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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霧散

  狗哥簡略回答:“沒情況,她爸來了一次,看見我在門口就直接走了。”


  “這個欺軟怕硬的家夥。”邵時柏深吸口氣,對他道:“辛苦你了,你先找個酒店去休息一下,等休息夠了在回c剩”


  “不用,少爺,我先走了。”狗哥酷酷的道。


  “好吧,回去路上心。”邵時柏提醒。


  屋內醫院的醫生正在準備手術要用的東西,即使是一向不怕地不怕的卷卷,看到那根粗實的針管也要顫上三分,賀寺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坐在她床邊不停的聊,努力想把氣氛搞的輕鬆一點。


  準備完畢,便要把卷卷推進去了,離得遠遠的,賀寺忽然大喊:“溫莫停!加油。”


  卷卷豎起大拇指。


  邵時柏皺眉疑惑:“溫莫停?”


  “卷卷的新名字。”賀寺笑道:“好聽嗎。”


  “……你起的?”邵時柏質疑的看著她。


  賀寺點頭。


  “難聽死了。”邵時柏不留情麵的。


  等了好一會兒,醫生才出來,兩個人在前麵來回渡步,看到醫生趕緊上前詢問:“醫生,她怎麽樣了。”


  醫生笑的坦然:“別緊張,又不是生孩子,沒什麽事。”


  賀寺鬆下口氣:“太好了。”


  邵時柏也歎了口氣,笑著搖了搖頭。


  “這女孩兒身體素質很不錯,所以你們也不用很擔心,不過這個很傷身體,回去讓她多補補,躺上三到七,就能下床,不過一個月內最好不要做劇烈運動,會影響身體恢複,還有就是,不能吃辣的,冷的,包括同房,知道了嗎。”醫生認真提醒。


  賀寺點頭如搗蒜:“知道了醫生,謝謝您了。”


  “你謝什麽,又不是你照顧她。”邵時柏無情吐槽。


  “我也不是不能照顧她。”賀寺。


  “沒你什麽事,別瞎操心。”邵時柏左手食指與中指夾住她臉上軟乎乎的肉,前後稍微甩了甩。


  卷卷再被推出來的時候,嘴唇發白,看起來十分的疲憊。


  二人趕緊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兩側,賀寺看著卷卷擔憂的問她:“卷卷,你還好嗎。”


  卷卷現在唯一能做到不太吃力的動作便是翻白眼,虛弱無力道:“你看我的樣子像還好嗎。”


  賀寺咋舌:“不好。”


  “能活著出來就行,有什麽好不好的。”邵時柏掏著口袋冷冷開口。


  “邵時柏你TM給我閉嘴!”卷卷罵他的時候倒是很有力氣:“什麽叫活著就好,我這一個月都不能打架了,你怎麽賠。”


  邵時柏深吸口氣,教訓道:“難道你的人生除了打架就沒有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不打架不行,不打架,總會有人騎到你頭上。”卷卷沙啞著嗓子。


  邵時柏抽笑:“隻要你夠安分,我保證別人動不了你。”


  “不用你保證,老娘不需要。”卷卷咬牙起身,被醫生責道:“你現在還不能隨便亂動,快躺下。”


  “我可以。”卷卷推開幾容過來的手,虛著腿從輪椅床上下身,一步一個腳印,艱難的走著,挑著下巴道:“我告訴你,就算現在有人過來找事,我照樣能打過。”


  邵時柏翻白眼。


  “卷卷,你先坐下,別逞強了。”賀寺胳膊被她拉著,支著她生怕她倒下去。


  “我不,我就要這樣走回去,哪個病房來著?”她抽著鼻子問。


  賀寺:“前麵左拐,第一個門。”


  “走。”卷卷強拽著她。


  賀寺苦笑,回頭看邵時柏,邵時柏也隻是不耐煩的搖頭。


  打完胎的卷卷暫時住在醫院,白賀寺就請假過來陪她,晚上狗哥過來守著,愣是沒給卷卷爸一丁點靠近她的機會,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三四,卷卷便已經能下床隨意行走了,若不是那一身病號服,她看起來跟一個健康的人沒什麽兩樣,麵頰紅潤,臉也變圓零。


  “賀寺,明開始你不用來了。”卷卷。


  “怎麽了。”賀寺問她。


  “明我出院,就再也不來了。”卷卷深吸口氣,似在篤定什麽主意。


  賀寺正在削蘋果,意識到她最終還是要跟她母親碰麵,默默低下頭,不做表態:“那你出去,心點。”


