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露餡
“皇上可知萱兒的丈夫是誰嗎？”抱月微微歎了口氣道：“是北唐的睿哲皇帝，你敢動他的女人，你是不是嫌咱們後楚太平靜了？”景賢吃了一驚：“什麽，睿哲帝宇文桓？可是你怎麽會把宇文桓的女人弄到後楚來了？”
抱月冷笑幾聲：“我把萱兒接來後楚，並不是要留著給你做嬪妃的，我隻是想讓萱兒遠離那個暴君，所以我才擅作主張讓她住在東宮，沒想到偏偏被你碰到了。”景賢是聽過宇文桓的威名的，這個皇位來路不正的皇帝，延續了前朝武威皇帝一貫的強硬方針，是個不好惹的主。可景賢最愛的就是美色，讓他就此放棄，他心癢難耐，因此嘴上雖唯唯連聲，心底卻暗暗打起了主意。
“好吧，既然如此，朕以後不去找她就是。”景賢懶洋洋地朝案上瞥了一眼，攤開的奏折上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如蚯蚓一般，看得他頭昏腦漲，索性到床上和衣躺下。國事如此繁重，真不懂古往今來為何那麽多人為了皇位爭的你死我活，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罷了，還要應付這麽多的“功課”，這實在不是他景賢樂意做的事。
景賢翻了個身，正好能斜著望到抱月坐的地方。燈光下抱月提著筆，時而凝神思索，時而奮筆疾書，像極了一個用功的學子。不知從何時開始，景賢對抱月的感覺就變了，他總覺得抱月跟最初相識時不一樣了，那時候她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雖說遭了點不幸，也不至於對未來缺乏信心，如今的她更多了點沉穩，景賢都沒想到，原來抱月在處理日常政務上頗得心應手，那些令景賢煩透了的奏折，到了抱月手裏，往往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全部批完，從這個角度來講，抱月更像個政治方麵的助手，而不僅僅隻是個嬪妃。
轉眼快到韋太後的壽辰，為了給還臥在病榻的韋太後衝衝喜，景賢跟抱月商量，要給母後辦一次大壽。抱月想了想道：“母後愛聽坤劇，我想在民間招募一個坤劇班子，揀母後喜歡的劇目演上三天三夜大戲，讓她樂嗬樂嗬。”
景賢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很體貼的模樣：“這樣母後肯定得高興壞了，對了，既然是要熱鬧熱鬧，不如把朝中五品以上大員的家眷都請來，有她們陪著母後，你也能輕鬆點。”抱月嗯了一聲，邊思忖邊說：“我聽說論實力，慶輝班、同春班和小喬班最出色，我想著派個人去把這三個班的班主找來，讓他們每人列出自己最拿手的劇目，由母後挑選，母後挑選上誰，就請誰，還有請戲班子的費用不能從內帑出，我自願拿出體己錢來。”
景賢不由感激地握住抱月的手：“愛妃如此體貼，朕今後得加倍寵你才行，說吧，你要什麽，朕都無有不答應的。”抱月抽回手，故意嬌嗔道：“君無戲言，皇上可是曾經答應過我的，卻一直沒有兌現。”
景賢當然知道抱月指的是什麽，可眼下孩子還未出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什麽變數也難講，沒必要這麽早就確立太子地位，連太子都不著急確立，皇後之位就更不用著急了。想到這裏，景賢沉吟道：“愛妃的事朕一直都放在心上，隻是還需要斟酌一番，愛妃不要著急。”
抱月立刻就明白了景賢的意思，對於自己登上後位這件事隻怕是還在猶豫當中，不禁有點氣惱，但表麵上還是很平靜，隻是微笑道：“妾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妾隻是隨口一說罷了，陛下切勿掛懷。”
景賢歎了口氣，軟語安慰抱月：“愛妃稍安勿躁，等孩子出生了，的確是個男孩，朕自然要擇日風風光光地辦個儲君冊封大典，你放心，那個皇後寶座遲早是你的，不過是再耐心等幾年就是！”抱月心知肚明，再過幾年，黃花菜都要涼了，到時候萬一你寵上了別的女人，那自己距離皇後寶座也就遙遙無期，心中這麽想，嘴上卻很謙恭地回答：“妾明白了。”
時隔幾天後，抱月將已經中選的劇目單親自送到永樂宮給韋太後過目，韋太後病稍好一點，正靠在枕頭上慢慢喝著酸梅湯，天氣漸漸熱了，她每天都要喝一點酸梅湯清熱解暑。
請過了安，抱月把折子呈上，韋太後一瞧，都是自己喜歡聽的劇目，不由心情大好，拉著抱月的手，親昵地說：“多虧了你如此孝順，考慮得這麽周到，我這病一下子就好了一大半，隻是你這身子如此笨重了，應該多注意休息，我這裏就不必每天來了。”
抱月微微笑了笑：“母後，我沒事的，我今天還帶來了您愛吃的點心，您嚐嚐。”說著回頭示意宮女將捧著的盒子呈上。盒子裏麵擺著好幾種糕點，每一種都是精心製作的，韋太後嚐了一塊就覺胃口大開，細細觀察一下，這種糕裏麵放的是山楂和薄荷，不由笑著拍了拍抱月的手：“你真是心靈手巧，有你隔三差五送來這些美食，我都能多吃一碗飯。”
“這值得什麽。上回您說愛吃醃的酸蘿卜條，我這次也帶了點新醃好的過來，您配著粥吃，很開胃的。”抱月命另一個宮女捧上一隻精致的小壇子，微微揭開一點蓋子，有一股異樣的香味撲鼻而來。
韋太後欣慰不已，她最近胃口極差，渾身不得勁，要不是抱月每天想著心思地送食物過來，她簡直要拒絕進食了。她原來是不甚喜歡這個來曆不明的北唐女子，可現在卻越看越順眼，有如此體貼又心思玲瓏剔透的女子，不用說就能明白你的心意，上哪裏找去，就算是有其他的嬪妃無中生有地在她麵前告月兒的刁狀，她也充耳不聞了。
“哎，要說賢兒廢後也有段時間了，怎麽還沒把你立為皇後呢，他是不是另有打算？”韋太後忍不住提起這件事。抱月淡淡地回答：“陛下近來為國事憂煩，可能沒有時間考慮這件事吧，反正我還年輕，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