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碧玉年華
南緋顏嘴角多了一絲笑意，不過更多的是諷刺。
“參見皇上！”南緋顏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轉身進了正廳。
“皇上。”
“你這孩子，還是如此拘著禮，坐吧。”
“謝皇上！”南緋顏在皇帝的下方入座，那樣子乖巧的很，南嶽國君打量著座上的那丫頭，轉眼已過三年光陰，這丫頭出落的越發靚麗了，眉眼中盡是她母親的樣子，當年老九家的那位雖說是武門之女，可是那音容笑貌確實讓人過目不忘，如今的緋顏比之她母親更添了幾分柔情，想來很是得男兒的喜愛。
“緋顏，這些年，朕對你可好？”
南緋顏盯著南嶽國君巧笑，大方得體，不得不說比之他的太多公主都還要優秀呢。
“國君將緋顏從敵國救出，讓緋顏一個孤女享受了這公主之禮，國君對緋顏自然是好的。”多年的輾轉生活讓她有著不符年齡的沉穩，不過她也清楚在這位國君麵前該是什麽樣子。
久久的沉默！
“國君是有心事？”緋顏不喜歡這種相顧無言的情景，終是自己主動打破了沉默，身為國君的他既然都已經來了，那有的事自然是有了決斷，所謂的流言蜚語沒有風浪的話是激不起半分漣漪的，他既然著手做了這麽久的鋪墊，自己不順著他的心思去說，那自己活在他的庇護之下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的這位四皇叔有時候心思可深的很呢。
國君看著緋顏，這丫頭果然是聰明的，這個樣子才該是老九家的骨血，才該是他皇室的龍脈，一顆玲瓏剔透心。
“要是四皇叔沒記錯的話，緋顏的生辰快到了吧！”六月初六，這個日子可是好記的很呢。
“是，不過是幾日的功夫了，勞煩皇上惦記。”
“碧玉年華，這是一個女子最美的年歲，緋顏終是長大了。”南嶽國君似是感慨，南緋顏不語，她知這位國君到底想說什麽，不該由她提起。“緋顏，你覺得如今這天下可還安好？”
來了！
南緋顏心中冷笑，他終究還是開口了。
“有趙將軍戍守邊疆，國君大可安心！”
“是啊，這些年有那位趙將軍，朕這個皇帝都顯得有些多餘了。”南嶽國君眼神微暗，緋顏不語，這些時日，除了關於自己的那些事兒，關於前朝的一些風言風語，一些奸佞小人的誅心之言，自己也是聽說了一二的，不過她們的這位皇帝偏偏就聽信這些，一如當年！“那緋顏以後的路想如何走？”
“說到底，緋顏現在的親人也就隻有國君了，國君希望緋顏以後的路如何走？”以問製問。
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
“趙將軍馬上就班師回朝了，想想朕都沒什麽賞賜他了呢！”緋顏明白他的意思，這些年趙將軍屢立戰功，早已是一品軍侯了，確實沒什麽可賞賜他的了。
這一夜，國君同緋顏談了很多，緋顏也明白，自己於他從來都不過是一個棋子，當年他將自己從敵國救出，讓自己遵公主之位也不過是想向外人昭告他仁慈罷了，又或者說，當年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在北漠會活下來，不然他也不會大方到以十座城池為條件吧，可如果他是真的仁慈，當年皇祖父的眾多皇子皇孫如今又怎可能是這般光景，自己的父王母妃又怎會……算了算了，都已經過去了。
“緋顏，你可恨四皇叔？”如果是有恨的，自己倒是不放心了，一個對自己有恨意的九王遺孤，一個功高蓋主的一品軍候。
“已經三年了，恨不恨，四皇叔不是已經弄明白了嘛。”似乎這是第一次，緋顏喚的四皇叔。
南嶽國君離去。
是啊，三年了！
這三年來，他給了南緋顏無盡的寵愛，自己也在她身邊明裏暗裏放了許多人，所有人給自己的答案都是，這位小郡主是聰穎的，對他這位國君是感激的，他如今能依附的也隻有他這位國君，想來是自己多心，說到底不論是當年的邊境之戰還是如今，她都不過隻是一個孩子罷了。
“父王、母妃，不過三年的光陰，顏兒又要去另一個地方了，看來從您們離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安定之所了，您們說那位趙將軍又是怎樣的人呢？”當年自己說過隻要是父王母妃在的地方無論是何處自己都是樂意的，可是這多年走來，自己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沒有父王母妃的陪伴，有時候她也會在心底問問自己的父王母妃，如果當年他們知道自己會是這樣的輾轉流年，他們還會不會留下自己，不過她這個人啊也是自私的，明明生死隻是自己的事，隻要她想，誰都留不下自己，但她卻是不敢去死的。
“郡主，這是皇上送您的生辰之禮，說是今夜宮宴您著此裳定能驚豔於眾人間。”南緋顏回首看著一套橙紅色的宮服，這般明亮的顏色適合自己嗎？
不過她的那位四皇叔覺得她會喜歡，那便是適合自己的。
“我知道了，放下吧。”
“是。”來送官服的婢子是大公主身邊的人，態度自然也傲慢了幾分，說是南嶽最受寵的小郡主說到底這麽些年還是改不了骨子裏的小心翼翼，所以她們也沒在怕的，況且她們是大公主身邊的人，自然是以大公主馬首是瞻，這些年大公主很是不喜歡這位小郡主她們也是清楚的。“小郡主，本意婢子們還是應該侍候您的，不過大公主那邊……”
“緋顏明白，姐姐有事便先回吧，緋顏這裏還是有人的。”
“那就多謝小郡主體諒了。”來人放下宮服後快速離開了，要不是皇後特意吩咐了，他們誰願意來跑這一趟啊。
“小郡主，奴才來幫您梳妝吧。”
“不必這般忙碌，先去將我煮茶的用具取來，我還想煮一壺茶。”不可否認，這幾年自己在這深宮還是學到了一些東西的，至少煮茶的功夫就比以前要深了，漸漸的，自己能找到母妃當年的感覺了，在那個還未家破人亡的時刻，母妃煮茶、父皇溫書習劍，那樣的日子何其自在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