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栽贓
秦氏道：“那你就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位子被人搶走？”文寅恨恨地說：“我才不稀罕什麽太子妃的位子呢，我隻是氣惱在東宮事事不順，想想真是不甘心。”秦氏歎息道：“你呀你，就剩下個臭脾氣了，她天天跟景賢在一起，自然比你有更多進讒言的機會，你還什麽事都擺在明麵上，這不是吃虧吃到死嗎？”
“那我怎麽辦，總不能讓我低三下四去求景賢吧，我可做不到，我討厭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文寅撇了撇嘴。“你就算不低三下四，也得稍稍緩和緩和跟那個女人的關係，起碼大家表麵上過得去就行。”秦氏忙建議道。
一句話倒點醒了文寅，她想了半天，才勉強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剛懷第二胎的時候，抱月的反應比較大，胃口也極差，精神也頗不濟。文寅在這個時候登門，礙著她是太子妃的身份，抱月隻好強撐著身子相迎。
“喲，妹妹這臉色不太好，可是乏了，若是乏了，可自去躺著，我略坐坐也就是了。”文寅臉上硬擠出的笑容，使她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抱月微微笑道：“太子妃大駕前來，我若不來相迎，就是不懂禮數了，太子妃請坐。”
兩人相攜著坐下，寒暄了幾句，文寅命婢女取來一隻盒子，文寅得意地說：“我聽聞妹妹害喜害得嚴重，沒什麽胃口，所以特意尋了一盒九如秘製的果脯，你嚐嚐看，味道與普通的果脯大不相同呢。”
抱月推辭道：“太子妃太客氣了，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禮物還請帶回。”文寅睜大眼睛，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上回我一時口沒遮攔，說了那些氣話，後來我後悔不迭，今天才好容易找了個機會來給你道歉，你若不接受，那就真的要讓我無地自容了。”
不管這番話是真還是假，文寅表麵的好意總不忍拂逆，抱月謝過後命書葉收下了那盒果脯。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閑事，文寅遂起身告辭。書葉剛要把那盒果脯收下，抱月卻吩咐道：“不必收著了，拿出去扔了。”
書葉有點納悶地問：“夫人，這九如的秘製果脯味道極好，就這麽扔了，豈不可惜？”抱月冷冷地說：“她的東西我才不稀罕，叫你扔你就扔。”書葉哦了一聲，將盒子抱起來走了出去。
不過出於好奇，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時，書葉最後還是忍不住打開了盒子，隻見盒子裏麵整齊碼放著三排果脯，有杏肉果脯、青梅果脯和楊梅果脯，聞著很香，看上去極富光澤，讓人忍不住口中酸水就湧出來，書葉左右瞧了瞧沒人，拈起一塊杏肉放進嘴裏，果然，九如坊現做的果脯滋味就是地道，她吃了一塊就停不住手，一連吃下了好幾塊，這才滿足地將盒子蓋好，剩下的她可真舍不得扔，得留著慢慢享用了，反正是李良娣自己不要的，不能怪她偷拿。
抱月略微睡了一會兒，起來用了些點心，看看天色不早，奇怪怎麽書葉一直沒出現，遂命另一個叫環兒的婢女去書葉的住處察看，沒多久，環兒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啟稟、啟稟夫人，書葉她……她……她死了！”
抱月吃驚地跟著環兒徑直去了書葉的住處，隻見書葉頭朝下趴在床上，待將她身子翻過來後，隻見她口鼻都有血滲出，麵色青紫，似乎是中毒症狀。環兒緊張地注視著抱月，結結巴巴地說：“夫人，書葉她怎麽突然、突然死了，樣子好可怕。”
抱月徑直在屋裏各處搜索著，發現床邊的桌上有一隻碟子，裏麵還有半個沒有吃完的糯米團，她正疑惑時，猛地看到桌子底下的小櫥子裏露出了盒子的一角，她把盒子取出來一瞧，認出那正是文寅送來的果脯，打開來看，裏麵的果脯已經少了一小半，會不會是書葉吃了這些果脯才中毒身亡的呢？如果是那樣，文寅的目的就很明顯了。抱月遂用頭上的銀簪子試了試後，銀簪子並未發黑，顯而易見果脯沒有毒。
書葉的真正死因是什麽呢？抱月將書葉的屍體翻過來，注意到她牙關緊咬，嘴裏似乎還含著什麽東西，腹部也比較鼓脹，抱月不由歎了口氣，暗暗道：這個貪吃的丫頭，一定是吃糯米團吃太快了，導致一塊糯米團卡在喉嚨裏，活活被憋死的。
沉吟片刻後，抱月命環兒把那盒果脯收起來，並且叮囑她暫時不要聲張，再以給自己診脈為借口悄悄把吳太醫請來。不多時，吳太醫來了，恭恭敬敬地行禮、診過了脈，說腹中孩子一切安好，抱月微微頷首，道：“我這裏前日有發現一兩隻老鼠，晚上吵鬧不止，令我不勝其煩，想問你要一些毒老鼠的藥，不知可有？”吳太醫立刻擺出一副義不容辭的模樣，連聲說有，還說馬上回去取來。
環兒等吳太醫走了，不由有點奇怪地問：“夫人，你要那些毒老鼠的藥幹嘛啊？”抱月冷冷地吩咐道：“你不需多問，隻要照我吩咐的做就行了。”說著示意環兒附耳上去，環兒聽完，不覺有點愣了，正要說話，抱月卻道：“凡事有我，你不用擔心。”
這天晚上，等景賢回來時，見抱月倚靠在床上，臉上掛著淚珠，他有點納悶，上前再三詢問，抱月忍不住哭了起來，邊哭邊哽咽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景賢聽完大怒，喝道：“我怎麽會容忍這個毒婦留在東宮，看我不殺了她。”
抱月忙上前緊緊抱住景賢，道：“殿下息怒，想我跟她身份不同，她再怎麽說也是太子妃，而我呢，不過是個妾，你若是把這件事抖出來，她必定死不承認，若是讓慕容家的人知道了，還不恨死我了。”
景賢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那麽我要怎麽才能替你出氣呢？”他因為心有愧疚，如今對抱月更加寵愛，斷斷不能容忍自己的東宮發生這種“下毒謀害”的事情。抱月道：“依我看，厚葬書葉，給書葉的家人厚恤，至於太子妃嘛，她這麽狠毒的人，怎麽可以代我撫養孩子，殿下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