  “出不了什麽事。”卷卷卷起袖子,盤坐在床上,拿過賀寺還未削完的蘋果吃了起來。


  “嗯……要不要跟邵時柏一聲,讓他把門口的哥哥借你幾?”賀寺還是放心不下,建議道。


  卷卷很是嫌棄的搖頭:“不要,那也太矯情了,我溫莫停還沒弱到那種程度。”


  賀寺抿嘴笑了笑:“不管怎麽,盡量能別打架的還是不要打了,畢竟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打也得先把身體養好了在。”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卷卷翻白眼:“你回去吧,我要睡覺。”


  賀寺點零頭,收拾完東西後走到門口,又有些猶豫的回頭看她,卷卷背對著她,好像已經睡著了。


  賀寺回到學校後,第一時間便是借了曹飛飛的筆記,把拉下的課全補了回來,直到庭賽賽叫她,她才出了教室透透氣。


  兩個人決定去王聰頭的教室坐上一會兒,可剛到了教室門口,賀寺就怔住了。


  除了王聰頭,他麵前還坐了一個木頭。


  木頭很乖,雙手交叉放在兩腿之間,回頭看到賀寺的時候,明顯有些緊張。


  庭賽賽習以為常,很自然的打起了招呼:“聰頭,木頭,寺回來了。”


  賀寺還在意料之外,木訥的過去坐下後,看著這個又看著那個,心中滿懷疑惑。


  “想什麽呢。”王聰頭的手打在賀寺的腦門上,把她打回來些神。


  “那個……歡迎回來。”木頭拘謹的跟賀寺打招呼。


  賀寺也拘謹的笑笑,倒也不問那麽多。


  幾個人玩了一會兒,準備上課回去時,賀寺才拉住庭賽賽問她:“木頭,什麽時候跟你們這麽要好了。”


  “奧對,我都忘了跟你了。”庭賽賽手指藏在藏黑色的校服袖子裏,比劃著:“前兩你不在的時候我就跟王聰頭出去吃飯,發現木頭一直在偷偷跟著我們,聰頭就上去問他,我也不知道他們倆了什麽,反正回來之後王聰頭就拿著他的手機在玩,再然後,木頭就跟我們成朋友了。”


  “啊?”賀寺皺眉,勉強消化起信息來:“王聰頭又打的什麽鬼主意。”


  “不知道啊……”庭賽賽笑著道:

  “不過那個木頭還挺好的,又是給我們買吃的,又是幫我們打水的,有了他之後聰頭都沒讓我去過賣部。”


  “……可憐孩子。”賀寺搖頭感歎。


  幾後,當賀寺以為事情已經平複下來,不會再有其他火花時,卷卷出現了。


  她沒有穿校服,穿著一件棒球服和緊身牛仔褲,馬尾辮高高吊起,嘴角貼著一塊白色的藥膏,精神又氣派,走在教室走廊的時候整個人容光煥發,仰著頭依舊誰也不怕。


  本來名聲就很大,這麽一來又引起整個學校的轟動,或聚在走廊裏,又或者躲在教室的窗戶後麵,聲議論著這個話題中心者。


  賀寺也被吸引了過去,站在門口看著她,舉著手想著要不要打個招呼的同時,卷卷斜眼不看的徑直走了過去,一句話都沒。


  賀寺尷尬的撓頭,看到她嘴角的藥膏,有些擔憂。


  高蘇界靠在教室門口,一隻手指有意無意勾著頭發,嘲諷道:“還嫌不夠丟人,上著課就敢來學校。”


  卷卷惡狠狠的瞅她:“你最好滾遠點,別讓我把你打的找不到牙。”


  “你!”高蘇界癟嘴翻白眼,狠勁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她連敲門都沒有,直接推開教導主任辦公室的門,道:“老師,我來退學!”


  聲音很大,氣勢很足,生怕外麵沒一個學生聽不見。


  教導主任過來關了門,便聽不到裏麵的談話內容了。


  雖然不知道聊了什麽,但教導主任一定是同意了她的請求,應該,巴不得她快點退學,因為卷卷出來的很快。


  她拿著那張退學證明,心情很愉悅,當有學生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時,她就把那退學證明甩過去嚇唬人,那種帶著玩弄做法確實嚇到不少乖學生,接二連三的逃竄,惹得卷卷好笑。


  邵時柏在自己教室的門口站著,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卷卷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從口袋拿出來一個東西,那是原先從賀寺哪裏拿來的玉墜,上麵有一個暗黃色,字跡潦草的柏字,邵時柏丟了很久的東西。


  “這東西我藏了挺長時間的了,還你。”卷卷伸手要給他。


  邵時柏的眼神似乎在問為什麽這個東西會在你那,不過他現在不太想話,便接過玉墜,捏在手心。


  “我沒怪過你,真的。”卷卷笑的坦然:“雖然你很渣,但人品還不錯,這事就算結了,別太放在心上。”


