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被動地位
重俊不以為意,停了停又道:“對了,你的長兄來信了,稍等派人給你送來。”景玲見他說幾句話又要走的樣子,忙阻止道:“皇上對我真的就沒什麽話好說了嗎?”重俊詫異地回頭,見景玲垂手站著,泛著紅暈的臉頰上帶著點嬌羞,實在像極了當年的萱兒。身為帝王,要多少女人都有,這幾年也不乏有朝臣甘願獻上自家千金給重俊做妃子,卻都被重俊一概拒絕,次數多了,就有朝臣私底下議論:莫不是皇上已經不近女色了!
“你想讓朕對你說什麽呢?”重俊想了想問。景玲囁嚅道:“那總不能每次來都是幾句官麵上的話吧,怎麽說我也是皇上的妃子。”重俊歎了口氣:“朕時時深感內疚,當初隻是為了利用你,才假意答應楚郡的和親請求,就是想趁機逼他們使出殺手鐧,至於朕自己,對你什麽感覺也沒有。”
景玲不由愣住了,她望著重俊揚長而去的背影,從心底湧出了一絲悲哀。隔了片刻,重俊又轉了回來,他仿佛有什麽話要說,卻欲言又止,半晌才說出口:“朕聽說你近日有些水土不服,看來你是不太適應北唐寒冷的天氣。不如這樣,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如果實在不願意待下去,隻要派人來告知朕一聲,朕自會安排人護送你回去。”
景玲驚訝地張大了嘴,忙問:“皇上你的意思是,要休了我?”重俊忙道:“沒有,朕不是這個意思,朕隻是說,你久居南方溫暖之地,自是不太適應北方的寒冷,朕並不是那種蠻橫無理的皇帝,所以,隻要你一句話,朕全部都答應你。”
淚水瞬間湧出,模糊了景玲的雙眼,這一刻委屈、痛苦一齊湧上心頭,憋得她真想放聲痛哭一回,古往今來被冊封為妃又被夫君休了的,就隻她一人了吧。景玲思忖片刻,終於笑了笑:“一切但憑皇上安排。”
這一晚,重俊心緒不佳,喝了點酒後,在酒勁的驅使下,他再次又來到了鸞儀宮。自從綺萱去世後,這座宮殿就空了下來,重俊原打算放素心自去,可是素心說什麽也不肯離開,還是執意住在這裏,說是情願下半生禮佛,以告慰毅敏皇後在天之靈。
重俊駕臨鸞儀宮的消息早傳了過來,素心一身素服來到宮門前接駕,口中稱:“奴婢素心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說畢扶著重俊一邊走一邊說:“不如去奴婢那裏暫歇,奴婢給您送醒酒湯來如何?”
重俊擺了擺手道:“你去忙你的,不必管朕,朕今晚飲了點酒,怕汙了你這兒的佛堂,朕直接去萱兒住的屋子裏待一刻也就是了。”說完徑自去了。素心無奈,隻好去廚房準備醒酒湯。
重俊推開門,迎麵而來一股清新的氣息,一如綺萱在這裏住的時候,他每次來總能聞到一股說不出的好聞的味道。屋裏沒有點蠟燭,重俊踉踉蹌蹌地連續踢到了櫃子、椅子等物,抬起頭來時,卻恍惚見那梳妝台前仿佛正坐著萱兒,在對鏡梳妝。
重俊心頭一喜,忙撲上去,可那不過是個幻象,觸手就消失了。重俊茫然地望著虛空,這裏曾經承載了多少歡樂和哀怨,如今細細思來,隻留下滿腹惆悵罷了。重俊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失足跌倒在桌邊,他此刻頭疼欲裂、困倦襲來,忍不住就以手肘支頤,打算先打個盹。
不知睡了多久猛地驚醒,伸手一抹臉頰,卻摸到了一隻柔夷,重俊詫異地回頭去望,隻見黑暗處有一雙明眸,正定定地瞧著他,再細細辨別一番,方認出來人是景玲。“哦,是你啊,你怎麽來了!”重俊淡淡地問。“我是聽墨兒說,皇上可能在這裏,我就過來了。”景玲小聲地回答,又轉身去將屋內的蠟燭點燃。
借著蠟燭的光芒,重俊看清景玲今晚穿著素色衣裙,頭發竟是披散開的,臉上的表情很恬靜。重俊摸了摸臉頰,起身道:“今天你長兄來信說,接你回去的車駕就在路上,須臾可至,你也可早點準備一下。”
景玲哦了一聲,卻不離開,隻是又走近了幾步。“皇上真的想放我回去?”景玲的聲音透著一點廢然。“君無戲言,朕說過要放你回去,自然會做到。”“那如果我不肯回去呢?”景玲咬著嘴唇遲疑半晌,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重俊一愣,隨即笑了笑道:“朕都肯放了你,你又為何不願回去?”景玲突然很衝動地撲進重俊的懷裏,這個動作她想必是下了很大決心才做到的,禁不住渾身微微發抖。“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丈夫,你到哪裏我就跟你到哪裏,我怎麽能離開呢?”
“可是你也知道,你我的婚姻隻是權宜之計,之前萱兒也是如此,朕不想再重蹈覆轍。”重俊微微歎息道。景玲仰起臉,定定瞧著重俊,重俊被她盯得受不了,遂略微偏過了頭。“我知道,你是怕有一天會愛上我,因為我長得很像萱兒,你每次見到我,都會有一種震撼,我說得對不對?”
重俊推開景玲,正色道:“你在胡說什麽!”景玲挑釁地仰著臉:“我沒有胡說,我全部都知道了,知道你為什麽從來都不肯在我的芳蘭閣多留片刻,就因為我跟萱兒有幾分相似,你怕勾起往事,才寧願冷落我。”重俊嗬斥道:“萱兒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你應該稱她為毅敏皇後才對。”
景玲再次撲進了重俊的懷裏,緊緊摟著他的腰,執拗地說:“我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特別希望我長得像一個人,隻要你願意,我寧可當她的影子,隻要、隻要你不趕我走!”重俊不由愣住了,就在他愣神時,景玲竟踮起腳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重俊更愣住了:“你、你好歹也是禮儀之邦的公主,怎麽如此……”話沒說完,景玲又狠狠吻住了他的唇,她步步緊逼,而重俊則不得已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被抵在牆上。