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去或留
當清晨的第一米陽光淅淅颯颯的籠罩大地之時，那些亮了一夜的流螢也漸漸的隱去了光芒，所有的一切都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那光落在南緋顏的臉頰，驚擾了她的夢，趙顏鈺正色，隻待她醒來，他伸手遮住她眼前最刺眼的光，隻餘一縷縷從指間偷溜出來的餘光散在緋顏的身上。
南緋顏看著眼前朦朧的朝陽餘暉，就這樣依靠在他的肩頭沉默了片刻。
“臭小子！”
“我在。”
南緋顏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也看不出她的心思。
“天亮了。”
“是！”
“回吧。”兩人都心知肚明的沒有多言，一夜未歸，他們倒是也不擔心什麽。
南緋顏同趙顏鈺的院子，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原本趙顏鈺是想著陪她走回南苑的，可是她卻不願。
“我院子一向都沒什麽人，你不必擔心什麽，反倒是你一夜未歸，想好怎麽交代了嗎？”南緋顏覺得這些日子自己越發的胡鬧了，可一點都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不需要！”
南緋顏看著這小子無言，好吧，他是趙府的大少爺，誰敢問他的去向啊，兩人就這樣靜默的對視著，直到身後傳來了趙顏婧詫異的聲音。
“大哥、緋顏姐姐！”
兩人正色回首看著趙顏婧。
“顏婧今日這般早？！”趙顏婧打量著兩人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沒事，我先回了。”
說話間，南緋顏也顧不了這麽多了，轉身離開。
“緋顏姐姐怎麽了？”
“無事！”趙顏婧微愣，剛剛那一刻大哥的語氣是不是很溫柔？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從小到大，他可是沒少欺負自己，溫柔兩字和自家大哥絕對沾不上關係。
“父親，你找我？”趙顏鈺剛回到自己院子不久，府中人便來傳話說趙將軍請大少爺書房一聚。
“來啦！”趙將軍隻是淡淡的看了一下自家小子，繼續整理自己手中的兵書，趙顏鈺也不多言，隻是靜靜地立於一旁，不過是片刻之間趙將軍便整理好一切。
“昨夜你母親同我說了一事，我覺得不錯，想著與你商量一二，還是要看看你的意願的。”這小子自小就是個有主見的，他也不必操心。
“父親請講！”
“如今你也快成人了，這些年你一直很優秀從未讓我們操過心，可有的東西終究是紙上談兵，我們趙府是武將世家，這你也很清楚，最近南山軍營在建新兵冊，你去鍛煉鍛煉吧。”
趙將軍原本以為自家小子會滿口答應，可沒想到他卻猶豫了。
“不想去？”
“父親，能否容我考慮一二。”
“也好！”趙楠點了點頭終是什麽都沒說，考慮總會有一個結果的。
趙顏鈺靜坐於自己院中，他沒有想到父親會這麽突然的告訴自己讓其前往南山軍營，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滿心滿口的答應，可是如今他卻猶豫了，如果真的進了軍營，那他同緋顏的相見就當真是很少很少了，以前他從未聽父親說過要送自己去軍營的，這一次怎的這般突然。
“這小子又怎麽了？”這幾日每每緋顏見到顏鈺的時候都見他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他又什麽都不說，這就是她最不喜歡那小子的一點，無論發生了什麽都喜歡自己扛著，明明自己都還隻是一個臭小子罷了。
緋顏到最後都沒有等來顏鈺告訴自己到底怎麽了，倒是等來了趙將軍，這倒是讓緋顏有些詫異，想想自己已經入這將軍府數年，這位趙將軍倒是少來自己的院子，今日這是吹得什麽風！
“趙將軍！”
“緋顏。”趙楠倒是也自顧自的坐下了。“一直聽府中的人說，你煮茶手藝一向很好，不打算為老夫煮一壺！”
“是！”南緋顏摸不透趙楠心中的意思，也隻有隨著他所說而做。
“果然是好手藝。”趙楠親品杯中茶，其實別人大致都覺得像他這樣的武人是不喜歡這些的，可偏偏他最是能品嚐這些茶品的好壞。
“謝將軍讚賞。”南緋顏這些年兜兜轉轉走過了太多地方，見過了太多人，其實她大致都是清楚和別人怎麽相處，可是唯獨兩人，一位便是他那深居皇城的四皇叔，一位就是眼前這位，畢竟她和這位之間的關係總是尷尬的。“不知將軍此次前來尋緋顏是為何事？”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讓你勸勸顏鈺。”
“勸？！”南緋顏很是不解的看向了趙楠，那小子一向不用他們操什麽心的，這是發生了什麽？不過話說回來，自己有什麽資格去勸那小子。“緋顏不知將軍是何意？”
“前幾日，夫人同我說了一些話，我覺得有理有據便同意了，可是沒想到那小子卻猶豫了這麽些天，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想著這幾年那小子與你的關係似乎不錯，想來你說的話他會聽上一二，所以便想請你去說說。”
“是為何事？”
“那小子轉眼也該成年了，該曆練曆練了，所以我和夫人打算將他送去南山軍營，他自小便說過要立業護國，我原本以為他會滿口答應的，可是這麽多天了，我卻沒有等來答案。”
南緋顏沉默，她大概明白了。
“將軍就這麽肯定他會聽我的。”他們相識多年，這府中人要說自己最了解誰，還真隻有那小子了，他一向都是極其有主見的，他既然說了想要考慮考慮，那便是有自己的思慮，隻是不知道那小子擔心的又是什麽。
“他會的！”
南緋顏挑了挑眉無言，將軍大人都這般說了，她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將軍放心吧，我明白了，緋顏盡力，不過將軍您也清楚大公子的性子，如果他不聽，那緋顏也沒辦法。”
“你願意勸上一二就已經很好了！”趙楠也沒有多言，放下杯中茶離開了，他一向不大在南緋顏的院子久待。
南緋顏看著石桌上那未飲盡的杯中茶苦笑，這府中果然隻有那小子不會浪費自己的茶，在南緋顏還沒打算去尋顏鈺的時候，他便自己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