  邵時柏清淡開口:“這件事,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


  “艸,最後都不一句好聽話。”卷卷翻白眼。


  “好聽話是給想聽的人聽的,你應該不需要。”邵時柏看穿了似的。


  “對,我是不需要,艸,行了,不廢話了,我走了。”卷卷揮了揮手。


  賀寺就立在243的門口,看著卷卷立在自己麵前,停下來,轉頭看她,然後自嘲的:“我走了。”


  “去哪,有定下來嗎。”賀寺問。


  “定下了,去一個沒有這麽多煩心事的地方,你覺得重慶怎麽樣。”她眼中帶光,滿懷期待的。


  賀寺微微笑著點頭:“去哪都好,路上心,還有,不管怎都一定要堅持下去。”


  “廢話,我溫莫停,走了就不會停下來。”卷卷自信的拍著胸脯,又拍了拍賀寺的肩頭,鄭重其事道:“走了。”


  沒什麽千言萬語,也沒什麽要交代的,二人情投意合,但大體也隻是人生沒有交際的陌生人,連聯係方式都沒有,這一走,大概就是永別。


  “嗯。”賀寺依舊麵帶微笑。


  卷卷走了,當著所有饒麵,比在國旗下演講還要影響巨大,她在校門口頓了頓,回頭,燦笑對在窗台上趴著看她的陌生人們與書人們揮了揮手,決絕回頭,從此變成一個據裏才存在的人。


  事情徹底結束之後,所有饒生活又步入正軌,正常而有規律的校園生活,可唯一一個受影響的人,便是邵時柏。


  邵時柏被罵了很久,大家也有打抱不平的,認為學校的處理事務不夠公平公正,該退學的應該在加上一個邵時柏,可學校並沒有那麽做,隻是撤了他的職務,永遠無法參與市裏甚至省裏的獎項,這對於學生來,實在覺得沒公平可言。


  “學校也太偏心了,就因為他學習好就不辭退,還教我們思想品德,我看那些領導才是真正需要看思想品德的人。”


  “我聽學校不辭退他,除了學習好,好像還因為家裏麵很有錢有勢,根本惹不起。”


  “有錢有勢也不能為所欲為吧,本來我就對他沒什麽好印象,這麽一來直接路轉黑,看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沒錯,還有那個賀寺,傳言他們兩個有一腿,你沒忘了吧。”


  “沒忘,不是是謠言嗎。”


  “我覺得不像,最近賀寺老是等著邵時柏,他倆老一起走,看起來也不像沒事的。”


  “啊,賀寺就不嫌棄他?”


  “害她那副皮囊能配得上邵時柏嘛,還嫌棄人家,再了,邵時柏那張臉,想嫌棄也嫌棄不起來啊。”


  “……倒也是。”


  這樣的話邵時柏每都能聽到,但他該上課上課,該去畫室去畫室,充耳不聞窗外事,像極了一個看破紅塵的出家人。


  已經入秋,氣開始轉涼,西街的大楊樹葉子開始泛黃,洋洋灑灑往下落,在地上建造出軟軟的一層席夢思,人走在上麵連聲音都沒有,就連攤的吆喝聲聽起來都溫柔了幾分。


  邵時柏穿著校服,裏麵套了件戴帽黑衛衣,露出一截白而直挺的脖頸,他拿著熱豆漿,問:“最近怎麽這麽乖,都不用我去叫你,自己就在車棚等著。”


  風有些涼,隻在校服裏麵套了一層薄外套的賀寺縮了縮脖子,道:“這樣不好嗎。”


  “倒也沒什麽不好的,省的我再去叫你。”邵時柏啄了一口熱豆漿,舒服的呼出口氣,微微垂眼偷瞄被熱豆漿勾著魂的賀寺,嘴角微微上挑,又當著她的麵,兩口把豆漿解決了個幹淨。


  “豆漿好喝嗎。”賀寺咽了下口水問。


  “好喝,他們家的豆漿一直都很好喝。”邵時柏抓著車把手的兩條胳膊狠狠甚至,像隻貓一樣慵懶。


  “……哦。”賀寺又縮了縮脖子,就差把頭埋在拉鏈裏麵,隻露出一雙眼睛和半個脖子,這樣能稍微暖和些。


  這兩畫室準備開水粉,跟大家商量了一下,統一價錢後決定先把東西發下去在收錢,為了能補足資金,賀寺連續中午隻吃饅頭和榨菜半個多月,才把那些錢給省出來。


  沒辦法,現在學校畫室兩頭轉,完全沒有能出去打工的時間,想著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決定在寒假抽空出去好好賺點,聽過年的時候出去能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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