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動用權力
匆忙闖入的內侍張說驚訝地盯著韓澈和抱月，此時兩人正忘情擁抱在一起，衣衫都有些淩亂。抱月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韓澈，正色地喝道：“有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張說偷偷瞥了韓澈一眼，結結巴巴地道：“稟告淑妃娘娘，皇上有急事召娘娘前去萬歲殿。”
“哦知道了，你先去，我稍後就到。”張說隨口答應一聲正要走，抱月趕上一步，低聲道：“剛才看到的事如果透露出去半個字，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抱月趕到萬歲殿，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不過是那些奏折都急等著批複，而景賢的頭疼病又犯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愛妃來得正好，快幫朕看看那些奏折吧，朕這腦仁疼得厲害，稍微集中下注意力就頭暈目眩。”景賢一見抱月，就指了指堆積在禦案上的那些奏折，有氣無力地說。
抱月先行了禮，才在禦案邊坐下，翻開一本奏折，這本是關於要增加某些邊緣地區學廩的，抱月大筆一揮，寫了個：準奏！再翻開一本，是要求裁撤冗官的，說是大量官職都堆在工部，拿錢的人有，幹事的人卻沒有，抱月如法炮製，批上：準奏！還有一本，是工部要求增加修建禦花園的修葺費用，這件事抱月早有耳聞，知道工部的不少官員假借修葺的名目，中飽私囊，遂在文末批了一句：著刑部調查此事，如確有其事，再撥款不遲。
短短一炷香時間，二十幾本奏折全部批完，抱月起身來到榻前，景賢微微睜開眼，道：“愛妃都批完了？”抱月點了點頭。“愛妃真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了你，朕也能稍微輕鬆點了。”景賢走下了榻，說也奇怪，這一下感覺又沒那麽頭疼了。
“陛下日理萬機，要多注意休息，妾先告退了。”抱月正要走，景賢忙叫住了她，抱月以為是有事要說，可等了半天，景賢卻仿佛還在躊躇。“愛妃你覺得，如果朕此刻讓位，是否可以？”
抱月表麵上絲毫不敢表露出驚訝，可心中卻大大地吃驚。“陛下此言何意？”景賢歎了口氣道：“這幾天朕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後楚和北唐再次開戰，朕實在沒什麽把握能贏，所以朕想不如把皇位讓給廉郡王景華，景華比朕更有決斷。”
“陛下千萬不可有此想法。前朝曾經出過禪讓帝位的事，後來老一代君主駕崩，新一代君主登基的問題就演變成血腥政變，堂兄弟子侄之間毫不留情，互相廝殺，釀成慘劇。所以陛下不能存此念頭，不為別的，也得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呀。”抱月自然是斷然拒絕，陳訴利害。
景賢點了點頭：“前朝的事，朕也並非不知曉，不過景華跟朕關係向來融洽，朕不相信他的子孫會存奪位的心思。不過這隻是朕的想法，還沒有跟母後提過，也不知母後是否同意。”說到這裏，竟不準抱月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你跪安吧，讓朕好好靜一靜。”
抱月出了萬歲殿，立刻派人把沈秋池、王郴、徐甫言等幾位老臣召集到飛羽殿。一時間人來齊了，抱月把所有宮女和內侍都屏退了，單刀直入地把景賢的意思說了一遍，其他人還沒開口，王郴就跳了起來，老爺子把桌子拍得山響，怒道：“這是陛下親口所說嗎？如果是真的，老臣立刻就到萬歲殿去，我要親自問問陛下，他究竟還是不是烈祖的子孫，他還有沒有作為九五之尊的風骨。”
沈秋池拈了拈胡須，笑道：“王老爺子不必如此動怒，就算這話真是陛下所說，你若當麵質問，隻能讓陛下更下不來台，凡事還要從長計議才是。”馬致遠也道：“老大人消消氣，就是自家孩子，難免有個不聽話的時候，也不能一味打罵，那不是適得其反嗎？”
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勸住了王郴，王郴雖然坐回原位，心裏卻還是氣鼓鼓地，除了生氣以外，還有失望，深深的失望。王郴擔任太子太傅那段時間，曾經用了全部心血，想教出一位曠世明君來，如今看來，曠世明君是不可能了，能做個不臨陣脫逃的九五之尊都是奢望。
抱月歎了口氣道：“其實也難怪陛下有此心，他從小都生長在蜜罐子裏麵，從未真正接觸過戰爭，所以一聽要打仗就會從心底生出一絲怯意來。隻可惜我也是人微言輕，除了召集你們幾個來說說，其他什麽也做不了。”沈秋池接過話頭：“淑妃娘娘，依我之見，陛下缺的就是一位賢內助，你若是入主中宮，那肯定就不是這樣的情況，咱們後楚可是有過先例的，在關鍵時刻，皇後可以替陛下做出重大的決策。”
一直沒說話的中書省左仆射徐甫言開口說：“淑妃娘娘為後楚的國事已經操勞甚多，且這一段的政績也不錯，完全具備入主中宮的資格，之前我們幾個也給陛下多次上了奏折，陛下才算勉強同意了，不過這麽看來，冊封大典又得後延了。”
沈秋池道：“既然如此，我們回去還得再寫奏折，一直到冊封大典順利舉行為止。”這個意見眾人都無不讚成。有了景修的幫助，朝中支持抱月登上後位的人就占了一多半，景賢本不想過問這些事，無奈的是朝臣力諫冊封皇後的奏折一直遞到他眼皮子底下，他想躲都躲不及。
冊封大典不是說好了過幾天舉行嗎，怎麽就這麽忍不住！看完奏折後，景賢用力把奏折拍在禦案上，一股怒火直升上腦門。景賢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可是茶杯卻是空的，他一怒之下把茶杯摔在地上，喝道：“人呢，都死絕了嗎？”
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小內侍，躬身道：“陛下，奴才在，您有何吩咐。”景賢怒氣衝衝地上前，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道：“作死的奴才，連茶也不上，打算渴死朕嗎？”小內侍挨了打，有點委屈，卻不敢出聲，一直等景賢發泄夠了，他才委委屈屈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