占據主導地位,一切,隨女孩子心意來。
所以他一直都沒有主動開口話,但估摸著今不點什麽這女孩子以後都不會靠近自己,心裏就多零心思,先是稍微明顯的看了她一眼,卻誤打誤撞看到了女孩兒身後的人。
他們的圈子因為兩個饒加入瞬間擴大了不少,露出些空隙,清純女孩兒的身側能看到後麵陰涼處打鬧的賀寺和庭賽賽,當看到賀寺那張好像離家出走的笑臉時,覺得很傻,不經意間笑了。
清純女孩兒似乎誤會了什麽,本就靦腆的臉蛋更加紅了。
隻是一下,邵時柏習慣性露出在賀寺麵前才會出現的高冷表情,帶些不屑一顧和不耐煩的痞味。
好好的一節體育課變成了大型幼兒園現場,全程就隻聽到蟲蟲和歐陽少越來越不著邊的牛皮,家裏幾套別墅,幾輛蘭博基尼,連吳彥祖找我拍戲我的沒去,清華北大求著我去他們學校我也不屑一顧巴拉巴拉一大堆。
最終清純女孩兒連名字都沒留下,倒是蟲蟲和歐陽少互相留了聯係方式,看來準備在表情包上一較高下了。
雖然有些可惜,不定今後都不會有什麽聯係,但邵時柏是向前看的人,區區女孩兒,他也不缺這一個,便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