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患得患失
“婉妃娘娘好氣派呀，隻不過三言兩語，就令太醫按照吩咐做事。”洛盈循聲回頭一瞧，卻見墨兒款款走了過來，看她臉上那揶揄的神情，也不知剛才的話她是否都聽到了，不由怒道：“你這個賤婢，可知偷聽主子說話是死罪！”
墨兒微微笑道：“婉妃娘娘切莫驚慌，奴婢跟娘娘是一條心的。”洛盈不覺一愣，有點疑惑地盯著墨兒。墨兒道：“婉妃娘娘應當知道，奴婢跟萱兒，哦不，應該是穎貴妃，素來不睦，奴婢故意透露李廷訓被皇上關押的消息給她，本以為定能讓皇上大發雷霆，沒想到在這關頭她竟有了身孕，奴婢剛才偷偷瞥見皇上看她的眼神有所緩和，真是功虧一簣啊。”
洛盈哦了一聲，思忖片刻才說：“皇上深愛萱兒，要想離間他們並不容易。”墨兒笑了，道：“任何事都不可能鐵板一塊，與其挖空心思離間他們，不如想辦法要了萱兒的命，不就一切麻煩都解決了？”
洛盈怔了怔，心道：這個小婢女居然心腸如此歹毒，若真是如此，倒可以利用她除掉萱兒。想到這裏，故意沉吟著說：“可皇上一直對我有顧慮，不肯讓我接近萱兒，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皇上不寵幸她，也會寵幸別的女人，後宮的女人哪殺得絕？”
墨兒正色道：“婉妃娘娘不覺得這個萱兒最可惡嗎？自從皇上有了她，後宮其他的嬪妃那裏都不怎麽去了，娘娘想想，若是萱兒真生了個兒子，憑著皇上對她的寵愛，早晚是要當皇後的，到那時候娘娘該怎麽辦？”
洛盈故意淡淡地說：“若真是那樣，隻能怪我沒那個命，偏偏生了個女兒。”墨兒搖了搖頭，說：“娘娘還青春年少，怎麽這麽快就認輸了？隻要除掉萱兒，難保不會有機會再次誕下龍嗣，娘娘還得好好把握啊。”
一席話說得洛盈沉吟不語，末了才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點點頭說：“好吧，就照你說的辦，不過這可是你自己想出的辦法，與我無關。”墨兒嗯了一聲，道：“婉妃娘娘放心，若是出事，都是奴婢一力承擔，絕不牽連娘娘。”洛盈伸手放在墨兒肩頭，好一會兒才道：“若是成功了，我自少不了你的好處。”
墨兒笑道：“奴婢不求娘娘的賞賜，奴婢跟娘娘目的一致，隻要除掉了萱兒這個害人精，娘娘的前途一片光明，隻希望到時候不要忘記奴婢才好。”“這是自然。”
太醫的藥煎好了，墨兒親自送進暖閣。綺萱這時已經醒了，重俊正握著她的手，兩人小聲說著話。墨兒冷眼旁觀綺萱的表情，隻見她略微低著頭，臉上帶著羞澀，想必正談及腹中孩子的事，一股無名火衝上頭頂，墨兒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憤怒，端著藥碗走了進去。
綺萱抬頭看見墨兒，忙鬆開手，招呼道：“墨兒，快坐，真是辛苦你了。”墨兒把藥碗放在桌上，謙卑地說：“藥好了，貴妃娘娘趁熱喝吧。”綺萱接過碗正要貼近唇邊，重俊忙阻止道：“朕先試試燙不燙。”說著，竟把藥碗搶過去喝了一大口。
綺萱驚訝地盯著重俊，末了才道：“皇上，這藥你喝不太合適吧。”重俊用袖子擦了擦唇上沾的藥液，皺了皺眉，說：“味道有點怪，不過也並非不能入口，”說完把藥碗遞給綺萱：“藥朕已經替你嚐過了，剛剛好。”
墨兒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幸虧剛才沒有把鴆毒撒進這碗藥裏麵，要不然今天自己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綺萱根本沒注意到墨兒的臉色都變了，聽話地把藥都喝完。重俊又扶著她躺下，道：“現在，乖乖在這裏睡一覺，晚點朕叫你起來用晚膳。”
瞧這情形，綺萱似乎是要在這甘露殿裏待一段時間了，他兩人定是冰釋前嫌了，真是讓人氣悶。綺萱轉頭望著墨兒，忍不住道：“墨兒，麻煩你去鸞儀宮通知素心一聲，就說我暫時得待在甘露殿，等幾天才能回去。”墨兒答應一聲走了。
重俊又叮囑了幾句，起身出了暖閣，剛才經過這一番折騰，他心下釋然了，執念究竟不是個好東西，再說，他如今也相信綺萱是真的愛自己，綺萱並非隨便的女子，隻是有一條，他心中還是存有疑慮，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桌上的奏折已經批了一大半，剩下的幾本也都有內閣批了條子，算來不到頓飯功夫就能批完，倒不急於一時。重俊索性走出屋子，來到院子時，恰好看到太醫匆匆走了過來。“微臣參見皇上。”太醫眼尖，忙著跪地行禮。
“愛卿請起，愛卿，朕有話要問你，可否借一步說話？”重俊說著，指了指左手邊的涼亭。兩人一前一後相跟著進了亭子，重俊示意太醫坐下，可太醫哪敢從命，隻願意站著回話。
“穎貴妃是初次有孕，缺乏經驗，又動了胎氣，今後還得勞煩你多多費心才是。”太醫謙聲回答道：“微臣遵命。貴妃娘娘身體向來不錯，且這時候腹中胎兒已經有些大了，所以雖動了點胎氣，料想過不了多久就能平安無事。”
重俊眉毛一挑，詫異地問：“什麽叫有些大了，到底是有孕多久了？”太醫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據微臣推測，貴妃娘娘起碼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重俊吃驚地站了起來，喝道：“你確定沒看錯？”“微臣敢擔保，三個月隻多不少。”
重俊一拳狠狠砸在柱子上，手指破了，鮮血淌下來，他也渾然不覺。掐指一算，自己臨幸綺萱也不過是上上個月底的事，綺萱怎麽會有三月身孕？除非是她在陵川郡的時候就已有身孕，哦，對了，張方灼不是也回奏過，武陵王曾經大擺酒宴，要正式迎娶萱兒，隻是當時由於朝廷出兵之事才耽擱了。
萱兒，你難道在陵川郡時就已經失身於我五哥了嗎？重俊心頭劇痛。太醫見重俊的臉色鐵青，嚇得半天不敢則聲。“愛卿，你說女子初夜時交合下身是否必會有血流出？”半晌，重俊才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